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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欢喜冤家(二) ...

  •   是夜,白菊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寻思着使白风鸣性格大变原因。思量许久仍是找不到答案,回想起白风鸣那不冷不热的态度来,一生气拉起被子捂住头,放任自流不再去想。

      就这样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在赵盈盈的精心照料下,寿宁的伤近乎痊愈。而白菊与白风鸣仍未能和好如初,两人之间的关系反倒越发的疏远。

      “赵姑娘,帮挠挠,痒的很。”躺在床上的寿宁脸上堆积着讨好般的笑容,指指后背。

      “伤都好了,还赖在床上不起来。”赵盈盈撩起寿宁的白色中单,手持一根羽毛,在结了暗红色血茧的伤口边缘来回滑动。

      “啊!真舒服。”寿宁双臂重叠支撑着下巴,口中发出感叹,眯缝着眼睛享受其中。“有人照顾,谁还愿意下床,对!对!再往下一点。”

      ‘啪’可想而知,此话使赵盈盈动怒,一巴掌落在寿宁的后肩上,留下了五个通红的指印。“两天不打你,皮痒了是吧!本姑娘帮你好好治治这皮痒的坏毛病。”说完又是一巴掌。

      “赵姑娘,饶命,再也不敢了。”寿宁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求饶。

      “殿下,风鸣有事禀报。”白风鸣立在门外,将头撇向一边。

      “进来吧。”
      寿宁侧过脸躺在原处未动,赵盈盈拉过被子盖住寿宁暴露在外的脊背,又冲她做了个鬼脸,抿着嘴闪到一旁。

      “邢大人到了,现在城外等候您的召见。”白风鸣进房后单膝跪地,态度冷淡,言简意赅的陈述事由。

      “邢大人携兵多少。”
      “五万。”
      “好,宣他到府衙等候。”
      “是。”

      通过对话,一种陌生感油然而生,寿宁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缕愕然。待白风鸣走后,她歪着头问赵盈盈。“感觉风鸣怪怪的,难道最近有事发生?”

      “不清楚。”赵盈盈这半月来忙着照顾寿宁,就连自己的亲哥哥赵安也仅见过一次,那里还能注意到白风鸣与白菊之间感情的微妙变化。

      寿宁双臂支撑坐起身,穿上赵盈盈递过来的袍子。十来天未怎走动的寿宁,没移动几步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两脚发软双腿无力。寿宁用袍袖擦擦额头发鬓上的汗水,扶着赵盈盈的肩膀站定。

      “去把白菊叫来。”
      “为什么?难道我伺候不好你吗?”赵盈盈阴沉着脸,抬起手臂准备教训寿宁。

      “不是的,你误会了。”寿宁抓住赵盈盈将要挥下来的手臂,急忙解释。“想问问她,风鸣是怎么了。”

      良久,寿宁见赵盈盈仍没有动的意思,便踉跄的往前走,准备自己去找白菊。

      “先把你送到前厅,再去找还不行吗?”赵盈盈追过去扶住寿宁,撅起嘴,送给寿宁一个白眼。

      看着嘴硬心软的赵盈盈,寿宁微微一笑,手臂搭在她的肩头分担自身重量。倔强的赵盈盈架着寿宁往前厅缓慢行进。

      两人行至前厅,寿宁软弱无力的两条腿不住地打着颤,没办法站立的她坐在椅子上休息,赵盈盈安顿好寿宁后跑去找白菊。

      “殿下,您找我有事?”脸色蜡黄的白菊走进前厅,病病歪歪的精气神全无,倦怠之色看上去有如大病初愈一般,虚弱的状态比寿宁更甚。

      “嗯,一会邢大人来,你去准备些茶水招待于他。”寿宁看到白菊的样子不由的泛起阵阵酸楚,既是怜悯又有疼惜,才几日不见,是什么原因导致白菊变得这般模样,憔悴的让看者心痛不已。

      寿宁没有直截了当的去询问白菊,却在白菊的神情中与白风鸣的态度上,端详出个大概。但寿宁不敢枉下定论,决定稍作观察而后再说。

      白风鸣将邢玠带到府衙,与寿宁寒暄数句询问了伤势后,作了简单的兵权交接。

      表情、举止及不自然的白菊与白风鸣,再次引起寿宁的注意,要在平日,白菊上完茶,定会站在白风鸣身旁,而这次却退了出去。在谈话中白风鸣数次溜号,精神涣散不集中。

      寿宁回房坐在椅子上,想着白菊与白风鸣的事。赵盈盈跟着坐在寿宁身旁,模仿着她的动作,一同沉思。寿宁皱眉,她亦跟着皱眉,寿宁叹息,她亦跟着叹息。

      “因何而学。”寿宁整理下思绪,怔怔地看着满脸坏笑,俏皮的赵盈盈,忽感心头一热,立刻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赵盈盈此时灿烂的笑容与死去的贞和极为相像。而她那种俏皮的表情好似暗藏阴谋,等待自己去中招的样子则酷似常乐。性格外向的四川妹子在打情骂俏中,让寿宁体会到青涩且带有几分羞臊的爱意。

      “与你商量件事。”赵盈盈站起身背负双手,学着寿宁遇事思考时走路的样子。“不答应也得答应。”

      “哼哼,赵姑娘,不答应也得答应,这叫那门子的商量。”寿宁摇头微笑。

      “我哥哥要当面谢你,你可不许不给面子。”赵盈盈转而变得严肃起来认真的说道。

      赵盈盈说的话不无道理,兵部侍郎邢玠见寿宁时都必须等待宣召,就甭提是一届庶民的赵安了。

      若不是赵盈盈提及,寿宁竟有些忘了自己前去阙月庄的目的之一便是解救赵安。善后之事白风鸣处理的十分妥当,平王被重兵押送回京城等候皇上发落,洪飞伤势较重,虽无大碍,也需要些时日将养,赵安则被成功解救。

      俘获的义军兵士一干人等,全部解散遣送回乡。保护寿宁而英勇捐躯的白杆军兵士均发放了十倍的安家费,由白雪挨家挨户的前去打理。现大军综合人数尽二十万,分别集结在四川、贵州等地待命。

      然而,目前为止寿宁仍没有良策,她想用较小的代价换取胜利,而不是用众多年轻兵士的性命来换取播州的平定。

      寿宁表情凝重,沉思良久没有作答。在一旁的赵盈盈等不及了,‘啪’手掌用力拍了下桌案,打断寿宁的思路。

      “怎么,你不愿见?”赵盈盈双眼含泪,嘴唇抖动数下。“就知道你嫌弃我兄妹,你是金枝玉叶,万众推崇的公主,怎会接受我这个布衣女子。”

      寿宁被赵盈盈突如其来的转变吓的语塞。眨吧眨巴眼睛,不知道怎样于她解释。

      “你,你。”赵盈盈奔到门边,手扶门框,身体跟随着哭泣之声反复抽动。“你多保重,我走了。”赵盈盈咽下口吐沫,抹去脸上的泪水正欲离去。

      “等等,你又误会了,试问即将携你浪迹天涯的人,还能算得上是金枝玉叶吗?”寿宁站起身踱步到赵盈盈身后,双手落在她的肩头,强行让其转回身。片刻的对视后寿宁将赵盈盈紧紧的搂在怀里。“这急性子的毛病该改改。”

      当寿宁手臂环住赵盈盈的那一刻,她体内的血液霎时间停止了流淌,思维凝结。整个人被寿宁温情的话语与深情的拥抱揉搓的粉碎,骨头亦变得酥松,无法支撑住身体的重量,顺势倒在寿宁的怀里。

      “你心跳的好快!”安静下来的赵盈盈依偎在寿宁怀中,手抚其胸口喃喃低语。

      “嗯,因为抱着你太紧张嘛!”寿宁微微地下头,嘴唇轻抵在赵盈盈薄巧的耳廓上。“你不嫌弃我这样的身子,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听白菊说过,是五年前平盗贼时弄的。”赵盈盈抚摸寿宁的胸口,隔着衣衫她亦能感觉到,寿宁受的伤不仅仅是疼痛这两个字所能形容的。又长又宽呈深褐色,蜿蜒扭曲爬满前胸的疤痕,使寿宁再没了女人的特征。

      “嗯,在地府溜了一圈,又回来了。那是五年前的正月,协同讨伐山东、河南、徐、淮等地盗贼,本以为小小贼人不足挂齿,没成想。”寿宁淡淡一笑,拍拍赵盈盈紧绷着的脸蛋。“应了你的话,年少轻狂,独自一人去追穷寇。”

      “身小力单,哪里是盗贼的对手,对方使的是九影倒齿鞭,被鞭子沾到就会捎去一块肉,知道它有多厉害吗?”

      赵盈盈摇摇头。“不知道。”

      “所谓九影,是形容舞鞭迅速,收发自如且变化无穷,挥出去的鞭实质一条,但看上却是数条在一同飞舞,使对手产生幻觉。还有,出鞭时鞭身是笔直的,待收鞭时,笔直的鞭身上便挂满了到勾。”寿宁用手比划着鞭子的样子,怕赵盈盈不明白,想了想打个比方。“就像鱼身上的鳞片,顺着摸感觉滑滑的,一旦反着摸鳞片便会立起。”

      赵盈盈听的入了迷,自从认识寿宁以来,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健谈,滔滔不绝的讲述着。

      “一不留神被扫到,那叫一个疼,当时便昏倒了。”寿宁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深吸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多亏风鸣她们及时赶到,解救于危难之间,才得以生还。之后修养了一年多才逐渐痊愈,打那后,父皇便不再允许我协同出征,关在宫中一年不准外出。”

      “嘿嘿,要我是你父亲,我也不会让你再出去逞强。”赵盈盈接过话题数落寿宁。

      “逞强?”寿宁重复着赵盈盈的话,继而放开她,回到桌边坐下。

      赵盈盈跟了过去,脸上的红润仍未褪去,摇晃着寿宁的手臂。“你生气啦!”

      “没,哪能呢!就是站累了,坐着歇歇。”寿宁笑了笑,看赵盈盈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站起身,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不信你摸摸看,是不是在抖。”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见我哥哥。”眼角眉梢洋溢着幸福的赵盈盈将寿宁按在椅子上。

      “随时,你定吧!”
      “说准了,不许反悔。”
      “嗯,不反悔。”

      次日,朱常洛来到府衙看望寿宁,见到寿宁完好如初,甚是高兴,非要拉着她去散步,寿宁推托不掉,便叫上了赵盈盈、白菊与白风鸣一同前去。

      寿宁与朱常洛换了便装,站在府衙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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