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一只“受” ...
-
山茶花的香味。似乎还有蜜蜂的嗡嗡嗡在耳边。有流水声,有万人的朗诵声,像是朗诵,又像是悠远的歌声。头痛。比宿醉还要让人痛不欲生的头疼。
安澜睁开了眼睛。
山谷,溪流。两旁是茂密的绿油油的大片的竹林。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安澜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只通体纯白,尖嘴血红的大鸟在天空中盘旋了两圈。
安澜想要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木筏上,自己的身上覆盖着大朵大朵怒放中的山茶花。她的胸前还有两只白色的百合。
她想要站起身,一个不小心,没有掌握平衡,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竹林里马上起了骚动。
一直回荡在山谷里的颂歌停止了,一群穿着鹅黄色的纱纺的姑娘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她们有人手持琵琶,有人拿着柳琴,各个乌发飘逸,都盯着刚才在竹筏上站起的人。
那本来应该是个死人。
那本来应该是皇帝的亲妹妹,昭和公主的花葬。
凝赤国国立二百二十一年。
国君凝天逸同父异母的妹妹昭和公主因相思之苦,郁郁而终。
令她朝思暮想的,魂不守舍乃至香消玉殒的,是凝赤国国师,段清扬,肤如凝脂,眉目如画,长发犹如夜晚降临时的天空。是凝赤国人人爱的死去活来的角色。
皇帝念在公主一片痴情,下令要国师亲自主持公主的花葬。
那群穿着鹅黄色似仙女的姑娘一个个花容失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天上飞的那只白鸟叫了一声,声音甚是悦耳动听,响彻整个竹林,比起刚才这些乐女的颂歌,声音更有穿透力。
一名男子,慢慢的从竹林中走了出来。竹本高洁,他身上翠绿色的袍子,更是有说不出的高雅,他唇角微微上扬,眼梢却不见笑意。伸出左臂,那只白鸟就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缓缓的走向溪边,刚才落水的女子还没有从溪水里浮上来,本就是个相思不成,只想寻死的公主而已。他本也无意多看一眼,只是皇命难为,当今圣上非要让他送昭和公主一程,他才会允许自己的未然居举行个花葬。
溪面上的水纹还没有散开,就有银质的光芒折射入他的眼里,不由得提高了警觉,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匕首锋利,划过了他俊美的面颊。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子单膝跪在岸边,眼神似狼,随时捕捉着猎物。
安澜知道,她百分之百的穿越了。
她在水下憋了很久,以为还在那个无人的死镇上,结果发现自己必须要接受一个事实,这不是她生活的世界。
她本想浮上水面,可是溪水清澈,映出的却是一个面带厌恶,眼神中带有鄙视的人。待到她浮向水面,感受到了那人的杀气,先下手为强,安澜的匕首划破了那人的面颊。
白鸟飞起,又在天空上转了两圈,叫声听起来是欢快而又兴奋的。比起刚才那声,更多了几分生机,这次它落在了安澜的肩头。
那群身着鹅黄色服装的侍女们已经有人因为惊慌而尖叫出声,一群穿着盔甲,手持长矛和盾牌的人快步从竹林里跑了出来。
段清扬嘴角还是那个高贵的完美的弧度,他看着眼前这个狼一样的女子,没有开口,也没有移动一步。
安澜用力很清楚,她确确实实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留了一道,她在浮上水面,翻身落地的时候,确确实实看到了他脸颊上凝有血滴。可是现在,他的那张脸却完好的很。
“这是哪里?”安澜问。
段清扬的目光落在了她肩头的那只白鸟上。
“你是谁?”安澜接着问。
安澜肩头的白鸟忽然不安的飞了起来,安澜看了那鸟一眼,那只白鸟才又安静的落回到她的肩头。
刚刚还杀气腾腾冲过来的士兵们,却不敢前行了。这白鸟是凝赤国的圣鸟,仅此一只,国师十年前收了它,自此它除了国师,谁都碰不得,更不要说会主动亲近别人了。
“这只白鹰很喜欢你。”段清扬开口了。声音如溪水般清澈。
“我很中意你。”他笑了。
谁能告诉她,什么叫中意?中意就是把她扔进不见天日的地牢么?那日安澜只是看到他微微一笑,后颈就是一阵疼痛,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在这地牢之中。
安澜已经敲遍了这地牢里的每一块石头。每一个地方。这里除了阴冷,潮湿,苔藓,就没有了其他的活的生物,除了她,安澜。
“花月姑娘,你醒了?”一个弱小的声音拉开地牢的送饭口,问。
谁是花月?
“花月姑娘,清扬公子说,今日姑娘必然会醒来,而且,而且……”那个声音有些犹豫。
“而且,而且还会逃出这地牢。”
也许那个弱小的声音也没料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还记得那日自家主子带回这位穿着怪异的姑娘时,一脸平静的说,她要是三日之内醒不来,出不来,就丢去喂了千重。千重,是段清扬闲来无事养的老虎,平日凶猛,无人敢靠近。可是这地牢,也不是说出去就能出去的。他弱弱的抬起头,看了眼自家主子,却发现主子肩上的白鹰,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沮丧。
回想起那日的情景,这个送饭的小男孩一阵寒颤,但是又没有听到地牢有回答,于是又弱弱的问了句:“花月姑娘?”
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了。小男孩叹了口气,转身要走,却听到地牢里砰砰几声。声音巨大,这地牢乃是出自这世上最好的工匠师之手,不管什么神兵利器都伤不了这地牢分毫。
安澜快要骂人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已经摸遍了每一块砖,通过风的流向确定了这个地方是有缝隙的,也就是俗称薄弱地段。
她已经连开了五强。还有一盒子弹,可是这地方,竟然毫发无损。
在门外的孩子听到枪声显然慌了神,躲到了存放刑具的柜子旁。
凝赤国最密不透风的,最坚固的未然居的地牢就这样被她给打烂了。
“花月姑娘。”刚才还躲在柜子后面的小男孩喊住了要往外走的安澜。
那是个长得十分灵通的孩子,眼睛大大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樱桃小嘴,还有代表着稚气的婴儿肥。在现代,这样的长相被统称为典型性正太。
“你叫我?”安澜回过头看着他。
这是这个小正太第一次仔细看到被自家主子赐名带“月”字的人,安澜的长相,怎么说呢,平凡,平凡中带有些非女子的霸气,这样的霸气让安澜显得有些英雄气概。
小正太点点头,说:“花月姑娘……”
安澜已经检查过自己的物品,除了匕首,其他的什么都在。(其实你也没带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安澜问。
“逢玉。”小正太的眼睛亮了起来。
“逢玉。”安澜笑了笑,打晕了小正太。
出地牢看到的不是刺眼的阳光,而是漫天粉色的花瓣。飘的安澜觉得有些恍惚。风起,安澜闻到了自己身上有一股酸臭味。她很平静的接受了自己臭馊了的事实。
走了大概有现代时间一个小时后,粉色的樱花变成了粉白参半的樱花林,在这片林子的尽头,是一座庭院,简单而素雅,倚湖而建。
安澜在这户看上去有人居住,但是现在还没人的屋子里,翻出了几件衣衫。这显然是男子的服饰。
安澜在湖边褪去自己那已经骚臭的衣服,枪也没有了子弹,也就随手扔在了那里,跳进了湖里。
“姑娘可知道,这不与主人说,就顺手拿来的方式,叫做盗。”那男子一身天蓝色的袍子,蹲在湖边说。
见湖里没有动静,他就开始收起散落在湖边的衣衫,“姑娘,你选的这件白玉袍,乃是在下平日最喜欢穿的。”
“你话说完了?”安澜从水里探出头来。
“姑娘洗好了?”这男子笑着问。
安澜用实际行动证明她确实洗好了,她毫不羞涩,一步一步的向岸边走过来。本来在湖边一脸悠闲的男子,忽然有些惊慌,咳了几声,背过身去。
这男人是只纯情的受,安澜在心里默默的为他打上了受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