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逆流》浅夏禾子

2、Part 2

　　街边一家咖啡厅里，云子和幸村面对面地坐在临窗的位置。夜幕降临，云子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表示自己会晚点回去。然后，两人愉快地交谈着。

　　“最近好吗？”幸村啜了一口咖啡。“为什么不喝咖啡了呢？我记得国中的时候你最喜欢的就是焦糖拿铁了。”

　　云子抿了一口热牛奶，轻描淡写地说：“咖啡喝多了牙齿上会有难看的牙渍。”

　　“这样啊。”幸村笑。“也是呢，云子现在是空乘了。”

　　是啊，现在是空乘了，不能像以前那么随意了。云子轻轻地搅拌了下自己的热牛奶，莫名地生出了一种哀伤。

　　“真是巧合啊。”云子托起下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子当年也是不告而别呢。”幸村温和的声音下透露出一丝责怪。“我有问过莲二，但他始终不肯告诉我。”

　　“只是……父亲的工作调动啦。”云子的语气有些犹豫。“我相信这一点幸村你是知道的，全家都去了北海道。”

　　“为什么连电话也不打一个呢？”幸村遗憾地说。“没有云子的帮助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云子是很好的搭档，我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也多亏云子当年的计划呢。”

　　窗外开始飘雪，一朵一朵地绽放在空中，旋转出最优雅的弧度。云子拢了拢自己的短发，越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当年为幸村暗中做策划多半也是由于莲二的缘故。数据收集是这对姐弟自小就喜欢的，为了完善莲二的数据库，云子曾主动请缨去收集幸村的资料。那是别有用心的帮助，再加之那时候云子对幸村还怀有敌意，所以云子格外认真。但在接触和了解幸村之后，云子不再抱有敌意。她是真心真意地为幸村制定着严格的训练计划，经常因为一个小问题而和莲二讨论许久，以至于当年的立海校园还流传着关于恐怖的“data姐弟”的传说。

　　想起当年对数据的执着，云子的脸颊不禁泛红。

　　“幸村，你太谦虚了。”云子认真地说。“当年的计划也只是起了辅助作用而已，关键还得靠自己。哦，对了，恭喜你赢得了澳网的冠军。”

　　咖啡厅对面商场的大屏幕上正播送着新闻简讯，恰巧提到幸村最近在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上荣获冠军。云子凝视着屏幕上幸村温和的笑容，慢慢地将已经变冷的牛奶喝了一半。

　　“谢谢。”幸村端起咖啡。“云子你还真客气呢。”

　　“有吗？”云子温婉一笑。“在我看来，幸村你也很客气呐。”

　　幸村正想说点什么，却见一名穿着十分时髦的女子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有些不安地问道：“您……就是幸村先生吗？”

　　幸村礼貌地点头：“是的，我是幸村精市。小姐你有事吗？”

　　女子激动不已，一边看着自己手中的照片一边比照着眼前的幸村，看样子是幸村球迷的可能性非常大。云子安静地喝完了剩下的牛奶，端详着眼前的这一幕。

　　“阿诺……”一个看起来很羞涩的男生叫住了云子，云子礼貌性微笑，却发现对方的脸更加绯红了。“您……是2011年的3月小姐？对吗？”

　　“是的。”云子点点头，果然当选上了日历空乘后被认出来的机率大了许多。“您好，我是木下云子。”

　　男生显得很兴奋，他递上一本印有云子照片的日历，十分诚恳地说：“是这样的，我妹妹也很想成为空乘，她最喜欢的空乘就是木下桑了。希望木下桑能帮我签个名。”

　　云子微笑点头，娟秀的字迹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男生捧着日历感谢地鞠躬，很快就离开了。

　　“恭喜云子成为日历空乘。”幸村的声音犹如叮咚泉水回荡在两人之间。“云子也越来越出色了呢。”

　　云子礼貌地道谢：“谢谢。幸村也是一样呢，刚才那位小姐恐怕就是幸村的球迷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云子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壁钟。“明天还有早班飞机，要早点休息才是呢。”

　　幸村叫来服务员付钱，然后对云子说：“我送你回去吧。”

　　没等云子拒绝幸村就已经站起来等她了，云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随意跨起自己的包就跟在幸村身后走出了咖啡厅。

　　“幸村你不回神奈川吗？”云子问。

　　“在东大读书的时候租了一间公寓，还没有退掉。”幸村答。“明天回神奈川，今天还有点东西没有弄清楚。对了，云子现在住哪里呢？”

　　“就在这附近。”云子说。“其实你没必要送我的。”

　　“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很不安全。”幸村亲昵地摘下了飘落在云子头发上的雪花。“看，又下雪了呢。”

　　“是呢。”

　　云子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幸村也是这样拿下落在她发丝上的雪花。只可惜当时还参杂了许多不和谐的暗红，那是血的颜色，让云子没齿难忘。

　　天气似乎又冷了许多，云子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

　　时间，真漫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