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茶怡

16、第十六章

　　“义人恒心为义，必能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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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币的正反面是不同的，虽然它们一体，正面在上时，就不能见到反面，反之亦然。

　　撒加来女神殿看我时，我这样想。

　　“撒加，你认识帕拉斯吗？”我突然问他。

　　“我知道她，但她应该不知道我。”他说。

　　“那么你一定知道加隆认识她喽？”

　　“加隆他，很多时候都不在十二宫，是会认识许多人吧。”

　　“但是，他跟帕拉斯给我的感觉不同，他们一定是相当好相当好的朋友。加隆是个愿意帮助别人的人，但他不会随便与一个人深交。帕拉斯必定是个相当善良美好的人。”

　　“大概因为他能在她身上找到圣域不能给予他的东西吧。说实话，女神，我也不能说自己了解加隆。”

　　“了解自己的恐怕只有自己。”我轻叹，想起波塞冬的话，他该如何改变加隆的命运呢，改变一颗星的运行轨迹，必将引起群星轨迹的变动，所以即便是神也是不被允许改变人类的命运的。

　　除非，除非是用另一个人的生命来交换。但是，即便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也只是让人的命运偏移一点。

　　看看吧，即便是神，也是如此无能。

　　又是同一时刻在半夜醒来，石板床冰冷，地板也是，月亮的光芒尽管美丽，却是冰冷的。

　　我感到口渴，从床上坐起。

　　清冷的银色月华照在他身上，银色光华倾泻一身。

　　每次我醒来时，他都会消失。而这次，他却还在那里。

　　他走过来。

　　“加隆。”我想我大概睡得迷糊了。

　　“雅典娜。”他竟然回答我了。

　　我一个激灵，掐了下自己，很疼。

　　“加隆？”

　　“请救救帕拉斯。”他向我下跪了，他竟向我下跪了。

　　我忙伸手想扶他起来，手伸至半空又缩了回来。

　　“怎么回事？”我问。

　　“帕拉斯，她…”加隆显然不想说她的情况，“请您救救她。”

　　“好的，我会救她。现在就去吧。”对于帕拉斯，我内心带着说不清的愧疚感，那大概是神话时代起就盘旋在雅典娜心头的悔恨。

　　走在十二宫的秘道里，加隆举着烛台，我小心脚下好不撞上他。

　　浅绿色长发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伴随着子夜钟声的敲响，黄金匕首当啷落地，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加隆你有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吗？”我静立原地，感觉到自己急剧加速的心跳。

　　“没有。”

　　“加隆，我担心史昂出事了，我要回去看一下。”我跌跌撞撞地向后跑去。

　　几只蝙蝠或是其他的什么撞到我的头顶，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冲进教皇厅时，那里很安静，史昂的教皇袍整齐地叠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一如往常。

　　我只听见自己细速的心跳。

　　史昂躺在床上。

　　我走过去，连呼吸都不敢呼吸。

　　他闭着眼睛，一如他平日那般，安宁祥和。

　　浅绿色的长发在烛火的光下发出淡淡的荧光。

　　灰色的睡袍没有一丝褶皱。

　　我颤抖着抚摸他的脸，如果他只是睡着了该有多好。

　　如果他能再睁开眼睛，用那艳丽的红色眼眸慈爱地看着我，该有多好。

　　但是，不可能了。

　　他那样安静地躺着，已进入永久的安眠。

　　黄金匕首被扔在床下，点点血迹在烛火下显得那么美丽。

　　我趴在他胸前，失声恸哭。

　　他喜欢摸着我的头，教导我。

　　他会用慈爱的眼神看我，告诉我，应当爱所有人。

　　他微笑着谈论死亡，似乎一切与己无关。甚至给我错觉，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死的。

　　他劳累到身体的极限，也毫无自觉。

　　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和最后一句话都是“太可怜了。”

　　“太可怜了。”我多想听他再这样说一次。

　　可是，一切都是妄想。

　　我抚摸他的脸，眼泪滴在他胸前，打湿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