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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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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注定是漫长的一夜。就在李丽华在烛光下枯坐的时候,格格耿纯如和钮祜禄·芷兰正在房间中促膝谈心。虽然已经很晚了,但由于刚才一番折腾,她们现在倒是睡意全无,更何况她们心中满腹疑问,实在是不吐不快。耿纯如和钮祜禄·芷兰同年入府,论年纪耿纯如略长,两人志趣相投,是以比较谈得来。此时她们支退了婢女,两人并坐在一些,说一些体己话。
耿纯如小声地说:“贝勒爷这次的举动,实在是不同寻常。平白无故地带了个女子回来,还无端端地要在府中养病,这是为什么呀?请旨延医,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倘若这件事情让皇上知道了,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
芷兰也压低了声音,说:“纯如,这种事情不是我们可以过问的。贝勒爷不是才吩咐过,不许我们多做议论吗?”
耿纯如笑道:“怕什么。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
格格钮祜禄·芷兰何尝不好奇呢?她的心中也打了无数个问号,只不过她生性比较内敛,做事倒比较为年长的耿纯如更为稳重,所以,有些话也只是放在心里而已。何况,时间一长,事情的始末她们总可以侧面打听,是以可以忍住不问。
芷兰如此谨慎,耿纯如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耿纯如想了想,说道:“刚刚侧福晋走得最慢,似乎是意有所待。”
芷兰微微一笑,并不答话。李丽华地位在她们之上,实在不便有所评论。芷兰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暗想,纯如看得可真是仔细,想起侧福晋李丽华离开时失望的表情,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耿纯如又说:“贝勒爷近来好像很少到她那边了。”
这倒是事实。不过,她们入府时间最短,怎么好对此多作议论呢?
芷兰说:“纯如,你这样说,别人只怕会认为你是在幸灾乐祸了。这里是贝勒府,我们入府也有两三年了,府里的规矩,你现在还不知道吗?”
耿纯如说:“我何尝不知道?我也只是和你说一说罢了。在外面,该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我是有分寸的。“
芷兰叹了一口气,说:“就算真是这样,贝勒爷也不会因此到我们这边来。”
这话也触动到了耿纯如的心事,耿纯如一时也无语。她们入府也有三年了,但与胤禛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耿纯如现在看到胤禛,还是会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惟恐自己会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胤禛现在也比较少到侧福晋那边去了,耿纯如一度还因此有些窃喜,但胤禛只是把更多的时间留在了书房里。她实在不明白,那些枯燥的书难道比得上活生生的人吗?
府中众多妻妾之中,最让人羡慕的还是侧福晋李丽华。男人的宠爱常常是转瞬即逝的,纵然你再美艳,也有色衰爱弛的一天。要想留住一个男人的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为他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如果能够生下一两个儿子,在府中的地位就十分稳固了。而这个时候,李丽华膝下已经有一儿一女了,府中的妻妾,为胤禛生下子女且存活下来的就只有她了。
耿纯如幽幽叹道:“如果我们也能为贝勒爷生下子嗣就好了,就算是位格格也不错。”
耿纯如实在不太明白,她们的这位贝勒爷是怎么回事?这些妻妾,胤禛都很少亲近,近来更是常常留宿在书房,就连侧福晋也渐渐疏远了。耿纯如她们现在不过是十五六岁,而且个个年轻貌美,何以胤禛很少垂注于她们呢?耿纯如与钮祜禄·芷兰对看了一眼,唯有苦笑而已。
就在耿纯如和钮祜禄·芷兰在倾谈的时候,傅鼐奉胤禛之命,向福晋那拉.毓秀回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福晋毕竟是他的原配,而且负责府中的大小事物,此事其他人可以不必知晓,但是她却是一定要知道的。更何况,请旨延医还是以她为名,内中情由,更是有必要跟他说一下。
傅鼐简单扼要地说:“福晋,主子在集市的时候遇到这位年小姐,她当时正好晕过去了。如今年小姐已经命在旦夕,京城名医孙百常都束手无策,所以非得延请太医不可。年小姐是年遐龄的女儿,与贝勒府总算是有些渊源,贝勒爷潜心学佛多年,自是以慈悲为怀,不忍心袖手旁观。贝勒爷让福晋放心,等年小姐身体好转之后,定会送她回年府的。” 傅鼐最后那一句话,自然是要让福晋宽心的。
事情的始末,本来应该由胤禛来说比较妥当。但是,胤禛心中倒是颇有些顾虑,自己竟带了一个陌生的女子回府,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胤禛自问行事做得坦荡,但是心中对年小姐的那一份怜惜之意,自己竟也是解释不清。胤禛怕福晋会有所追问,而自己可能会越描越黑,因此索性避开了。
然而胤禛无疑是多虑了,福晋并没有再多问。福晋说:“她是年遐龄的女儿,我们原该帮着她才是。她额娘死得早,也是怪可怜的,我一定会好照顾她的。既然非得请太医不可,我们尽力而为就是。”
福晋如此通情达礼,打消了傅鼐心中的所有顾虑。只不过事关重大,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是必须一一讲给福晋听。最后请福晋务必要记住两件事情:
第一、年小姐留在府中的事情,府内必须守口如瓶,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倘若有心之人加以渲染,恐怕会让此事徒添波折;
第二、她必须要装病,而且要装得很像。若是皇上知晓胤禛以福晋犯病为由,为他人看病为实,恐怕会引起皇帝诸多猜测。就算胤禛自问行为坦荡,到时候只怕也会百辞莫辩。
第一件事情,胤禛已有所布置,因此不会太难。但是要她装病,这倒是一件为难她的差事。她是一个老实人,并不擅长说谎,要她演戏,更是十分地困难。
福晋有些为难地说:“可是,我要怎么做才会像呢?”
傅鼐回答道:“福晋,你只要躺在床上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就让奴才来安排。”
尽管傅鼐再三让福晋宽心,但是他告退后,福晋一个人还是琢磨了很久,心中还是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