《指尖的幸福》碌碌红尘

47、无赖也许挺好的！

　　柳念琀说得很对，她确实又动了离开的念头，不过这次多了一个林言，离开不可能像五年前那么干脆彻底。而另一个让她皱眉的，就是当年她离开是因为“两个都放不下”！
　　她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类问题，其实当时她就觉得自己混成那样，根本就没有机会在A市立足了，而且也不想见到颜致远跟阮秋阳，因为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一个是自己内心喜欢的人，一个跟自己相处了三四年，还交往了三四个月，无条件对自己好，她不知道应该怎样结局才算完美。换个方向，原来真的是自己既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却又不想继续拥有颜致远的关心呵护，当年就算没有那一刀，也许等她发现自己对阮秋阳的感情，她也会逃开吧！
　　她一向不是个喜欢做选择的人，所以，很多时候她选择没有这个问题，而离开，确实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下班去接林言，刘老师看见她似乎很惊讶，说她老公一放学就把林言接走了。林语记得星期六刘老师见过她们“一家”，而林言本身就“爸爸”长“爸爸”短，旁人又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打电话给颜致远，想了半天电话才接起来，林语正想发泄，接电话的确实林言。
　　嫩嫩的声音让林语一肚子的火没地出，只能强压下来让他把电话给颜致远。结果林言以爸爸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给直接挂断了，在打过去的时候林言竟然有些不耐烦，直说妈妈你怎么这么啰嗦，我只是跟爸爸出去玩一会，很快就回来！
　　平常没有林言陪着也没觉得有什么，偏偏今天就是觉得没他在身边特别无聊。慢腾腾往家走，顺路在超市逛了半个多小时，出来时手上就一条酸奶，还有几把生菜。到家还早得很，淡黄的夕阳从窗户洒进来，微微的温暖。林语一时心血冲动，放好东西挽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从最上面的天花板到墙壁，到家具，然后再是地板。有事干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而且越是累，坐起来倒是越顺手，什么都不想，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机械性地重复来去的动作。
　　打扫完整个屋子已经八点，林语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还真的越来越懒了，干这一点点事就累成这样。喉咙估计吸了很多灰，干涩，她打开冰箱拿了一盒刚买的酸奶就着吃了两口，觉得单独吃东西挺无聊的，由于又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台，有点人声整个气氛就是不一样。
　　外面早已经黑透了，林言还没有回来，林语拿着手机想要给颜致远打电话，拿到手又放下了，他俩这时候指不定在哪疯呢，听得见电话才有鬼。把酸奶放到茶几上，她走进厨房开始清洗厨房用具，碗啊，盘子，碟，被子，洗起来叮咚哐啷，林语洗着洗着不自觉哼起歌来，而且是越哼越兴奋，完全把厨房当自己的小世界了。
　　等她终于结束洗漱的工作，看到坐在沙发旁的小凳子上写作业的林言，还有坐在沙发上休闲看报纸的，被惊吓地叫了一声，拿出来准备摆放的四个玻璃杯全掉在了地上。林言似乎见惯了，一脸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埋首一百个“难”的抄写，倒是颜致远皱了皱眉，看着她很不淡定。
　　林语瞪了颜致远一眼，要不是他们突然冒出来吓人，她至于吗，随即又拐到卫生间去拿扫帚和撮箕。
　　玻璃渣子很多，而且又是在门口摔的，溅得客厅厨房角落到处都是。林语小心地走过去，一点一点扫，还没扫两下，扫把就被夺去了。她奇怪看着拿了扫把一声不吭低头扫地的颜致远，他不是在看报吗，干嘛跑自己这里掺和。正想着，身体突然被推了一下，林语本来思绪游离，斜靠着站在门口，这会一被推，脚滑了一下，人就要往后倒下去。
　　林言很无语地又被他妈的叫声给从“难”中拉出来，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在看看旁边抬头的颜致远，这次倒没有鄙视，很识趣地带着他的本子和两支铅笔进了房间。
　　“喂”，这边林语见林言走了，也不觉得丢人了，直接就转向肇事者，“你干嘛啊，又没人求你扫地，你至于挤这儿抢功吗，还把我往地上推！”
　　颜致远扫了扫她的手和身下，没有看到玻璃，也没有被刺的迹象，于是很耐心地跟她解释，门口一米来长，地太小，不小心挤到她了！见她还坐在地上，于是过去拉她起来，毕竟自己有错在先啊，这地板挺凉的，坐久了会生病。
　　结果林语无视他的手，命令他转身继续扫地，语气凶狠霸道，摔一跤的气还没消。颜致远只好遵命继续扫地，本来是看她扫个地像蜗牛散步一样慢吞吞的，结果还被她训一顿，自己果然没事找抽。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她已经起来了，颜致远转战客厅，准备清扫冰箱后面和墙角，眼角突然瞥见地上的什么东西，“小语？小语？”
　　“喊什么啊，大晚上招魂啊！”不耐烦的声音从旁边的卫生间传来，伴着还有水流声。
　　颜致远拿着扫把往里面看了一眼，果然她正对着水龙头洗手。匆匆走过去抓起她的手，血渍已经洗掉了，只剩一条划痕。被水冲了之后划痕上起了一层白皮，倒不是很长很大，看在他眼里还是有点心疼。再见旁边的某人似乎被他看得很无聊，漫不经心，就有了点怒火。
　　拿着她的手甩了甩，“你就这样对待伤口的啊，万一伤口发炎，感染了怎么办。这么大人还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你一个人，又没人在身边，出事了，后悔都来不及。你现在都有林言了，这个坏习惯一点都改不了……”
　　林语头痛地看着颜唐僧，哪只眼睛看见她这是坏习惯了，不是得先清洗伤口再用酒精消毒吗，她这不还没来得及，当然，其实一般她会嫌麻烦，洗完就了事。关键是为什么他总是能比更年期的女人还要唠叨啊，而且是每次！
　　林语任着他又是拿棉签又是找碘酒，一只手明明就不够用，偏偏还抓着她的手不放，弄得她跟在他身边身子一会左摆一会儿右晃，摇摆不定。不过他一向是不把这小小的伤口上药包扎绑绷带是不会罢休的，随他好了，懒得跟他争。
　　等林言做完作业打算洗洗睡觉时，见他妈包的像粽子一样的手，脸色马上就像刘老师今天罚他抄一百遍“难”歇菜了，拿着她白白厚厚的手左看右看。
　　林语受不了他，怎么看他都挺猫哭耗子的，一滴眼泪都没有，还装，于是很不耐烦地吼了，“看什么看，你妈的手还没废，赶紧洗洗睡去！”
　　林言被他一吼，像是得了赦免一样立马就放下了，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得做足的，于是林言很小心地补充了一下自己是真诚地担忧，“我在想你手明天早上还能不能做早餐，要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让我爸带我去麦当劳喝碗粥好了！”
　　林语举起粽子手对着他的额头就是一记，只是没有手指头的手是不能实行糖爆栗子的，所以在林言看来，他妈轻轻地抚慰了他一下，意思就是说，明天早上可以去麦当劳蹭一顿了。于是林言对着他妈大呼万岁，还很煽情地围着她蹦蹦跳跳转了两圈，弄得林语以为自己把他给敲傻了。
　　在林言自己洗完躺上床后，林语看着还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某个人，身旁还放着不知什么时候端的热水，休闲惬意的很。“喂”，伸手推了推他，“你是不是应该走了，也深了，我们要睡觉了！”
　　认真看报的某人继续盯着报纸，顺便答复了一下急躁的某人，“我们是应该睡了，去铺床吧，我看完就睡！”
　　“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颜致远已经升级到易沛的待遇，林语对着他什么都不忌口，“孤男寡女的，我还想要清白，你回去！”
　　“可是都九点了，这么晚路上挺危险的！”看报男声音弱了，似乎有点委屈。
　　“你车开得挺快的，一般人超不了！”林语声音也弱了一点，一个多小时，这大半夜的，确实挺不安全的。可是这男的明摆就是想赖在这儿，今天将就了他，以后就赶不走了。
　　“我没开车过来，车坏了，我坐出租过来的！”看报男声音再弱。
　　林语牙痒痒了，做出租，巴士一两个小时的路程竟然做出租过来，那得花多少钱啊，“你走回去好了，反正黑灯瞎火的，谁看得见你！”
　　某人不动，“九点一刻了”。
　　林语蹬着他，“九点四刻你也得走！”
　　“我会暴死街头的！”
　　“我会给你送花圈的，还附带一堆纸钱！”
　　“死了林言就没爸爸了！”
　　“……”
　　林语觉得，自己狠不过他了，这人脸皮已经猛增好几级了，都加厚型了，用专业术语，是XXT还加两“+”。她只是蛋黄派里薄薄的一层夹心，而他，是两边的蛋糕叠一块。
　　战事结局，颜致远成功在她家蹭了一席之地，虽然老长一人蜷在沙发上确实很不爽，可是第一步已经成功，偷偷在心里乐了半夜后，某人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