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一章 祸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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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七在侯杰身后站着，看着他批了一整天的公文，心里七上八下的。从开封回来之后，侯杰居然一点动作都没有，开封的文书照样收发，里头一句别的也没掺。
“水。”侯杰叫了他三遍，才把他的心思拉回来。这小子，心不在焉好几天了。“哦！”何七连忙将空杯子添满水。“你在想些什么，怎么这几天都像掉了魂儿似的。”
何七连忙回道：“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侯杰喝了口水，眼神又飘到了公文上，“既然你这么身娇肉贵，以后就别再跟着我跑东跑西。”何七默默地把杯子放到一边，侯杰见他没有回答，抬眼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还想着开封的事？”何七刚要开口，侯杰便收回了眼神。
“以后曹蛮的事情你少管。去，给我弄几块冰来，这鬼天气快热死人了。”
现在正是盛夏时分，不止侯杰，就连一向体凉的曹蛮也热得够呛。更何况开封没有冰窖，存不了冰。
“曹大哥，那个姓索的太不像话了。”黄展庭手里拿着不知道第几封告状，不满道：“天气这么热，本来就够烦的了，还有这么个人在这里添乱，真是……”曹蛮接过告状，一把撕了扔进垃圾桶里，淡淡地答道：“知道了。”
黄展庭拿袖子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悻悻地退了出去。他不明白曹蛮为什么要包庇索降图，这人武功高是没错，可是自从他来了以后便到处惹是生非，弄得开封城里民怨沸腾，他不相信曹蛮是因为怕他才对他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这其中一定有些别的原因。
此时曹蛮也是心中有苦说不得，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请回来的居然是个大麻烦，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况且交给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自己的“秘密武器”还没有造好，这时候把他赶走实在是得不偿失。
“小二，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菜给爷端上来。”索降图一进门便大声喊了一嗓子，领着几个小兵蹬蹬蹬上了二楼雅座。老板见是他来了，脸上连忙堆起笑来：“是是是，马上就来！”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
小兵甲一脸谄媚地站起来给他倒了杯酒，“索大爷，今天下午这一票太大了，小人，小人有点怕……”索降图一脚踢飞了他的凳子，大声道：“没胆子就不要跟着大爷混，滚！”小兵乙附和道：“就是，瞧你胆小的，跟个娘们儿似的。”小兵甲急忙捡回凳子，小声道：“不是小人犯怂，可这宋虎的确不好惹呀！”
索降图夹了一筷子肉，大声笑道：“怕他做什么！他要是只老虎，老子就是武松！喝！”小兵乙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就是就是，怕他做什么！宋虎是咱们侯司令的把兄弟，自然要给曹副官面子。”见索降图斜了他一眼，急忙添了一句：“更要给咱索大爷面子不是！”
小兵甲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不过这狠话都撂出来了，估计没什么大问题，再说宋虎在郑州赚的盆满钵满，也不差这一点钱。他笑嘻嘻地给索降图添了一杯酒，脑子里装的全是即将到手的黄澄澄的金子。
当天下午，宋虎从济南调往郑州的几大箱子货物中途被劫。小兵甲带头打开箱子一瞧，吓得立马扯下头套看了个仔细。乖乖，里面装的不是黄金，是军火！这下可闯了大祸了！
他哆哆嗦嗦地跑到索降图面前，带着哭腔道：“索大爷，咱们居然劫了宋虎的军火！这下咱们完蛋了……”索降图拿起一把新型机枪，上了膛对准他就是一枪。见着小兵甲瞪着眼睛倒在地上，索降图哈哈笑道：“好东西，的确是好东西！”四周的兵崽子们全都被吓住了，只管赶着马车进城，再也不敢多嘴一句。
曹蛮听了黄展庭的报告，气得说不出话来，起身开门，刚好看见一个小兵从面前经过。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索降图人呢？”“报告曹副官，索大人说去后山试枪，兴许要等个三五十天才回来，说不准。”
好你个索降图，惹了麻烦就跑！曹蛮狠狠地踢了一脚房门，心里怒道。
“这下糟了！”黄展庭一拍脑门，急道：“姓索的在开封城里闹事还嫌不够，如今竟然惹到宋虎头上去了！”曹蛮扔下他一人自言自语，转身进了书房。
他要写信向侯杰求救。在这种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只有他。“你找个可靠的人日夜兼程把信送去淄博，一定要侯司令亲启，明白？”曹蛮将信交到黄展庭手上，郑重其事道。“明白！”黄展庭接了信飞快地出了院门。
开封到郑州不过五天路程，希望宋虎能慢点收到消息。曹蛮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自我安慰道，没事的，虽然劫军火是头等大事，可宋虎跟侯杰毕竟是结拜兄弟，未必就来攻城了。
等心情平复下来，曹蛮立即派人去后山急召索降图，“告诉他，人回不回来无所谓，枪火弹药一根都不能少！只要他敢动一颗子弹，我就让他好看！”交代完便拿出开封布防图细细研究起来。
等侯杰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以后。送信的人精疲力尽摔下马来，嘴里直喊救命。
侯杰拆开信飞快地读完，心里暗道，十天了，宋虎的消息再不灵通，这时候也该知道了。“何七，马上通知王琦刘文达，让他们调集十万精兵，两个时辰后在城门口集合，赶去开封。”何七接了军令，立即派人去通知两位将军。
十万兵马太累赘，恐怕他撑不了这么多天。侯杰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快步走去马房。颜夕正趁着大太阳晾着被子，见他一脸严肃脚步匆匆，便想叫住他：“这么急，干什么去？”侯杰脚下不停，回过头来咬着牙道：“去杀人！”
不一会儿，颜夕便听到梅兰回话，说侯司令单枪匹马往开封去了。
如果说此时还有人比侯杰更火大，那个人非宋虎莫属。“妈勒个比的！敢在老子头上动土？我看他是不想活了！”宋虎刚抓起一只杯子，心里一个不顺，又将它砸在了脚边。端茶的小丫鬟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个被摔烂的杯子，只能心惊胆战地垂手站在一边。
“我说，你要骂人就小点儿声，让儿子听见多不好！”宋夫人站在一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你不爱听就给老子滚！”宋虎正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撒，大声怒道。宋夫人平白受了这回气，心里憋屈得不行：“谁得罪你了你打谁去，在这儿骂我有什么用！”
“你以为老子会吃了这个闷亏？门儿都没有！老子明天就出发，不把那小子的头拧下来老子就不姓宋！”宋虎狠狠地踹了一脚桌子，居然生生把桌腿给踹断了，茶壶茶杯碎了一地。好你个曹蛮，竟敢劫老子的军火，你给老子等着！
不到半天，宋虎便纠集了二十万军队赶往开封，一路上虽然骂骂咧咧的，倒也不急着赶路。老子偏要等着侯杰亲自来看看，这事儿到底是谁做得不厚道！要是侯杰敢偏袒自己人，老子就把他连锅端了！
曹蛮一大清早就收到线报，知道宋虎一个星期前就动了身，侯杰的兵马虽然比他早两天，可是路途太远必然会被宋虎赶在前头。虽然已经将所有的士兵调去城防，曹蛮还是暗暗担心，几乎每晚都睁着眼睛，生怕哪一天宋虎突然就来了。他知道，如果被宋虎攻破了开封，一定不会放过他。
罪魁祸首倒是悠闲得很，他索降图根本没把宋虎放在眼里，“我说曹副官，你在这瞎担心什么？凭我的身手，徒手把宋虎的脑袋揪下来都不成问题！”曹蛮对他的江湖匪气实在是嗤之以鼻，若不是念在他还有利用价值，早就一枪把他给崩了。
“来了，来了！曹副官，来了！”看门的小兵急冲冲地跑进院子，脚下一个不慎就被门框绊倒，摔了个嘴啃泥。曹蛮冲出书房，急道：“怎么这么快？宋虎大军昨天才到中牟县，最快也要明天一早才能到，难道他们个个都长了翅膀不成？”
小兵抬起灰尘扑扑的脸，笑道：“不是宋虎，是司令来了！”曹蛮长吁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他带来多少兵马？”小兵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答道：“就他一个人，没看见其他的兵马。”
曹蛮心里咯噔一声，扔了小兵便往大厅里跑。“曹副官你走错啦！”小兵在后头大声喊道：“刚才司令从马上摔下来，连路都走不动，已经被人扛进客房里去了。”曹蛮这才想起，信使不眠不休花了十天才把信送到，就算侯杰看了信就马上赶来，那他在路上也才用了七天！
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曹蛮暗叹了一句，立马转头赶去客房，一推门便看见床边围着一圈人。“通通给我出去！”曹蛮喝退了围观的众人，只见侯杰脸色苍白地望着他，手里端着一杯清水。
“展庭，你去吩咐厨房弄点汤来。”
“知道了。”黄展庭回头一看，一个在床边站着，一个在床上躺着，俩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微妙。这个颜色憔悴的男子竟会是他一直崇拜的偶像，黄展庭有些难以置信地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侯杰才喑哑着嗓子道：“我发现每次见你都没什么好事。”曹蛮扯起嘴角笑了笑，拿过他手里的杯子，给他换了杯热茶。
“大哥，辛苦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一章 祸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