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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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是齿科的旺季，常常有人因为食冰而贪嘴。牙痛不是一种病，治疗手段也很极端，世上大概没几个不怕见牙医的，所以罗彼德很难把自己当成是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医生，充其量不过是个大夫罢了。
不过这也并不表示他对自己的工作没有相当的重视，即使小到是牙痛，也何尝不是一种难耐的煎熬。
六月是旺季，太多人贪吃搞坏了牙齿，欲望常和身体过不去，走廊里排满了人，熙来攘往的都是活生生的例证。
今天他的动作很快，2小时里解决了5个病人，到不是因为外面那么多病人激发了他的恻隐，是有人引发了他的好奇。
在Vancouver，有时侯一天里的华裔的面孔要多过其他人种好几倍，但是像那个人那样的还是很少见。彼德罗一直对自己的象貌颇多自负，今天一来也算开了眼界。手下的工作矛盾成了掩饰和牵绊，学护士一样从病人的头顶偷窥过去。还好没被发觉，那个人只是用一种奇异的姿态不动如山的僵坐在那里。
轮到他了，这个人是Eric Leung Kwan Bau，病历上是这么写。
走近了坐下来，wow，倒吸一口气。MichaelKors的上衣，Dsquared的裤子，Prada的包包，Fendi的鞋。通常穿这样一身的人物很少会挤在公立医院空气混浊的大厅里排3个小时以上等候牙医。罗彼德的好奇更甚。轮廓分明，五官清晰，直眉，长眼，翘鼻子，唇线柔和，比白番要细致，斜削的下颌，脸很小，面无表情，除了好看还是好看。
看起来脾气不错的样子，至少没有对罗彼德无礼的上下打量表示任何异议。
张开嘴，没有牙损伤，没有龋齿，没有根尖周炎，连牙菌斑都没有，牙齿和他的外表一样完美无缺。
“呃。。。”彼德罗有点晕头转向，摸不找头脑，“请问你哪里觉得不舒服？”
梁君宝迟钝的考虑了20秒钟：“那。。。帮我拔掉智齿吧。”
再张嘴，4个智齿在它应该在的位置上，周围也是一派和睦景象，不是阻生齿，也没有丝毫冠周炎的迹象。
“我建议你不要拔掉智齿，它们并没有任何病变或阻碍咀嚼，而且拔智齿可能会很痛。”作为专业牙医，罗彼德不是危言耸听。
梁君宝似乎有所触动，犹豫的看了他一眼：“那就只拔一个吧。”
罗彼德还想说要拔牙的话需要预约之类的公事话，但是这个奇怪，固执又漂亮的神秘病人勾的他心里发痒，忍不住要破坏规矩。
那就只拔一个吧。
漱口。
没有多问直接把麻药上在智齿牙龈和上颚中央，等了有10分钟，拿着尖头钳敲一下左8上的牙齿：“痛吗？”
梁君宝摇摇头，嘴上松松的没什么感觉。
“那我开始了。”梁君宝张着嘴点了一下头。
先稍微处理了下牙龈，拉过来微创切割机绕着牙齿走一圈，然后是垫好凿具。
“会有一点震。”
梁君宝很安详，没有一点点紧张。
锤具也上场了，一共6下，牙齿就碎了，创口有出血。
漱口。
牙根没出来，又锤了3下，出来了。
罗彼德拿了工具清理碎齿，他的病人很合作，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动一下，抬头一瞄居然眼里都是泪。
“痛吗？”难道是麻药上的少。
梁君宝张了嘴，却含糊说不清话。
这颗智齿长的很正，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前后不超过15分钟，照例应该不会的。
拿了棉花卷塞在原来智齿在的位置：“咬住。”
又拿了一团擦他脸上的血，心里痒痒的像是在调情而非工作，没敢多玩只好潦草的胡弄了几下。
他有一对细长的眼睛，所以眼泪也大颗吗，终于装不下了掉出来，表情到还是出奇的平静。
会痛吗？罗彼德有点想不通。
梁君宝放弃了回答，早感觉不到舌头嘴唇的存在了。
职业的开口，还是有关痛痒的话题：“咬住口里的棉花，半小时后去掉，不要吃太热的东西，24小时内不要刷牙。明天就没事了。”
梁君宝听话的点头。
梁君宝走了以后，罗彼德更加心神不安，好像是大梦初醒的昏昏噩噩，又像是灵肉分离般的魂不守舍。这个妖艳诡异的病人，如果不是天使的代言人，就一定是魔鬼的使徒了。大骂自己一句不要脸，胡思乱想什么人家和你一样是平板男生。可惜有些东西丢了不找回不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