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六章 灭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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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黄展庭推开曹蛮的房门，闻到了屋子里浓浓的酒气。
以前每天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的曹蛮突然蓄起了胡子；以前总是将第一粒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地曹蛮突然喜欢上了敞开衣领；以前从来不喝酒的曹蛮突然爱上杯中之物；以前从不流连烟花之地的曹蛮突然迷上了飘香楼里的某个姑娘。
他皱着眉，将脏乱的书桌整理好，轻声唤道：“司令，何七来了。”躺在床上假寐的曹蛮双眼一睁，喃喃道：“来得可真快。”说完从床上一跃而起，往前厅走去，凌乱的发丝随意搭在额前，他伸手拂了一把，不让它挡住自己的视线。
何七背着手站在厅里，听见声响便回过头来，脸色一怔，随即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过得很好，原来也不过如此。”
曹蛮摊手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过得不好了？我告诉你，只要侯杰一死，我就能过得比神仙还舒坦！”何七闻言皱起眉头，怒目而视：“你把司令弄到哪里去了？”曹蛮作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我把他弄死了。”
“你！”何七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他散乱的衣领，“你这个狗东西！”说完抬手便要给他一耳光，却被他牢牢抓住了手腕。“想打我，你不够格。”曹蛮凑到何七耳边，冷冷道。
何七怒吼一声，膝盖重重地顶在曹蛮小腹上，竟把他逼退了两步。曹蛮站直身子，摇头笑道：“功夫不错，是侯杰教你的？可惜啊，你还没出师，他就死了，啧啧啧。”何七彻底被曹蛮激怒了，连续下了几招狠手，却招招被曹蛮躲过。
身边几名军士想上前劝架，却被曹蛮瞪了一眼：“我看你们谁敢动！”一个是现在的司令，一个是前司令身边的红人，两个都不好惹！军士们只好悻悻地退下。
这是我跟他两个人的游戏，谁都别想插手。曹蛮暗笑一声，笑意不经意流露到嘴边。
“侯杰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对他？”曹蛮用力地捏住何七的下巴，问出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何七怒道：“他就算再坏，也不会在背后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在我心里，他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曹蛮冷哼一声，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道：“可惜，我做事只看结果，不管过程。所以在我眼里，看到的只是他的尸体。当然，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我也会把你送下去陪他。”何七吐出一口血来，咧嘴笑道：“正合我意！”
曹蛮实在不想再跟他啰嗦下去，使劲地打了他一拳，正中小腹，疼得他整个身体都蜷缩了起来。曹蛮趴在他耳边问道：“我找你来，不是想跟你争这争那。只要你告诉我藏宝图在哪里，我就放了你。”侯杰一死他便率人翻遍了整个侯府，却始终找不到藏宝图，他相信侯杰一定是把图送到了何七手里，不然绝对没有找不到的道理。
“藏宝图？”何七扑哧一笑，“我看你是彻彻底底的疯了，要不要帮你把医官叫来？”曹蛮也跟着他一起笑着，抬手卸了他的左臂：“真看不出来，你一介青楼男子，还挺高风亮节。”
何七冒出一头冷汗，强自忍着手臂的剧痛，大笑道：“我何七虽然是从窑子里出来的，却一身干干净净，不像曹副官，是个被人草·屁·眼的货色！”曹蛮笑意更深，“我不跟你作口舌之争，如果你不把藏宝图交出来，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知道何七只是在激怒自己以求速死，他偏偏不让他得意。
“呵，司令那么尽心尽力地对你，你拿什么回报他？就算我交出藏宝图，你也不会饶我性命，与其这样，还不如让黄金替我陪葬！”何七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冷笑道。“啧啧啧，怎么到了你的嘴里，侯杰就变成这么一个天大的好人了呢。”曹蛮用劲地拍了拍他的脸，冷冷问道：“你说他尽心尽力地对我，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何七对着他的脸就是呸地一口，怒道：“司令救了你的性命，把你教大养大，你却恩将仇报，你不是狗东西是什么！”曹蛮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死死地顶在墙上，“你给我听好了，我欠他的，早就连本带利还给了他，现在我记得的，全是他欠我的帐！”
“他不是在救我，而是在利用我。我的能耐他知道，所以他需要我。”曹蛮放开何七，张开双臂在厅里绕了几圈，“你看，这登封城是我打下来的。说到底，有哪一场仗不是我杀人最多，哪一块地盘不是我帮他打回来的？”
何七靠着墙根坐下，喘着气道：“你不过是一条狗，却来反咬猎人一口，真是好笑。”
曹蛮耸耸肩，索性在何七对面坐下，灌了口水：“我为什么要反侯杰，你猜一猜，猜对了，我便不杀你。”何七哈哈一笑：“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因为，你是一条狗！”话音刚落便冲着曹蛮面门而来，被曹蛮身后的黄展庭一脚踢开。
“我反他，是因为他害怕；他一害怕，就会输；他一输，赢的就是我。”曹蛮一字一句地说着，走到何七面前朝着他的断手狠狠地踩了下去。要不是为了黄金，刚才何七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他死上一万遍。“既然你这么嘴硬，我就只能好好招待你一番了，把他拉下去，千万别让他死了。”他朝黄展庭轻轻一挥手，背过身去。
黄展庭将何七从地上揪起来，往囚房拖去，何七对着他就是一口唾沫，骂道：“你他妈也不是个好东西！你不过是一条狗的狗，曹蛮怎么对司令你看在眼里，好好学着！以后一定不要放过他！哈哈哈！”黄展庭受下这口唾沫，驾着他出了厅门，拐到一处无人的院子里，将他重重地扔在院墙下。
“你自行了断吧。”黄展庭偷偷地往四周看了一圈，低声道。
何七怔了片刻，怒道：“你这个王八羔子……”黄展庭怕他引来其他人，便用力捂住了他的嘴。“囚牢里的把戏我清楚得很，你绝对熬不过三天。反正横竖都是死，何不死得痛痛快快干干净净？”
“哈，哈哈！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放了我，你又何必多此一举！”何七愤愤道，此刻他已经分不清姓黄的到底是敌是友，只能再奋力一搏。
“放了你，是对曹大哥不忠；杀了你，是对朋友不义，所以我只能让你自己了断，恕我不能帮忙！”黄展庭无奈地笑了笑，帮他把腰间的佩枪拔了出来。“你若是下到黄泉，见到侯司令，麻烦你替我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何七揣着枪愣在当场，“像曹蛮这种人，怎么值得你为他道歉？”黄展庭苦笑道：“那侯杰这种人，又怎么值得你为他去死？”两人四目相对，脸上竟平添了几分笑意。
“多谢。”何七深深的看了黄展庭一眼，说出了他最后一句话。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眼前看到的是自己的朋友而非仇人，也许这已经是老天对他的恩赐了。司令，你等等我，何七这就下来陪你来了！
黄展庭背对着他，听见一声毫不犹豫的枪响。他知道这一切还没有结束，曹蛮一天没有恢复正常，这样的杀戮便永远不会结束。
“司令，何七趁我不备，拔枪自杀了。”黄展庭扛着何七的尸体回到前厅，低声道。曹蛮回过身来看了一眼，淡淡的说：“正好，我正要借他的尸体用用。你把他扛到议事厅去，下午召集众位将军，我来摆一场鸿门宴，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
黄展庭应了一声，转身欲走，却被曹蛮叫住，“他临死之前，可曾向你透露藏宝图的所在？”黄展庭忙道：“没有，他死的仓促，那还有时间跟我说这些！”曹蛮打量了他一眼，笑道：“没事了，你去吧。”黄展庭出了厅门，抬手抹了一把冷汗。自古伴君如伴虎，他总算知道是个什么感觉了。
曹蛮听着黄展庭的脚步远去，嘴角浮上一层笑意，他越来越不喜欢笑，可最近却笑得越来越多。他抬头看了看钟表，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短短半个月时间内，他杀了侯杰和侯胜男，把誓死效忠侯杰的军士通通拉到城外枪毙，还扣留了颜夕，杀死了何七，只差一步，就可以把侯杰残余的势力连根拔起。只要过了今天，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曹蛮。
宋虎死了，留下一个烂摊子没人收拾，手下的将军成天你打我我打你，不用花多少工夫就能把郑州给打下来。南边的陈润也不过是个沉迷酒色的小老头，要不是霍龙的得意大将李义华临阵倒戈，他也占不到这么大的便宜。
从今以后，河南山东一带再也没有什么侯司令，只有他曹司令！曹蛮心情非常愉快，脸色却像块冰。什么时候把淄博侯府里那棵枯死的海棠树给运过来，这也是他关心的问题。
“司令，门外有个洋人，说要见你。”
曹蛮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洋人还真他妈的准时。”有好处的事情，谁不是上杆子来抢？互相利用一下也就算了，要是有谁敢往我曹蛮头上踩，我一定让他好看。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六章 灭门·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