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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五章 救人 ...


  •   韩彰皱着眉看着站在门边要离去的白玉堂,道:“五弟,你如果真要去,二哥陪你一起去。”
      白玉堂看了看他二哥却没有立刻答话。这时赵德芳便向白玉堂走了过去,来到门边道:“早听说你侠肝义胆,那内苑题诗杀人本王甚是佩服。今日为义闯襄阳王府,本王虽阻不了,但也可助一臂之力。但你也想好了……此事若非行不可,也得想想有很多人在意你安全。本王话尽于此,这外面有几位高手任你挑。”说完一指院子里站着的李瑞等人。
      白玉堂看了院里八贤王带的一众侍卫,只有十来个人,但看来个个身手不凡。
      此时徐庆却忽然道:“兄弟有事,当然是兄弟帮忙。老五,你一定要去三哥也跟定你了。”徐庆这话其实很得罪八贤王,可幸的是还好对方是八贤王。
      院内李瑞也走了过来,他低声对八贤王道:“王爷,属下得保护您安全……”那意思是他不能离开。
      这话虽是对八贤王说的,但李瑞的声音白玉堂也听见。
      “三哥,你和大哥留下保护王爷和颜大人以及公孙先生的安全,去个襄阳王府带个人回来还用不到这么多人,我和二哥去就行了。”
      “我在外面接应你们。”本来坐着喘气的柳青也站了起来。
      白玉堂远远看向柳青,点了点头便与韩彰一起离开了。

      襄阳王府。
      地牢。
      余知文浑身血痕,衣衫褴缕地被吊在阴暗地牢的一面墙上。沾了盐水的鞭子挥到身上,把本就烂开的血肉上又加了一道伤痕。
      沈仲元和邓车两人坐在一边旁观,幽闲闲地喝着茶。
      “说,印信在哪里?”挥鞭的狱头问道。
      余知文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仿佛已经昏过去了一样。狱头怀疑地前去了一步,低头向上看去,却看见余知文的眼睛原来是睁着的。
      “他娘的,没死就给我说话,你把印信藏哪里了?”那狱头儿气得又是一鞭子挥上了那血污的身上。
      沈仲元斜眼看过去,他记得这位师爷对他家大人很是忠心的啊。那次把那李大人带走时这位师爷也是一脸担心。
      “那李大人贪脏妄法,顶撞王爷,可是小命不保的。”沈仲元试探地说道。
      余知文轻皱了皱眉,他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全是痛,痛如骨髓。他坚难地发出声音,断断续续:“大人,大人他不会……王爷、王爷要谋反……”
      邓车在一边听了,眉头就是一皱,对狱头道:“打,给我打!”
      狱头挥鞭而下,鞭打在血肉上的声音沉闷闷地在地牢里响起。
      狱头打一鞭子,余知文便轻轻反驳一句:“我家大人不会贪脏……”
      “印信、不会告诉、你们……”
      “我家大人不会大开城门……”
      “……印信我不会给你们……”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坐在一旁的邓车都嫌累了,起身对一旁沈仲元道:“你先看着,我外面去透透气。”
      沈仲元点点头见那邓车伸了个懒腰走出地牢后,视线便又停在了受刑人的身上。余知文已发不出声音,但那低垂的头下还可以看见缓慢不停张合的嘴。
      好一股傲气!
      沈仲元不由喝了声彩,这傲气他也只在一个人身上看见过,那就是白玉堂。可惜这人比白玉堂弱多了,没白玉堂那一身本事。
      沈仲元可惜地摇了摇头。
      在这世道上保不了自身的,只有死路一条。何况如白玉堂那样厉害的,他也得是死。因为光有傲气是不够的,还得识时务,人不识时务那就不能成俊杰了。沈仲元自认为自己还是俊杰的。
      “啊。”短促而轻的一声。
      沈仲元立刻回神,转眼间那持鞭的狱头已死不瞑目了。
      “好你个沈仲元!白爷爷今天识得了。”人未到声先至。
      沈仲元一惊,顿时高呼道:“来人啊……”
      狱门的石阶上滚下来几具刚死的尸体,一刀毙命。沈仲元坐椅内站了起来,起身时带翻了旁边的茶桌,他猛得后退一步,然后便见那狱门口走进一个人来。那人白衣未染尘,傲视天下。
      沈仲元这人是真的很识时务,他见白玉堂一出来,又连连后退了几步。俗话说的好,好汉不吃眼前亏。沈仲元忽然伸手按住一边墙面,身后墙壁开启一条通道,人一闪身便不见。
      韩彰从石阶上跳下来,盯着闭上的石门叫道:“跑了。”
      白玉堂皱眉道:“不管他了,先救知文……”话音刚落,白玉堂便瞪眼立在了原地。
      韩彰回过头来便见白玉堂看着用铁索挂在墙上的男人,那人显然已经唵唵一息了……
      “这是?”韩彰小心问道。
      白玉堂这才一惊回神,吼道:“快把人放下来,二哥。”
      韩彰此时也有数了,这人看来就是那舟县的师爷了,把印信藏起来的人了。
      余知文身上全是伤,一天一夜的折磨已让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熬到了最后关头。
      白玉堂咬着牙小心抱起余知文,对怀里的人道:“我带你出去,你先撑着,一会儿就好了。”
      余知文闭着双眼,嘴唇一张一合。
      韩彰也小心护白玉堂怀里的余知文,道:“他在说什么。”
      白玉堂皱眉俯耳去听,便听见余知文说道:“……我家……大人,没有……贪脏……王爷……谋反……印信……不会告诉你们……”
      白玉堂对韩彰道:“二哥,你打头阵,我们走。”
      两人带着血人一样的余知文从襄阳王府地牢里就这样冲了出来,一到了外面便有柳青接应了两人。
      “他……”柳青一见白玉堂抱着的人便是一惊。那个浑身伤口血痕的人是那个说话低低地却不卑不亢的舟县师爷吗?
      “五弟,别跑了。你这样带着他,只会让他的伤更重,你听听他在说什么!”韩彰终于还是忍不住冲只顾奔跑的白玉堂吼了出来。
      白玉堂这才把余知文放在一颗树下,让他平躺下来。
      “知文?”白玉堂俯唤道。
      余知文只感觉刚刚五脏六府都翻倒了般,全身上下的伤口被人撕裂扯拉,但却不痛了……
      “大人……”他轻轻地开口,声音清楚地在场的三个人都听见了。
      白玉堂急切道:“我是白玉堂,知文?”
      余知文有些清醒了,半睁开眼看了白玉堂一眼,道:“五爷。”
      白玉堂高兴极了,笑着咧开了嘴:“对,是我。知文,你现在怎么样了?哪里非常痛?你告诉我。”
      余知文却摇了摇头:“不痛……印信……在一个酒窑里……在县衙出来不远的一个酒窑里。”
      白玉堂便连连点头:“知道,你现在是不是不痛?你先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公孙先生。”
      余知文又摇了摇头:“五爷……请您告诉大人,告诉他,对不起,今生是行舟负了他……来生,行舟一定还他……请您告诉他……行舟没有了,他可以离开这里了,再没人强求他留下,他可以游遍千山万水,他可以看朝阳日落,他……可以回家了……请他代行舟给他的父母请罪,行舟抢了他们的儿子……”
      白玉堂打断了余知文的话:“你现在别想太多了,二哥,你去请公孙先生来……”
      韩彰看了看白玉堂,余知文现在已经是回光返照了,请公孙先生来也没什么用了啊。
      “快去啊!”白玉堂对韩彰一吼,跪在草地上低头看余知文。
      白玉堂和韩彰的对话并没有让余知文停下来,他依旧不停地说道:“请告诉大人,告诉他……如果他要游览山河大川的话,请带上行舟……行舟要陪他,行舟想跟着他……一起……”
      “子虚……”
      一瞬间,好似什么都安静了,这世界随着一颗心脏的停跳也停止了。那落叶都好似没有了声音,一切都静默了。
      白玉堂依旧跪在草地上,他低垂着头,不知是在看余知文还是在看他膝下的青草地。
      “五、五弟……”韩彰小心奕奕唤了声。
      柳青跪在另一旁,他双眼悲伤地望着浑身血污的余知文张大了嘴想发出声音来,却好似喉咙口被什么堵住了般只能轻轻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啊……”柳青悲鸣一声坐倒在地。
      这一声像一条引线牵引了白玉堂,他仰头间有泪水滑落:“啊……”
      声音响彻树林,在树叶间流动,让每片树叶都颤抖,继而……无声飘落。

      “两位大人明察,我家大人从……从不曾去过……去过……烟花之地,他……我家大人……”
      余知文转过身对着白玉堂一辑于地:“多谢五爷相助之恩。”
      余知文缓步走来,停在了凉亭外,向白玉堂作了一辑:“五爷劳累了一天,知文煮了点莲子粥,可消消暑。”
      余知文想了想,幸福地笑了:“七年么?不记得了……”
      “……我家……大人,没有……贪脏……王爷……谋反……印信……不会告诉你们……”

      林风拂来,白玉堂跪在青草间,双手握着拳轻轻放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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