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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命格复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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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脚才有毛病呢!说吧,找我什么事?”赵柏凌摆出一副不跟你计较的样子,心中暗暗思忖着她来这里的目的。
仙荷一见到他这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好歹是皇家公主,纡尊降贵的来到这个破地方,居然还敢给她气受!
救了她又怎么样,这小子真是该死!
“赵柏凌,听说......是你救了本公主?”仙荷的脸上堆起笑容,心底不知在盘算什么。
笑得难看死了。
赵柏凌轻哼一声,这女人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平常一见他就要打起来,今天这么客客气气的和他说话,指不定有什么阴谋呢。
“你说完了?说完了就走吧。慢走,本少爷不送。”
“你——!”仙荷公主拍案而起,火冒三丈的走到他面前,朱唇咬的死死的,“你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
看着赵柏凌事不关己的态度,仙荷公主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三弟为何要惹恼公主呢?这样不太好吧。”赵侑华从门外走了进来,一张臃肿的脸上浮起善意的微笑,端的是正直无私。
虚伪。
赵柏凌擦过他身边,一只脚正要跨出去,陡然想起什么,又转头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觊觎什么。赵侑华,你我都清楚,大哥是怎么死的。我警告你,要是再敢做出什么事,我赵柏凌会让你——尸骨无存。”
赵侑华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活动了一下手腕,唇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
知道又如何?主上的计划,才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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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邺堇和赵侑华都走了,镇国将军府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像是少了点什么。
风平浪静,终于到了科举考试的日子。
蓝冶将赵柏凌送到了贡院门口,什么话都没说,眼中淡定的很,像是看透了尘世。
来应考的书生络绎不绝,每个进去时都会朝蓝冶的方向看一眼。
他这样的平静,反倒是赵柏凌不安宁了。
“蓝冶,我这一进去就是三天,你不想我吗?”赵柏凌懒懒的倚在石狮子旁,薄唇微勾,语气中似是有些不满。
蓝冶的神色很淡然,像是又回到了初见时的冷漠,谁也无法靠近。
“进去吧,他们都走了。”
这样的话从他嘴里吐出,竟是异样的清冷,如一朵盛开在瑶池的白莲,片片的花瓣上,不沾一点尘埃,哪怕被人摘了去,也仍旧是那样的圣洁无暇。
晶莹剔透的眼睛里,漾着雪一样的孤寂,淡淡的,让人心疼。
赵柏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装作没看到这一幕,心中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蓝冶,你等我,我定会考上这状元。”这话里的意思,也只有赵柏凌自己知晓了。
见蓝冶没有任何反应,赵柏凌若无其事的挽起袖子,将袖中的折扇扔给了他,“替我保管吧。”
轻轻一笑,转身踏了进去。
蓝冶遥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有些困惑的展开了手中的扇子。
依旧是那几个字,一笔一划都透露着张狂洒脱,虚实相生,彰显着写字之人的随意与桀骜。
他说......笑也狂,痴也狂,世人皆醉我独醒。
“公子,对不起,对不起!”一个青衣书生冷不防的撞上了蓝冶,他四下环顾无人,便塞了个东西到蓝冶手中,然后慌慌张张的跑了。
蓝冶有些诧异的抓着手中的东西,左边是赵柏凌的折扇,右边是那个人信。
孰轻孰重?
他该如何选择?
......
贡院内。
上百考生分成几组,分别在不同的地方进行考试,一个考生一张桌子,携文房四宝,进考场前都要搜身。每个考场有两名考官监试,听说当今皇帝特别看重今年的考试,所以还派了朝廷重臣下来巡查。
考场内极其安静,只有考官发白纸的声音,众考生严阵以待,信心满满。
赵柏凌坐在后排,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显然与这个考场有些格格不入,引得旁人侧目而视。
“今届科举考试分为三个部分,策问、杂文及诗赋,你们只有三天时间,不得作弊、不得抄袭,一经发现,仗打一百,永不录用!接下来,本考官就给你们讲考试的内容......”
赵柏凌咬着毛笔,漫不经心的听他絮絮叨叨,脑海中一直浮现出蓝冶那双孤寂的眼眸。
为什么他就是会觉得心痛呢?
这四年来空白的记忆,无端的困扰着他。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你这小子,发什么呆呢?没听见本考官说的话吗?”刚才讲话的考官走到了赵柏凌身旁,眼神肃穆的紧。别人都开始动笔了,这家伙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
“哦,你吵什么。”
赵柏凌瞥了他一眼,提笔蘸墨,却不急着写,左手拿着墨块又开始研起墨来,那砚台里的墨汁被他磨得均匀漆黑。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那考官又踱到了他身后,见他仍是一张白纸,上面没有一个字,不禁摇头走开了。
一连两天,每次那个考官走过,都看见赵柏凌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心中对他已不抱任何希望。
直到第三天,那考官又一次来到赵柏凌身后,见他忽然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不到半个时辰,洋洋洒洒的写满了四张白纸,此时离考试结束仅剩一个时辰,那考官不由有些好奇的望着他。
赵柏凌飞快的在纸上写着,一大篇文章写得酣畅淋漓,信手拈来,他的脸色和平常无异,不像其他考生早已挥汗如雨,更有甚者昏厥过去。
那一支狼毫毛笔在他指尖像得了灵性一般,意到心到笔到,每一个字都带着十二分的洒脱,把字都给写活了。
一个时辰过得很快,待交考卷时,那个考官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柏凌交上来的厚厚一叠,足足有十二张呢,居然有这么快的速度?
“看什么?没见过帅哥吗?”赵柏凌扬起唇角,看他这表情颇觉有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待那考官反应过来之时,他早已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一走出贡院,赵柏凌顿觉舒坦多了,伸了个懒腰,心情很好。就算考不上状元,也没什么,只是这武状元可不能让别人夺了去。
走到柔安大街上,赵柏凌微阖双目,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照到他身上,暖暖的,衬得他的容色更加妖娆。
“夫人,您命主富贵,只可惜一生无子嗣,下半生定无依靠。”一道醇厚的声音吸引了赵柏凌的注意力,他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个替人算命的江湖术士。
赵柏凌心生好奇,便走了上去,看那坐在摊前的老道掐指算着什么,还有模有样的,忍不住轻嗤一声,怕又是个江湖骗子吧。
那老道陡然睁开眼睛,目光炯炯的盯着赵柏凌,看了半会儿,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生就不凡,但命格过于复杂,只怕要经历死劫。”
赵柏凌的心中咯噔了一下,脑子又开始疼了,这样的疼像是要穿透他过往的记忆,将那些零星碎片全部拼合起来。
那空白的四年,谁也曾对他说过这番话?
“你这一生,怕是注定要与皇家的人纠缠不清了。”
赵柏凌看着他,脸色白的像一张纸,良久,他浅浅的勾起唇线。
“未来的事,谁做得准?”
赵柏凌拂袖离去,笑颜如花,脸上浮现的是谁也掩不住的绝代风华。
这样的人,走在路上就是一道风景,自然是不凡。
等赵柏凌回到将军府,已见蓝冶等在院子里,白衣袂飘,眉眼间尽是淡淡的愁,化不开、散不去,远远看去,恍若与世隔绝的仙人。
让人莫名的心疼。
“我看你这一脸呆样,莫不是在想哪家姑娘?”赵柏凌三两步走到蓝冶跟前,似有所思的瞅着他,近来蓝冶的性情有些捉摸不定,他心中一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蓝冶这才回过神,淡淡然然的,一点也不见慌乱。“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瞧了赵柏凌一眼,又接着问道,“考上状元了?”
“这才多久?哪有这么快。我的宝贝扇子呢?可别给我弄丢了。”
蓝冶轻轻一笑,从怀中掏出扇子扔给他,眼中情绪藏的很深。“丢了也没人捡。”
赵柏凌咬咬牙,这人还真是毒舌,就不会捡些好听的说。
“蓝冶,我饿了,要不你给我做点吃的吧?”赵柏凌好不无赖的说道,一双凤眼滴溜溜的转。
“让下人给你做。”不咸不淡,轻轻松松的推掉了赵柏凌准备的所有措辞。
不过三少爷有这么容易放弃吗?
在他的死缠烂打之下,蓝冶终于被他说服了。
但是.......
赵柏凌瞪大了双眼,指着面前那一碗黑糊糊的东西,声音有些不敢置信,“这,这这...这是面?”
“嗯,以前我和师傅在山上的时候,基本上只吃野果,所以我不会做饭。”
蓝冶说的一脸理所当然,赵柏凌却真是看傻眼了,他赵柏凌摊上的是什么师傅啊?居然连做饭都不会......
“人不吃饭是怎么活下来的?”赵柏凌上上下下打量着蓝冶,他不饿死真是奇迹啊。
“师傅说,修道之人不贪口腹之欲,吃与不吃没什么分别。”
“......”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