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幸福》碌碌红尘

45、真相

　　车开到离医院还有五百米时，阮秋阳把车停在路边，看着诧异的林语，他苦笑，“颜致远要看到我们在一起，恐怕会不高兴，你过去吧！”
　　林语没太仔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就开门下了车。走了两步又回来敲敲车窗，从包里掏出一版感康递给他，一路上阮秋阳一直在咳嗽，虽然她一心只想快点见到林言，但是他一刻不停歇地送自己过来，还是很感激的。
　　碰到他的指尖，林语皱了皱眉，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果然，温度有点高，“既然都到医院了，顺便进去挂个点滴吧，你发烧了！”
　　昨天晚上自己一回去就进了浴室冲澡，他还帮忙拿了一下东西，也不知道冻了多久，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又把身上的外套拖给了自己。见他还在发愣，林语示意他把车门打开，直接就把他脱下了车。
　　“哎”，阮秋阳被她突然用力扯下车，头一晃，有点晕，浑身无力，顺着就靠着车身，闭上眼睛，脸色苍白。
　　林语见他这样，只得拉着他往医院走去。到了医院大厅，林语让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会，自己去排队帮他挂号。周末没有专家门诊，排队的人倒是蛮少，林语挂了号转身就看见阮秋阳靠着椅背闭着眼，眼光从窗户斜射进来，落在他脸上，金黄金黄，显得虚浮无力。
　　“小语！”
　　身后一声叫喊，很熟悉的声音，林语转头，看见了提着水壶的颜致远。本来就急着见林言，只是阮秋阳这个时候发烧，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把他单独扔下，只能耐心帮他打理。这会看见颜致远，林语什么都想不了了，赶快跑过去。
　　“林言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怎么样了，醒了吗？”
　　抓住颜致远的手颤抖着，挂号单皱成了一团，硌得手心微微刺痛。才一天没见，颜致远却明显萧条了，眼睛干涩肿胀，深黑的眼圈，干枯的嘴巴，下巴上冒出了淡青的胡渣。
　　“还在睡”，颜致远动了动嘴半天却没有发出一个音，好久才吐出这三个字，看了看不远的阮秋阳，“他怎么来了？”，声音冷淡，完全不同于前一句的轻柔。
　　林语把手中的挂号单往他手里一塞，“他在发烧，你带他过去！林言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颜致远低头看着手中的挂号单，再瞟瞟闭着眼睛的阮秋阳，声音很弱， “207，二楼楼梯口左转第二个房间。”
　　林语匆匆跑上楼，没有注意到颜致远越拧越紧，拳头紧握。阮秋阳似乎感觉到了某人寒颤的目光，紧闭的眼睛募然睁开，深谭一般的眼眸，低黯沉静。
　　颜致远把手上的单子往旁边椅子上一放，声音平静，“既然你醒了，自己去看吧，不送了！”
　　说完转身，大踏步上楼。
　　林语轻轻抚上林言的脸，护士小姐说他昨天八点多睡的，现在都十点了，竟然还在睡觉。移动的手有些颤抖，深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弄疼了他，林语又放下手，只是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语回头看见颜致远进来，慌忙转过头看林言。刚才有个护士过来给林言换药，才知道林言只是过敏，心里轻松了一阵。护士趁着换药的空当，跟她唠叨了几句，说竟然还有对银耳跟酒精同时服用过敏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心一下子就凉了下来，她从来不知道林言也会对这个过敏，而颜致远却确实如此。护士还在那儿说，值班的医生当时还开玩笑，这也算是一种新的病，两种搭配导致过敏，好好研究说不定能有重大发现了……
　　一杯热水递到跟前，林语接过来，眼睛只是盯着病床方向，“谢谢！”
　　颜致远搬了凳子在她旁边坐下来，“你昨天晚上和阮秋阳在一起吧！”声音带着淡淡的苦涩，低黯而沙哑。
　　林语咬着被子边边，盯着林言眼神涣散，轻轻应了声，“嗯！”
　　颜致远没有看向她，只是看着躺着的林言，“言言是我的孩子，是吗？”
　　“对！”
　　声音依旧很轻，细弱蚊蚋。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到了这个份上，就算不承认，他肯定会私下调查清楚的，没什么意义！
　　手中的纸杯被捏瘪，颜致远努力控制自己。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是因为心中依然牵挂着阮秋阳么，所以不想跟自己有任何牵挂。之前开心的一幕幕，原来不过是自己多情，也许她只是可怜自己罢了，不能跟自己的亲生儿子相认，所以施舍一点点感情而已。
　　“言言是我的孩子，我不想他对着别的男人喊爸爸，所以如果你结婚了，林言就跟着我生活吧，你可以随时去看他！”
　　林语不可思议地看着身边的人，他一向受不了背叛和欺骗，只要存在一点点感情上的不忠，他肯定会以最直接的方式断绝。而现在，低沉的声音里，她听到的是满满的疲惫还有落寞。
　　颜致远见她不做声，以为她舍不得林言，只是如果她真的跟别人在一起，林言肯定会受委屈。孩子虽然小，却懂得妈妈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幼儿园小朋友骂他没有爸爸，他只是假装顽皮跟他们打架，从来不让林语知道。“我只是希望林言能够开心地成长让他知道，他有疼爱他的爸爸。林言的性子倔，我不希望他受委屈！”
　　其实一直不说也是这个原因吧，知道后林言就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而自己，做不到自私地带着林言再次离开，她不想再伤害他了。床上的人眼睛突然睁开了，黑亮亮的眼睛直直看着一旁的颜致远。林语看着他清亮的眸子，这才察觉，这家伙应该醒了有一会了。
　　果然，林言在看到颜致远后立马坐起来扑进了他的怀里，身体扑过来的时候撞到了她手上的杯子，水全泼在了颜致远身上。林言小手紧紧抱着他的腰，整个脑袋都窝在他的怀里，颜致远拥着他，身上湿透了也没什么反应。
　　“颜叔叔，你真的是我爸爸吗？”怀里的脑袋昂起来，扑闪着眼睛，认真地看着他，“我刚刚都听到了，你说我是你的孩子，你说你舍不得我受委屈，你能不能不要再离开我，我好想爸爸，想跟爸爸永远待在一起！”
　　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过耳边，浸湿放在他脖子旁的颜致远的袖子，很烫，灼烧皮肤。
　　手轻轻擦去他的眼泪，颜致远笑着揪揪他的鼻尖，“爸爸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后面一句话，是对林言的承诺，听在林语心里，却是一阵慌乱！

作者有话说

　　走过的亲们，没事留留你们的脚印吧，俺非常想知道大家的想法呢，第一次写东西，忐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