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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夜探贼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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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公,要见我家兄长也不必这般着急。”谭泓眼中放着光芒,是一种因兴奋而发出刺亮的光芒,在喽罗手中接过两只金顶银身娃娃槊,‘噌’的一声跳到寿宁面前,不容分说劈头盖脸的砸来。
两柄大槊呼呼生风,谭泓出手亦如电,招招恶毒,每式必至要害,槊体犹似一个未成年的孩童,两只合拢的小手举过头顶,金脑壳银身躯,两只小手被开了刃,锋利异常可刺可砍,加之槊体自身分量不轻,为不使用百鬼硬碰硬有所损伤,寿宁唯有躲闪,眼睛时不时的寻摸着周边可用之物。
突然间,寿宁刀交左手,双脚蹬地向后跃起,落在一具死尸旁,右脚尖点住长矛杆的同时向后搓动,长矛顺势弹起离地一尺来高,脚尖向后勾,落在脚背上的长矛被寿宁踢起,右手抓住腾空长矛,‘嘭’立在脚边。
白风鸣凑过来压低声音对寿宁说道。“公子还是由我来对付他吧。”
寿宁收刀入鞘,将百鬼丢给白风鸣。“在一旁好生照料白蝉,他要的是我,定不会与你交手的。”
起初寿宁还有些纳闷,自觉与白风鸣行动隐蔽,怎得无缘无故的会被人发现。也难怪没察觉有人跟踪,谭泓的内功上乘,单看他挥槊的招式便可知晓。两柄大槊,合起来的重量少说不下四五十斤,却在他手中挥动自如,好像连在了手臂上似的。
住店、住店竟住入了贼店,招惹来杀身之祸,此时怨天尤人已是无用,只得寻找逃脱的机会,即便是跑出去一个也是好的。
掂了掂手中长矛,寿宁觉得还可适应其重量,于是摆出架势准备应敌。谭泓势气未减,再次与寿宁交手,喽罗及黑脸男子在一旁围看。白风鸣急的抓耳挠腮,倘若寿宁出事自己将万劫不复,没脸见白菊和赵盈盈不说,更无法于皇上交待。
‘锵’寿宁横握手中长矛迎上谭泓的双槊,两相撞击发出刺耳的声响,长矛端头被震的嗡嗡乱颤,寿宁亦觉得虎口发麻肩膀发酸,推开双槊抖矛便刺。
二人战的难解难分,十个回合、二十个、三十个……,最终也数不清是多少个回合,寿宁与谭泓均是大汗淋淋,呼呼带喘,手上的动作也变慢了下来。
就在寿宁与谭泓两人错肩的当口,寿宁扭头来了个回马枪,翻转刃锋直刺谭泓后心,围观的山贼见事不妙,均大呼,想来帮忙已是来之不急。
不得不佩服谭泓的应变能力,但见他大幅度向前探身,双掌支撑整个人倒在地上,躲过了这致命一击。这一倒可是不打紧,漏出破绽将后背留给了寿宁,待谭泓翻过身时寿宁的长矛已到近前。
“别动。”寿宁长长的出了口气,踢开谭泓手中的两只槊。左手提起他的后衣领,扔掉长矛,右手掐住其咽喉命脉,往白风鸣身边倒退。
用了力道的手指掐的谭泓涨红了面颊,舌头伸的老长,大口喘着粗气无心挣扎。
“风鸣,带上蝉儿,咱们有了这个王牌定能冲出重围。”
“明白了公子。”
白风鸣抱起白蝉与寿宁背靠着背,白风鸣前进一步,寿宁则挟持人质后退一步,寿宁口中的威胁之词不绝于耳。
这下可是极坏了谭泓的兄长,身披深灰色大敞的黑脸汉子,姓谭名鹏字少华,是避天寨的二当家,大当家的就是寿宁手中挟持的谭泓。见自己弟弟被擒,并作为要挟的筹码,气得他哇哇乱叫,捡起地上的长矛跟着寿宁等人。
喽罗们不敢攻击,白风鸣前进一步他们便退让一步,就这样几人出了寨门,胜利在望,黑漆漆的山洞正在向白风鸣招手,脚上的步伐不免有些加快。
就在此时,谭泓的丫环春烟一声大叫,惹的山洞两侧喽罗兵剑拔弩张。
“当家的,为了弟兄们日后的生死存亡,希望您在天之灵原谅春烟的做法。”春烟手臂一挥,众喽罗挡住了寿宁等人的去处。
“哼,哼。少晗兄,你的丫环宁可是豁出你的性命不要,也不肯放走在下啊!若今日不能全身而退,黄泉之下莫怪。”寿宁话到手到,加大了力量掐的谭泓即将背过去,双手伸向脑后抓挠寿宁。
“且慢。”春烟见寿宁动了真格的,吓得鼻尖渗出汗来,高举双手来回挥动。
在寿宁威逼之下,春烟选择了妥协,她与谭鹏两人相互耳语数句,而后冲寿宁拱拱手。
“梁公子,你挟持我们当家的怎可轻易放了你,万一你逃了出去,能否放了当家的我等不得而知,你若将我等藏身之地告知官府,要我等如何生存,你走你的独木桥,山寨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苦苦相逼呢!”
春烟眼珠转了转接着说道:“不如这样,你、我二人比试比试,倘若梁公子你赢了,我等将无条件放你们离去,但你必须保证不可泄露通道的秘密。”
“若是输了呢?”白风鸣放下白蝉,不耐烦的追问。
“哼哼,若是输了,你们必须立即放了当家的,梁公子留下作为人质。”
今日之事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寿宁心中十分清楚,想逃出生天已非易事,这些山贼断然不会放走自己,不如先同意她们的要求,即便自己输了也可以让白风鸣带走伤重的白蝉,以防全军覆没。
“好,一言为定,倘若在下输了你们必须放她二人离去,不得违约。”
“公子不可以,您不能答应他们,这场比试明显存在着不公,连续打斗您的体力已是消耗殆尽,不比了,大不了与他们同归于尽。”
寿宁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坦然道:“别傻了风鸣,你就认为输的人是我,只要有一线生机便不应错过。” 言毕寿宁将谭泓推给白风鸣,白风鸣学着寿宁的样子掐住谭泓的咽喉。
“春烟姑娘,别以为你是个女子在下便会手下留情,实在关乎三条性命,得罪了。”寿宁舞动百鬼砍向春烟。
二人打斗起来,春烟明显不是对手,才几个照面便有些招架不足,况且她的新月弯刀亦难敌过寿宁手中百鬼。于是虚晃一招,跳到距离寿宁三丈开外的地方,在腰间的兜囊之中翻出一记飞镖,抬手丢向寿宁。
‘当啷’飞镖被百鬼磕飞,弹到树上崩落在地。寿宁上前一步追到春烟近前。
那料到春烟一计不成又生二计,继续向后倒退的同时手再次摸向兜囊,食指与中指夹出一颗弹丸,‘嗖’再次飞向寿宁。
寿宁不慌不乱,早便料到春烟会故计重施,于是抬起百鬼准备磕飞暗器。
在百鬼接触上弹丸的一霎那。‘噗’一阵烟雾弥漫在寿宁周围,一股子浓烈的胭脂香味迎面扑来,比‘春宵楼’李掌柜身上的味道还要浓重。寿宁反手握百鬼,手背捂住鼻息,另只手扇动周遭烟雾,迅速向后倒退。
“哈哈,闻了本姑娘的迷香烟可是舒服。”春烟两手掐腰哈哈大笑,胸有成竹的用残刀指指寿宁。“还不快快放了当家的。”
寿宁退到白风鸣身旁,定定神,深吸口气,除了觉得胸口憋闷外别无他恙,为了排出胸口之气,寿宁盘膝坐地准备运气调理。
“梁公子,还是不要动用真气的好,否则,哼哼。轻则武功尽失,重则小命不保。”春烟大摇大摆的来到寿宁面前,呵呵带笑的半蹲下身,勾起寿宁的下巴,本想看看那双因惊慌失措而失了魂的眼睛,却不成想被那深邃的望不到底的眼眸吓的险些摔倒。
被白风鸣挟持的谭泓身体虽被控制,但思路仍是清晰的,他知道春烟所配迷烟的妙用,不禁嘴角上翘,从鼻孔中发出骄横之音。
“公子您怎么样了倒是说句话啊!”情急之下白风鸣手劲一松,不自主的放开了谭泓。
重获自由的谭泓在喽罗的护送下,回到谭鹏身旁,谭鹏对其弟脖上的瘀伤自是查看一番。
“风鸣趁现在带着蝉儿走,快,晚了就来不及了。”寿宁盘膝坐地,推动着白风鸣,见白风鸣迟迟不愿离去,寿宁真的生了气,站起身踹了白风鸣一脚。“本宫的话你也不听了吗?滚。”
白风鸣眼含热泪,抱起白蝉直奔山洞而去,寿宁摇摇晃晃的横刀拦在洞前。
“另外两个跑啦!当家的要不要去追。”一个小喽罗大叫引起众人的注意。
“嘿嘿,只要梁公子在便是万事大吉啦!其他的跑就跑了吧!他们的主子在此,量她们也不敢妄为。”春烟拍拍寿宁的脸颊。“梁公子,你能留下真的太好了,别用这种仇视的眼神看奴家嘛!为救大当家的,奴家亦是迫不得已啊!”
突然,春烟脸色大变,与寿宁冷目对视。“别以为还是中迷香之前的你,本姑娘可是不怕你了,现在的你恐怕连站立都成难事了吧!”
果真如春烟所说,现在的寿宁连站立都已成难事,胸中堵着一口气,头昏脑胀。让白风鸣先行逃离的抉择的是对的,倘若三人一起逃跑,行不到沅陵便会被山贼捉回,与其那样到不如以自己为诱饵,牵制住山贼给白风鸣充足的时间逃离。
“你伤了我们当家的,还不快点跪下磕上十个响头赔礼。”一群楼罗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更有甚者上前踹寿宁的大腿。
不曾想过会受此奇耻大辱,寿宁手扶入地百鬼,紧咬钢牙傲然屹立,她心里明白这样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都住手。”
谭泓扒拉开人群来到寿宁面前,左手捂着被掐成紫红色的脖子,猛的抬起右手‘啪’扇了寿宁一记耳光,只打得寿宁眼冒金星,耳畔嗡嗡作响,‘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寿宁微睁双眼强打精神,即便是死也要死得明白,不能趁自己昏迷时被人斩杀,连怎个死法都不知道就去见了闫王。
“把他抬到别院客房去。”
一声令下,几个喽罗兵有的抱腿,有的架胳膊,有的端头,将寿宁抬走。
所谓的别院客房,说白了就是关押犯错之人的牢房,条件简陋,一床一铺盖,阴暗潮湿。寿宁被丢在散发着霉味的床褥上。喽罗们嘴上骂骂唧唧的离开了,还有个临走时补踹了寿宁一脚。
难道这是命中注定我要葬身于此,盈盈怎办?紫童怎办?父皇那白风鸣要如何交待,白菊、白雪、还有受重伤的白蝉……。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客房’内,寿宁开始了她的浮想联翩,想着、想着在满是霉味的床上昏昏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