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吸血鬼》樱木祭灵

15、番外（R27）

　　他第一次看到那个孩子是在甄选第十代族长继承人的仪式开始之前。

　　因为这一次甄选涉及到初代族长留下的“吸血鬼之翼”的继承问题，所以彭格列家族的所有长老都会亲自参与甄选。

　　只是没有一个吸血鬼知道，那个蜷缩在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吸血鬼就是他——只有族长才知道其真面目的首席长老，Reborn。

　　他并不是在伪装，也不是在测试继承人的候选者们是否有怜悯之心——那种东西不是吸血鬼该有的。他在从外归来的路上走漏了消息，遇到教会神职人员的埋伏，被神器束缚住耗尽了全部力量才逃了回来。

　　呵，这狼狈的样子……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Reborn自嘲地笑了，他是最强大的咒术师，但是到底不是适合明面上战斗的类型。

　　Reborn摇晃着站起来，想回到城堡里，却气力不足踉跄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一个瘦小的身躯扑进他怀里，扶住了他。他低头，看到的是一双充满了担忧的眼睛，眼神清澈得不像是一个吸血鬼。

　　“你没事吧？”眼前这个看起来还处在幼年期的小吸血鬼问——啧，就连声音都充满了他所不屑的怜悯。

　　Reborn皱着眉头挣脱出小吸血鬼的双手，往一旁走了几步，想离这个天真的小家伙远点。小吸血鬼犹豫了一会儿，没有离开，而是跟着Reborn，每当Reborn要倒下的时候，就会来扶住他，等他站稳再退到一旁——直到Reborn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去。

　　这次，小吸血鬼没有再退开，而是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块红色的方形晶石，贴到Reborn的额上，念了一句简单的咒语，晶石就像水一样，流进了Reborn的体内。

　　Reborn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力量正在渐渐地恢复，不快也不慢。他很清楚那块晶石是什么——是这个小吸血鬼的咒力结晶。

　　所谓咒力结晶，就是咒力凝结成的晶石，可以补充失去的咒力。同时，那也是小吸血鬼参加甄选的证明，因为只有能够制作出自己的咒力结晶的纯血种，才有参加甄选仪式的资格。刚刚的晶石虽然不大，却连他这样拥有强大力量的咒术师也可以恢复过来，可见这个小吸血鬼确实潜力巨大。

　　但是现在，那块咒力结晶已经没有了，也就是说，小吸血鬼失去了参加甄选仪式的资格了。

　　Reborn突然冲动地骂了一句：“蠢货，你不想当继承人了吗？”小吸血鬼听到他说话，愣了一下，很快又笑了起来：“唔，继承人什么的，不当就不当吧，虽然很可惜，但是帮到了你，我觉得很满足了哦！”听到小吸血鬼的话，Reborn怔了一会儿，但他很快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纲吉。”纲吉没有多想，回答得很轻松。

　　Reborn感受了一□□内的情况：力量已经恢复了三分之一，身体的状况也好了些。他站起来，带着懵懂的纲吉一路来到举行仪式的大厅，表明身份后当众宣布，纲吉是他选定的继承人。

　　自然是有吸血鬼提出异议的，但是，Reborn很快让反对的声音消失了——纲吉顺利继承了“吸血鬼之翼”。

　　在场的吸血鬼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只有Reborn勾起了嘴角。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纲吉的力量的确称不上强大，但是却与初代族长格外的相似，最重要的是，“吸血鬼之翼”以前不能继承，是因为当初第二代族长无法获得它，在恼羞成怒之下将“吸血鬼之翼”封印。Reborn作为当时的四位长老之一，有幸见证了那次封印，而现在，他是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长老，当时的另外三位长老因为第二代族长的暴走，丢了性命，只有他因为在外出任务，侥幸活了下来。

　　今天，正是封印消退的日子。他特意让纲吉第一个去测试，成功也是理所当然的。

　　看着台上对于自己背上的“吸血鬼之翼”还很茫然的纲吉，Reborn嘴角的弧度更大：纲吉……么？你不想当继承人，我就偏要让你当上。

　　其实那个时候，Reborn是知道自己让纲吉当上继承人的私心的：他想和这个让她感到温暖的小吸血鬼在一起。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直到很久以后，Reborn才从一个他所嫉妒的吸血鬼那里得知，人类把这种情感，称之为“爱”。

　　也许一开始，Reborn只是抱着游戏的态度来培养纲吉的，对于纲吉的感情，也只不过是好感而已。

　　但是，感情是会变的。好感、在乎、喜欢、重视……直到最后的爱。

　　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后，Reborn看着“纲吉”，只会感到心痛。就好像“纲吉”在照镜子的时候，会捂住胸口，竭力压抑着难以忍受的心痛。Reborn的心痛同样难以忍受，只是他习惯于隐藏自己的情感，所以没有人会发现。

　　他的蠢学生，已经不在了。以“纲吉”的身份活着的，是Giotto。

　　Reborn头一次痛恨自己的知识，他知道那么多的咒术，却没有一个咒术可以救回纲吉。他甚至嫉妒着Giotto。Giotto起码占据着纲吉的躯壳，起码听到纲吉对他说“爱”。

　　可自己呢？他一直把自己藏得太深，一直被纲吉当做老师对待，连纲吉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在“纲吉”成为第十代族长后不久，Reborn离开了家族，在世界各地游荡，想找到能让纲吉复活的咒术。

　　其实Reborn很清楚，世界上不存在那样的咒术。

　　但是他还是在找，像追逐流星的旅人，固执地对流星许愿，却不知道在闭眼许愿的那一瞬间，流星已经消失，不见踪影。

　　Reborn只是不想面对现实、让自己陷入绝望罢了。

　　路过一个城镇的时候，Reborn偶然间听到了一首歌。

　　想见你，再见一次，即使你已远去；

　　想见你，再见一次，即使你已不在；

　　想见你，再见一次，即使你已经爱上了别人。

　　我只是想追逐，想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恋。

　　但我没有，我只是站在原地，

　　知道你再也不见，我才开始追逐。

　　一切都已经太晚太晚，

　　我再也来不及告诉你，我爱你。

　　等到歌曲结束，Reborn才发现脸上早已是一片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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