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添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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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曹蛮一行不到两个月就到达了河南开封境内。
曹蛮安顿好五万士兵，又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住处，这里原本是开封府的县衙，后来被守城大将改装成了一处别院，设备是简陋了些，环境还算清幽。
别院里头住着个姓周的老管家，留着清朝时的大辫子，据说还是个服侍过宣统皇帝的老太监。曹蛮初来乍到，一切衣食住行都是由他安排，府上的事情大部分也要靠他打理。“曹大人，今早来了许多人，说是要投靠侯司令，现在正在厅上候着呢。”
虽然已经听老周絮叨了好几天，曹蛮还是觉得那腔调有些阴阳怪气，“我说过多少次，别叫曹大人，你叫我曹蛮或者曹副官都行。”老周弓下腰道：“凡是住在这别院里的，都是奴才的主子，哪有直呼其名的道理。”
曹蛮懒得跟他争执，径自来到了大厅。大厅当中站着十来个年轻人，大多数人都挤在一起窃窃私语，只有一个始终站得笔挺。曹蛮背着手走到那人面前，板起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原来是做什么的？”那人朝他敬了一个军礼，字腔正圆地答道：“报告曹副官，在下黄展庭，原本是刘敏将军的手下。”（注：刘敏原是开封守将，被宋侯联军打败后往南逃窜。）
“为什么不跟他走，而要留在这里？”曹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脸色却依旧冰冷。“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在下素来仰慕侯司令的威名，所以甘愿留下，改投我军。”黄展庭面不改色，回答得滴水不漏。曹蛮越发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你的意思是，刘敏的水洼太浅，养不起你这条蛟龙？”
“在下不敢。”黄展庭嘴里说着不敢，眼神却自信如昔，仿佛是在告诉曹蛮，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既然你说仰慕侯司令已久，那你必定知道，侯司令向来不收降兵。”曹蛮向他走近了几步，模样有些盛气凌人。
黄展庭扯起嘴角笑了笑，“在下不是投降，而是前来投奔。倘若侯司令不收，那也绝非在下的损失。”曹蛮在他脸上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终于笑道：“侯司令最欣赏有胆量的人，我也是。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多谢曹副官。”黄展庭又向他施了一军礼，“请问曹副官给在下安排的是什么职务？”自从来到开封后，因为对民风民情不甚熟悉，所以做起事来束手束脚，曹蛮早就想找一个精明能干的当地人士来充当自己的得力助手，面前的黄展庭无疑是个上佳的人选。“你暂时呆在我身边，帮我处理军中事务。”曹蛮拍了拍他的肩，笑容如春风般和煦。这前后的落差实在太大，黄展庭显然没适应过来，表情有些诧异。
“别害怕，刚才不过是想试试你的胆量。”曹蛮转身叫老周给他安排了一间房，“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我要找你也方便些。走吧，还愣着干什么。”黄展庭这才回过神来，跟着老周走了。
老周领着他进了院里，嘴里又忍不住絮叨起来：“您先在这儿住着，衣裳什么的曹大人已经吩咐奴才准备好了，要是缺了什么您尽管吩咐，奴才给您去买。”“不用了，我家离这儿不远，等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也差不多该齐全了。”黄展庭跟着老周进了房间，虽然不宽敞，干干净净的倒也挺合心意。
有了黄展庭在身边，曹蛮觉得做事顺利了许多。让他奇怪的是，黄展庭之前在刘敏手下并不得志，问他原因，黄展庭只说，“孔明在遇见刘备之前，也曾是一条卧龙。”
这话倒是毫不夸张，从他做事雷厉风行的手段来看，此人的确是一条蛰伏在刘敏身边的卧龙。短短十数日，他便将本城所有豪绅权贵都笼络到了曹蛮门下，后来又发书动员全城壮丁加入曹军，不过收效甚微。
“曹副官，城里的男丁大多被霍龙征走了，再想招兵恐怕是难上加难。”黄展庭将修改过的征兵启事交给曹蛮，神情有些无奈。即使写上三年减免赋税这样的优厚条件，上门投军的人也是少之又少，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曹蛮原先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只是没想到霍龙居然做的这么绝，为了征伐山西，竟把境内所有的适龄壮丁都拉去当了兵，只剩下老弱妇孺留在家中，眼睁睁地看着良田万倾渐渐荒败。曹蛮知道，如今有个更重要的问题摆在他眼前，那就是军粮。
宋虎离得虽近，但他毕竟不是侯杰，不会管这五万兵马的死活，而淄博与开封之间又相距甚远，运送军粮的成本实在太高。本地男丁稀少，农田虽广收成却少，连当地的百姓都吃不饱饭，更何谈上缴军粮。加重赋税虽然也是个办法，却只撑得一时，更何况这么做反而会失了民心。现下还能拿豪绅们上缴的银钱从邻城高价购粮，可是坐吃山空也吃不了多久。
“曹副官，在下有个提议。”黄展庭看出了曹蛮的忧虑，大胆进言：“既然以民养兵不可行，不如试试以兵养兵。”“哦？”曹蛮示意他说下去，想听听他的提议是不是跟自己不谋而合。黄展庭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咱们可以分派出两万士兵参与耕种，等到收成时再向百姓征以薄税，到时他们必定争相献粮。”
曹蛮在心里赞了一句，更加确信自己没有找错人。“很好，我把这件事交给你，你只管放手去干，若是有谁不愿意就叫他来找我理论。”见黄展庭得令而去，曹蛮却仍没有放下心头的巨石。
第二天，曹蛮写了道军令，将军中大小事务全都交给了黄展庭，自己换了便装轻骑快马出了开封府。大家对此都是一头雾水，只有黄展庭一人知道他到底去往何处。因为前不久，曹蛮向他打听过河南境内有没有武功高手，他指着地图上的登封城告诉曹蛮：“嵩山少林，独步天下。”
不错，曹蛮此行的目的地，便是登封城里的嵩山少林寺。不能求多我便求精，既然招不到兵马，我就遍求武功高强之辈，其中定有以一敌百的能人。
为了绕开郑州，曹蛮多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才赶到登封。此地暂时还属霍龙管辖，所以白天不敢过于张扬，只能在夜里偷偷赶路。曹蛮披星戴月地来到嵩山脚下，趁着月色仰望着头顶巍峨的山峰，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在山脚随意找了间客栈，准备明日一早再上山拜会。客栈老板告诉他，寺里的现任方丈法号了凡，不仅武功天下第一，医术更是十分高明，山下的百姓有感于他的恩德，都把他叫做“活菩萨”。听完掌柜的一席话，曹蛮更加坚定了请他出山的决心。
次日。
“这位施主，有何贵干？”开门的是个小和尚，年纪虽不大，说起话来倒是一本正经。“在下曹蛮，特地前来拜访了凡方丈，麻烦小师父代为通报。”小和尚点点头，道了句稍等，便一溜烟地跑进寺里。
不一会儿便有个大和尚来开门，身量结实，眼神犀利。“对不起，方丈说今日不宜见客，施主请回。”曹蛮虽然心中不快，却也不敢表现出来，他知道，这些所谓的世外高人通常都不会轻易示人，自己还得想想别的办法。“敢问师父法号？”
那大和尚双手合十道：“贫僧法号净能。”曹蛮强笑道：“在下曹蛮，有急事要见了凡方丈，还请净能大师再去通报一声。”净能摇摇头，伸手就要关门，曹蛮赶紧一把将门抵住，“在下真的有要事相求，请大师大发慈悲，让我进去！”
“方丈交代，若是有一位姓曹的施主前来，便叫贫僧告诉曹施主，你的要求他不能答应，就算放你进去也是徒劳。”净能使出一掌打在门上，掌风浑厚，竟将曹蛮逼退了一步，“方丈还让贫僧转告施主，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施主请慢走。”说完便将寺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曹蛮愤愤地在门上踢了两脚，转身而去。没想到自己风尘仆仆不远千里而来，居然连了凡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一大一小两个臭和尚拦在了寺外。尤其是那个叫做净能的和尚，敬酒不吃吃罚酒，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便不把我曹蛮放在眼里。想到此处，曹蛮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的神色。
没办法，少林寺里高手众多，自己孤身一人也用不了强。只可惜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人不能为我所用！曹蛮叹了口气，牵着战马一路下山。
“曹施主请留步。”
曹蛮回过头，只见一个留着辫子的中年男子气势凌人地骑在马上，朝他作了一揖。曹蛮见他的模样不像个和尚，口中却叫自己曹施主，不禁抱拳问道：“敢问大师法号？”
“哈哈哈，什么大师什么法号，索降图不过是一介被逐出寺门的俗世之人。”中年男子笑得有些张狂。“我同你一样，来此拜访了凡，没想到那臭和尚关门谢客，实在有些失礼。”
曹蛮听他内息沉稳，竟也是个少见的高手，心道此行也不算全无收获。“原来是索大师，失敬失敬。在下……”索降图不等他说完便翻身下马，“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侯杰手下的走狗一号，曹蛮。”曹蛮怒极反笑：“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对我如此无礼？”
“你是谁并不重要，我只在乎给我银子的人是谁。”索降图将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如老鹰般锐利。曹蛮轻轻一笑，摸了摸战马的长鬃，“钱我多的是，不知你有没有本事拿。”
索降图哈哈一笑，走到路旁一块巨石边，用力一踩，整块巨石竟然从中裂开，他再用手一推，巨石轰然倒地，全都碎成了巴掌大的石块。“怎么样？还要不要试试别的？”曹蛮在心中暗叹一声，脸上却挂着不过如此的表情：“我看你功夫还算入流，不如投入我曹蛮治下。你帮我办事，我给你银子，咱们双赢，你看如何？”
“一言为定！”索降图用马鞭用力一抽，骏马吃痛向前狂奔，他转头对曹蛮道：“你走得太慢，容我先行一步！”说罢足下如生风一般，不一会儿便赶上了狂奔的骏马。曹蛮翻身上马，奋力挥鞭，却也只能见他的身影越去越远，不一会儿便从眼前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添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