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穿引力》猫之夭

22、两个爹爹，一个娃儿

　　四叶紧紧盯着来人，心说不会这么狗血吧！

　　男子优雅地上前行礼道：“见过皇上，皇后。”

　　琰帝恢复一开始的平静，淡淡道：“来人，伺候梅将军入座。”

　　梅将军？四叶一惊，她在梅府住了近一年的时间，只听过一个梅将军，便是梅府的少爷梅冷笙，说起这梅府少爷倒也颇具传奇色彩，少年成名，人称“白衣神将”，战功赫赫，但为人异常低调，无战事时时常隐居山林从不过问朝堂之事。如果是这人，一切倒也顺理成章了……

　　罗公公立即招手搬来一个座椅，安放在琰帝下手第一位，紧挨着碧月昡。梅冷笙施施然入座，低声与碧月眩说了几声后，抬头，朗声道：“皇上，臣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琰帝沉吟道：“但说无妨。”

　　梅冷笙起身，走到犹自发呆的四叶跟前，牵起她的手，道：“请皇上准许我们的婚事。”

　　四叶维持着一种僵硬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过大的冲击让她脑袋里呈现一片空白。

　　啪一声，碧月昡手中的折扇应声而段，一旁的冷怀意面上也是一白，随即低头，双手不住地颤抖。

　　琰帝也是一怔，但随即回神道：“笙儿，你可想清楚了？”

　　梅冷笙淡淡道：“臣想的很清楚，当初是臣辜负了她，以至于她与孩子流离失所，孤苦无依。”

　　四叶嘎巴嘎巴嘴，看了看一脸深情的梅冷笙，又看了看脸色发青的碧月昡，默默地想抽出手，无奈某人攥的实在是紧，挣扎片刻无果，只能任由他攥着。

　　碧月昡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两人，眼神阴鸷道：“小舅舅，你可想清楚了？”

　　小舅舅？也对，碧月昡的母妃梅珺瑶是梅冷笙的姐姐，人都说小姨子与姐夫之间总有暧昧，现在社会进步了，小舅子与姐夫之间的暧昧与日俱增……四叶摇摇头，心说自己都乱想什么，都怪平日里看耽美小说看多了，脑子都有些腐了。

　　两个出类拔萃的男人正为了她剑拔弩张，她倒好还有时间开个思想上小差，两个男人气得真想打开这个女人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

　　上官婉儿在一旁看着，气得牙痒痒，心说这些男人都怎么了，放着她京城第一美女不管不顾，为了一个丑女大打出手，这不是侮辱是什么？想了想，她柔柔弱弱地起身，一摇三摆地走向场中央的三个人，娇滴滴道：“你们甥舅何苦为了一个丑女人伤了和气？”

　　“你闭嘴！”两个男人口气一致地吼道，吼的上官美人脸色一白，脚一软，软趴趴地扑倒在地，一抬眸，对上一双玲珑剔透的眸子，那眸子的主人看了片刻，软软道：“姨姨，丑丑！”

　　上官美人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顿时大厅一团乱，惊呼声，奔跑声……不绝于耳，反观引起动乱的三加一组合，异常冷静，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奔走，惊呼……

　　“够了！”一声怒吼盖过了一切声音。

　　众人讪讪停止一切动作，看向龙颜大怒的琰帝。

　　气极的琰帝怒道：“成何体统，言御医，去看看上官婉儿死……有没有事？”气急败坏的琰帝差点错口说成死了没？

　　言御医忙拨开众人，上前一探气息，二探脉象，随即道：“回皇上的话，上官姑娘并无大碍。”

　　几个丫鬟忙把上官婉儿扶到座椅上，一个扇风，一个擦汗……四叶忍不住翻白眼，心说一看就知道是装晕。

　　“你们今天一个个都把事情给朕说清楚，到底这孩子是谁的？”琰帝下了最后通牒。

　　话音刚落，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道：“我的。”

　　夹在中间的四叶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左右看了看，道：“你们慢慢争，争出结果再叫我，我先眯一会儿。”

　　“四叶！”又是两声一模一样的怒吼，两个脸色发青的男人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也不想他们是为了谁在这儿争吵，她倒好撒手不管不说还敢说风凉话。

　　四叶掏掏耳朵道：“小声点，我没聋！”

　　碧月昡阴沉低声道：“玥儿……”

　　四叶立马跳脚，心说真卑鄙，敢威胁她？

　　琰帝看不得这三人眉来眼去，沉声道：“四叶，由你来说。”

　　四叶摸摸鼻子，好嘛，烫手山芋丢回她身上了。她看看左手边一脸威胁表情的碧月昡，再看看右手边一脸柔情的梅冷笙，咳嗽了两声，道：“回皇上的话，孩子是民女一人的。”

　　上官皇后趁机道：“大胆贱婢，信口雌黄，这可是欺君之罪”

　　四叶淡淡道：“皇后娘娘，民女何罪之有？”

　　“你先前曾说你与这孩子是姐弟，怎么如何又成了母子？”

　　四叶依旧淡然道：“敢问娘娘，民女何时说过我们是母子？”

　　“恰好”醒来的上官婉儿怒道：“你刚才明明说了孩子是你一人所有。”

　　四叶挑挑眉，道：“是啊，但民女提过‘母子’吗？”

　　“你，你强词夺理！”

　　“够了！”琰帝适时地出声，他看向四叶，“四叶，现在朕问你，你与这孩子到底什么关系？”

　　四叶看了看仰头看着她的玉麒，想了想，豁出去道：“麒儿确实是民女所出。”

　　“那孩子的生父？”琰帝淡淡问道。

　　“不知。”四叶低声道。

　　“不知？”上官婉儿冷道，“连孩子的生父都不知道是谁？可见你也不是什么正经女子。”

　　“婉儿！”

　　“啪”一声脆响，上官婉儿惊惧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颤抖道：“你，你敢打我？”

　　梅冷笙眼神阴冷道：“本将军为何不敢打你？”

　　上官婉儿瑟瑟发抖，她明白或许她再说一句话，这个男人就有可能杀了她。

　　“多谢梅将军替本宫管教。”上官皇后淡淡开口，“玉儿，送你家小姐回府。”

　　“是。”那个叫玉儿的丫鬟搀扶着浑身发抖的上官婉儿匆匆离去。

　　四叶看了一眼雍容端庄的上官皇后，心说果然道行深！

　　一旁的碧月昡却是有些黯然，他看了看梅冷笙又看了看四叶，眼底有一丝挣扎。

　　梅冷笙缓缓归为，他站在四叶身边轻声道：“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四叶一怔，眼前男子俊朗温润的面容与另一张普通的面容交叠在一起……一时竟有些鼻酸……她来到这个世界遇见的第一个人是他，说要保护她的也是他……可……眼神不自主转向另一个人，视线交会，那人却匆匆调离视线……心间一窒……

　　“皇上，民女有话要说！”

　　“但说无妨。”琰帝将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暗叹：自古唯有情最伤人！

　　四叶盈盈一跪，磕头道：“民女确有欺君之嫌，但民女自有苦衷。”

　　“你有何苦衷，尽可说明。”

　　“民女确实不知这孩子生父是谁，只因民女曾因病失去记忆，未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民女只能宣称这孩子是民女的幼弟。民女这次进京也是为了找寻这孩子的生父，这可惜半路上盘缠用尽，才落得如此地步。”四叶无限凄楚道，只差学星爷拿个蜡烛敲凳面了。

　　两个男人皆是一愣，表情一样的复杂，有疼惜，有疑惑……更有一丝丝喜悦……

　　琰帝沉吟道：“倒也情有可原。”

　　“父皇！”

　　“皇上！”

　　琰帝看着两人急切的表情，叹道：“罢了，朕就不知你的罪了。”

　　“多谢……”

　　“且慢，”琰帝出言打断四叶的谢恩，“既然他们都承认这个孩子，不如今日就验个究竟。”

　　四叶一愣，心说姜还是老的辣，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一切听凭皇上做主！”

　　碧月昡和梅冷笙面上一喜，心说不论如何，都有一线希望。

　　绯闻父子站在一起，明眼人一看，都能觉察出三人绝对有血缘关系，相似的面容容不得他人置喙。

　　四叶立在一旁，看着久未登场的言御医又捧着他的小金碗准备采血，冷不丁插嘴道：“敢问大人，这滴血认亲一说可有根据？”

　　言御医一愣，感觉自己的专业素养得到了质疑，但考虑到四叶特殊的身份，他只能压抑着不悦道：“姑娘何出此言？”

　　四叶一福身道：“民女不知事，还请大人莫怪。民女只是听闻村中的老人说，这滴血认亲的结果不能尽信。”

　　言御医抚摸着下巴下的山羊胡，道：“老夫行医多年，倒未曾听闻。”

　　四叶道：“民女也是听村中老人提起过，两位大人身份显贵，血脉之事不容出差错。”

　　两个男人脸色一变，不知她又有何惊人之举。

　　言御医沉默，不敢妄作决定。

　　上官皇后此时开口道：“皇家血脉不容混淆，皇上，您说是吗？”

　　琰帝沉吟道：“言御医，你可有十成的把握。”

　　“回皇上的话，四叶姑娘所说之事臣闻所未闻，臣经受过，无一差错。”

　　“那好……”

　　“皇上，”四叶抢先道，“民女愿意一试，以证明滴血认亲之事确有纰漏之处。”

　　碧月昡瞪了四叶一眼道：“父皇，她不懂事，父皇切莫上心。”

　　“是啊，皇上。”梅冷笙亦上前一步，两人一唱一和。

　　琰帝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三人，心说你们成心不让朕好过是不是？

　　此时，沉默许久的言御医上前一步道：“皇上，不妨让四叶姑娘一试，臣也好看看眼界。”

　　四叶顿时对这个老头有了好感，其实她的反驳无疑让堂堂御医下不了台阶，但这老头不但不追究反倒为她说话，就冲着这老头的追求真理的崇高道德，她决定有机会把那本手写本的《洗冤录》送给他了。

　　既然有人给了台阶，琰帝自然要往下下，“既然言御医都开口了，四叶你不妨一试。”

　　“多谢皇上，多谢言大人！”四叶乖乖道了谢，然后对罗公公道，“公公，民女有一事想问，还请公公见谅。”

　　没想到没点到名的罗公公愣了愣，道：“姑娘请说。”

　　“敢问公公，几岁进宫？”

　　罗公公不解，但还是回答，“老奴八岁进宫。”

　　“也就是说公公不可能有子嗣，对不对？”四叶鞠了一躬道，“民女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公公海涵。”

　　罗公公有些尴尬，但人已经告了罪，他也不好不回答，便道：“是。”

　　四叶从言御医跟前接了金碗，捧到罗公公跟前，“借公公一滴血一用。”

　　众人有些明了四叶到底干什么了，均静观其变。

　　四叶以极快的手法用银签刺破罗公公的中指，挤出一滴血，言御医看见了，眼睛顿时一亮。捧着碗退回原处，四叶用另一根银签扎破自己手指，挤出一滴血……只见两滴血渐渐互溶……最终成为一滴血。

　　言御医似有不信，拿过金碗反复看了许久，叹道：“老夫算是开了眼，多谢姑娘。”

　　四叶哪敢受这一谢，连道：“大人言重了。”

　　碧月昡和梅冷笙看见后，心中五味陈杂，两人同时看了四叶一眼，略有不甘。

　　琰帝无奈道：“看来这滴血认亲是不可信了。”

　　“那也未必，”四叶笑道，“世上之事没有绝对，民女不过是凑巧罢了。”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滴血认亲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的，但不凑巧，她的血型是O型，也就是传说中的“万能输血者”，亦即与什么血都能互溶，所以……很不幸，这一局她赢了。也就是说，除非她自己“想起来”这孩子的生父是谁，否则这个孩子的生父就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