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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得知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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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正找您呢?”白风鸣一路小跑来到寿宁面前。“朝鲜王李昖他来了,现在城外。”
“他不好好的待在义州来这做什么!”寿宁加快脚步与白风鸣赶去迎接。
朝鲜王李昖闻得双方开战的消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在众臣劝说未果的情况下,带着自己的亲卫队先到了汉城,听守城的邢玠说寿宁早已去了全州亲临战场指挥作战,甚为钦佩,追随而来。
李昖在寿宁的陪同下抚慰了各营将士,前往泅川祭拜了战死的明朝及朝鲜将士墓,最后停留在李舜臣的坟前,久久不肯离去,由于战时条件有限将李舜臣等人草草入葬,李昖决定国力盛兴后定当重新给予厚葬。
白风鸣留在全州安排亲卫队及随行人员搭建营帐自力更生。白雪仍按部就班的守护着则子。与寿宁、李昖同行的是白菊及其所部两千兵士,李昖的到来扰乱了寿宁原本两日后出发的计划,回京日期不得不向后拖延。就在寿宁离开全州的两日里,竟有人惹出了天大的乱子,令其无法收场。
寿宁陪同李昖离开全州当日,一位怀里搂着大红色棉袍的不速之客,在众别监的守护下,进入了刚刚搭建好的营帐内休息,此人正是泼辣任性的十翁主贞和。
身处义州的贞和经常独自一人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回忆与寿宁相处的那些日子。自打从汉城回来后,人变得安静了许多,与从前的贞和简直判若两人。
宫廷之中少了因贞和的莽撞而引起的骚乱,李昖起初还不甚习惯,久而久之才发现自己的女儿长大了,竟也懂得了思念。为解贞和相思之疾,李昖决定此次让贞和随行,并亲自前往全罗道招回柳正信,择日与其完婚。
不明缘由的贞和满心欢喜的跟着李昖来到汉城,本以为能见到寿宁,那料到早已人去屋空,寿宁的房间里布满了厚厚的灰尘。最后在邢玠口中得知寿宁去了全州,并且在露梁津海战中取得胜利,将日本军队全部击退回国。李昖大喜,携贞和同往全州。
与寿宁分别后贞和方才发现,自己对寿宁不仅仅是心存好感这样简单,而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日复一日地陶醉在回忆当中,尝试过思念的贞和,心智亦变得成熟起来。论才貌与人品均无人披靡的寿宁,在援朝鲜战场的所作所为,使贞和对她的爱恋之情更渐深厚。
寿宁出发去泅川的第二日晌午,从清晨开始便阴着的天,此时显得更加低沉,闷热的空气充盈在营帐内,贞和实在无法忍受,走出营帐,带着两名别监在全州城内散步。
两名身着红袄的明朝武官迎面走来,贞和认得这样的戎装,满城也只有寿宁身边的人才穿成这样,距离太远看不清来人长相,她亦能猜个大概,边跑边挥手。 “白菊。”
在汉城时白菊曾帮助过贞和,将终日躲藏着的寿宁骗出来,这使贞和十分感动,那日走的急,还未曾道谢,不想在此碰面。道谢是必然的。
“有人在喊白菊?难道良玉回来了。”则子向声音出处观望。
“是贞和翁主,快走。”在白雪的心目中刁蛮的贞和永远是那么惹人讨厌,于是拽起则子的手腕,拉着她往回走。
本想出来透透气的白雪和则子,竟在路上碰到了贞和,这次碰面是巧合还是宿命,是自然还是偶然,双方均不得而知。
‘贞和翁主’听起来甚为耳熟,就在则子迟疑的当口贞和跑了过来,将手落在了则子的肩上。
“白菊谢谢你,那日骗寿宁出来。”贞和大口喘着粗气。
则子终于想起贞和到底是谁,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转回身,上、下打量着贞和。一个疑问解开,再生疑问,寿宁又是谁。
“唉呀,对不起,认错人啦。”贞和发现自己所喊、所拍的人不是白菊,而是位美貌绝伦的女子,连连点头道歉。
“这袍子是谁的?”则子无意间看到贞和怀中的袍子,甚是眼熟,仔细观看感觉不对。
“寿宁的。”贞和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随后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位举止典雅的则子。“你会说朝语?”
“嗯。”则子早便预感到寿宁就是良玉,为证实自己的猜测,便问白雪。“白雪,寿宁是谁。”
“这……。”知道言多必失的白雪犹豫着要如何回答。通过几个月的接触,则子的善良将白雪感化,使她不再像开始时那样,因为立场不同而对其报有敌对之心。
“寿宁就是良玉,你只答‘是’或‘不是’即可。”善解人意的则子明白白雪的难处。
“正是。”
“白雪,咱们回去吧。”终于证实了自己猜测的则子,心中不禁感叹:良玉啊良玉你身边怎会有众多美人相伴,让人好生担心。
“等等。”贞和将则子的端庄典雅,白雪的毕恭毕敬全部看在眼里。“你和寿宁什么关系,不会也是位公主吧。”
“你说什么。” 寿宁怎会与公主扯上关系,则子以为自己听错,止住脚步,转回身,仔细聆听。
贞和露出天真的笑脸。“你不会与寿宁一样,也是大明□□的公主殿下吧。”
闻听此言的则子,头嗡的一声顿感变大,头重脚轻,摇晃的身子被白雪扶住,呼吸困难心痛如刀搅的则子,抓住衣领向外扯,让衣领远离咽喉以便于呼气。
说来也巧,寿宁在不该回来的时候与李昖回到了全州。贞和看到久违的寿宁竟喜极成泣,因李昖在场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依依不舍的跟着李昖离去。
再次见到贞和的寿宁更是百感交集,碍于则子在场没有上前询问其近况,站在原地目送贞和离去。
“快下雨了,还站在这干吗?”寿宁用袍袖拍打完身上的灰尘,来到面无表情的则子身旁。
“你的贞和翁主很是可爱啊!”则子转回身自顾自的向营帐走去。
“你们都聊什么了?”寿宁追上则子,与其并肩而行。心中祈祷,希望贞和嘴上留德,不该说的千万别讲。
则子掀起帘帐的手停在半空。“你打算要骗我到几时方肯罢休,我的大明□□寿宁公主殿下。”则子扔下不软不硬的一句话,进了营帐。
寿宁盯着前后摆动的帘子,身子微微一颤,她都知道了?是谁与她讲的,难不成是贞和?事已至此亦没了退路,寿宁将心一横,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则子。你都知道了。”寿宁站在则子身后。“对不起,本想前晚和你讲明的。”
“强词夺理。”则子原以为遇到了位德才兼备的正人君子,那曾想竟走了眼,自己的感情被骗数月不说,连身子都给了她。满腹悔恨与懊恼的则子,听得寿宁那不疼不痒的忏悔,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恨,转回身对着寿宁便是一声大吼。
“你不敢动那位可爱的贞和翁主,却来招惹于我。”则子疯了一般,抓住寿宁的衣领用力拉扯。
寿宁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做梦都不成梦到过,自己会如此狼狈不堪,被人抓着衣领训斥。
“畜牲。”寿宁的沉默更加激怒了则子,她抬起右手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巴掌,正中寿宁的脸颊。
‘轰隆隆’天空中一阵闷雷响起,云朵亦承受不住压抑,释放出蒙蒙细雨。雨滴滴落瞬间侵湿了地面。
“打了可以解恨的话,你就打吧。打死都是应当的。”寿宁紧闭双目,将另一半脸颊送到则子就手的位子,等待着她再次动手。
“朱良玉,你混蛋。”则子推开寿宁,冲出营帐。
寿宁睁开眼睛时则子已经不在帐内,听着外面‘哗啦、哗啦’的雨落之音,寿宁心中的悔恨溢于言表,稳了稳情绪跟着追了出去。
暴雨倾盆,水花四溅营帐外雾气弥漫,朦胧中则子站在不远处闭目仰头,高举平伸的双臂任那雨水淋在脸上,打湿衣衫。
“则子,别这样会生病的。”寿宁拉着则子的手,把她往回拽。
“别碰我。”则子甩开寿宁,继而哈哈大笑,凄凉的笑声在雨中回荡。“如果这场雨能将你带给我的污秽洗净,那我宁愿意被雨淋至死。”
‘咔嚓’墨染的天空一道青蓝色的闪电浮现云端,宛如一条张牙舞爪的青色巨龙遨游于天际,时而显身俯视脚下黎民苍生的悲欢离合。‘轰隆’炸雷连作,震得人耳膜发痒。
“错不在你,何苦惩罚自己。” 寿宁缓缓摇头,细弱的声音在雷声中若隐若现,抄起手刀砍向则子脖颈根部。
“你……。”则子当下昏厥过去。
“抱歉,你这样我看了心疼。”
寿宁抱起昏过去的则子返回营帐。找来白雪、白菊帮浑身湿漉漉的则子沐浴更衣,安排妥当的寿宁回到自己的营帐,坐在椅子上,穿着湿透了的衣衫昏昏沉沉睡去。
往后的两日里寿宁装病躺在床上,任谁来均称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能会客。白菊一并将前来会客之人拦挡在门外,其中最为频繁之人便是贞和。
在严酷的事实面前寿宁选择了逃避,她恨不得永远躺在床上不起来,在寿宁眼里她与则子、与贞和的关系有如带刺的花蕾,看似美丽惹人羡慕,其中疼痛也只有持花者才知。
则子亦如失魂落魄般终日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寿宁的脸庞,如影相随挥之不去,恨得则子不断用拳锤头。
多次前来探望寿宁病情的贞和屡次被阻挡在帐外,屡屡碰壁的贞和有着惊人耐心和毅力,来往次数有增无减,更为频繁。
即使寿宁再不愿起来也得起来,再不愿面对也需面对,因为今个儿是启程回京的日子,不能因为她自己一个人,影响了整个回归京师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