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初代]十三日谈》夏之纳

11、第十日

　　回到熟悉的时代后，我才知道两方的时间都没有过去多久。我与G在那边呆了一个星期左右，而这里也不过是过去了两三天。回到庄园里，长野瑛子向我询问时，蓝宝还见怪不怪地曝出一句：“姐，你又被Giotto拉去干苦力了吧。”
　　我当场把蓝宝教训了一顿，当然是在支开了长野瑛子之后。
　　——也不想想我会沦为苦力是为了谁呦！╬

　　争执，混乱，硝烟，战事。十九世纪的混蛋世界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也不知道这几天我和G究竟错过了什么，从彭格列里的气氛看来，就像又度过了好几个危机一样顿时充满了轻松感，还有一时间无法放下的警惕——不过大概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有我一个。G的话，一定知道所有关于彭格列和Giotto的事。
　　还真想知道他和Giotto是不是有一腿。要知道混乱事态下什么离谱的事都是有的，人性本质。

　　对阿劳迪的了解只多了一张面孔，自从回来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据说那个人还了Giotto人情就又回到首都去了。纳库尔、雨月也都好好的——雨月要是出事Giotto绝对会被长野瑛子拆了，更何况Giotto也与长野少女约定过。当然，戴蒙那家伙依然给我很不好的感觉。
　　有一回雨月安慰我戴蒙其实人不错时，我坚决不能相信他所说的话。虽然这个岛国剑士向来不撒谎，后来去问了同样对戴蒙有敌意的G，他竟然说：“谁告诉你戴蒙会对Giotto不利了？”
　　“难道不是？”我惊讶地反问他。
　　“我对他有敌意只是单纯看他不爽……戴蒙那家伙平时人还不错。”G掐灭了香烟头丢到地上，淡淡道，“你可以去问问雨月表妹的那个丫头，戴蒙对她挺友好的。”
　　长野瑛子如G所说的那样作出了“戴蒙先生？他人很不错啊”类似如此的回答。
　　即使如此我也不准备消除对戴蒙的排斥意识。我的直觉向来很准，即使现在不是，戴蒙迟早有一天也会成为敌人。至少我相信我的直觉不会害我。

　　钟声震响时，大片鸟雀飞上天空。
　　教堂的钟声敲响时隆隆钟响甚至能传达到彭格列的据点这儿。
　　经过走廊时，迎面走来的一个女人忽然叫住我，得体地微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了，菲奥娜小姐。”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记起眼前这个金色长发的女人是谁。名字叫艾莉娜，是某个贵族家的女儿，以前也曾在某个舞会上见过，后来才知道，她其实与Giotto是旧识，十分认同Giotto的意向，在彭格列建立前期帮了不少忙，有不少志同道合的人是她引荐的。
　　其实我与她也不算熟，平时见到也不过是点点头，今次她叫住我可以说很难得。
　　“叫我菲奥娜就可以。”在彭格列被叫做小姐总觉得浑身不对劲。
　　艾莉娜是贵族，自然比我更有大户人家女儿的大体风范。气质优雅又长相出色，暗恋她的人不少。只可惜她已经是戴蒙的未婚妻了——不知道是不是和戴蒙扯上关系，我对艾莉娜有时候也会下意识地敬而远之，虽然‘直觉’上来说，艾莉娜本人并没有给我不好的感觉。
　　这位理应礼仪拘谨的女子却说出不符合形象的直白话：“菲奥娜还不准备向G表白吗？”
　　“我为什么要向G表白？”我面无表情地回应。
　　“啊啦……但是，菲奥娜不是喜欢G的吗？”艾莉娜轻笑出声。
　　她没有说错。我不止喜欢G，而且深爱着G。只是这件事除了长野瑛子了解一点，连蓝宝都不知道，我当然很确定没有告诉过根本不熟悉的艾莉娜，她却很肯定地看着我。
　　“G和菲奥娜是一样的人哦。”艾莉娜微笑着说，“因为是一样类型的人呢……所以你们两个人，如果没有人先开口的话，可能会变得很遗憾呢。”
　　我看着艾莉娜没有说话。
　　“我不会说。”最终只是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我是不会说的，至少——”在死之前。

　　×××

　　在贫民街里那时，我对时间向来没有什么概念。
　　因为没有区别，白天还是晚上都是一样的。G在我的屋子里借宿究竟有多久，也许我根本没有去算过吧？虽然这么骗自己，却很明白其实一直都记着。虽然那个时候根本不能明白究竟自己的反常是因为什么。

　　第五天，第六天……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第十一天。

　　第十一天，G像之前一样一大早便不见了踪影。注视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贫民街的残垣断壁后，有一瞬间我觉得就这样下去也许也不错，随即立刻打消了这种愚蠢的念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很清楚。
　　这几天G几乎将这条贫民街翻了个遍，不论他有没有找到一直在寻找的人或物，等时间到了，他一定会离开。

　　他不会留下的。心里的声音这样叫着。这些日子的相处足以让我看清G的性格了，他在找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人，不找到是不会罢休的。

　　然后那个时刻来得出乎意料得快。第十二天的黄昏，他回到我的屋子便走到墙角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等我找了食物回来，才不冷不热地开口。
　　“明天我就走了……不会打扰你了。”他这么说的时候，语调没有半分改变。这些天也好，第一次与我谈条件时也是，根本没有半点改变。

　　“哦。”我只是应了一声，点头，没有再多做表态。
　　——虽然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啊……却始终有点失落呢。

　　然后第二天，第十三天，他的确如约离开了。
　　在那之后，父亲的人来到贫民街将我带回了家。见到那个在我流失到贫民区之后才出生的弟弟的冒失样后，就一直替他处理麻烦到现在。
　　虽然很冒失，有时候有很自大孩子气，但蓝宝是我的弟弟……我是姐姐，所以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也因此才会淌了彭格列这趟浑水，陷入了Giotto的奴役中。

　　还有，见到了G。
　　他还是没有任何改变。那时候给他的评价，现在依然可以套得上。
　　这个男人的大局观太重，爱上他只能是我自认倒霉而已。这个道理我早就已经明白了。

　　即使G对我有一样的感情，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为了Giotto，为了彭格列，G是绝对不会重视自己的感情的。而我……只是个胆小鬼而已。不想说，不敢说，只要自己知道就好。
　　只要我明白自己对G的爱情，就已经足够了。他对我的感情，根本就不重要。
　　我从来不觉得，爱情是必须要两个人才能构成的东西。

　　接近结局的时候我又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