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海妖的礼物 ...
-
蒂菈决定，一定要向西弗勒斯好好道歉。
可是最近都是她问什么他答什么，她不说话他也不会主动说什么，连平时上课都是各做各的，魔药课也是沉默地自动帮她做着她那一份，憋闷得让她有点委屈了。
这个情况，真的很不适合直接道歉，发誓要一次过关的蒂菈，暗自决定要在道歉时送西弗一样礼物，让他感受到她想和他和好的迫切希望。
斯莱特林一年级在周五下午是没有课的，她思前想后，上午下课后连午餐都没有参加，直接到校长室和邓布利多打了声招呼，并在莉娜的桌子上放上写着“外出勿寻，周一回来”的字条，就走进了久违的禁林。
不是没有想过通知西弗勒斯，但是一想到他冷冷淡淡的态度又觉得不是告诉他的好时机，而且万一他问自己去哪里，她也不好回答，索性就就在那张字条的下面写道：“PS：如果西弗问起，请让他不要担心，如果他没有问起，就算了。”
施着幻身咒走进了禁林，蒂菈展开背后的翅膀，不多时就回到了镜湖。
蒂菈明白折腾自己的后遗症，就是全身瘫软抽痛长达两天，所以她必须要整个周末留在镜湖深处修养，尽管……尽管她本家已经被詹姆斯那混蛋玷污了。
刚回了镜湖回复了真身的蒂菈，正轻松地和魔法生物们聊天叙旧，唱起久违的海妖之歌，却不知道莉娜正一脸纠结地拿着那张纸条发着呆呢。
“外出勿寻，周一回来？蒂菈你到底是去哪里啊……也不交代一下。”她拿着纸条走出房门，苦着脸迎上了正等在休息室的西弗勒斯，他是来通知蒂菈去找弗立维教授的，顺便……一起去吃午餐。
什么都不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去做。
“蒂菈呢？”
莉娜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你看这个。”说着就把纸条递给西弗勒斯，纸条只有一句话，简单明了，才接过纸条眉头就深深地皱起。莉娜怕他生气，马上加了一句：“放心吧，蒂菈不是说了周一回来吗？”
“放心？”西弗勒斯重重低哼了一声，“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在外停滞三天两夜，帕尔纳小姐，哪里有值得你放心的地方？”
莉娜被那强大的气场压得抖了抖，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小心翼翼地附和道：“确实是没有。”
西弗勒斯的脸更黑了，他恶狠狠地举着纸条高声问：“而且她竟然说‘如果他没有问起就算了’？如果我没有问起那么她就真打算一个人在外面晃荡整个周末？！而且她还真的这样做了！”莉娜几乎要被低气压压趴在地上动不了了。
他猛地转身向外走去，长袍翻滚出黑色的小旋儿。莉娜在他身后喊道：“你要去哪里？”
“在那个白痴没出意外之前找她提回来。”
“你知道在哪里找她？”
“……总比让她自生自灭好。”西弗勒斯头都没回，大步走了出去。
莉娜在西弗勒斯走后愣愣地咕嘟到：“又不是不告而别，这不是说了不用担心吗……”她也向外走去打算去找维妮安和伊诺聊聊天，莉娜一边走还一边摇头晃脑地说：“真是关心则乱的典范啊……”
蒂菈留下纸条后就放宽心在禁林里混了，但连那么难找的镜湖都已经被“野战队”发现，蒂菈再也不敢随便上岸，也不敢在浅水区域游动了。
她潜入镜湖的深处，犹豫了一下，狠狠地眨了眨铺上了淡蓝水光的琥珀色眼眸，轻车熟路地让碧蓝色的尾巴滑至自己的侧前方，手起手落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下一刻，从那去鳞的部位向外扩展出去的，是一波一波剧烈又绵绵不绝的钝痛，碧蓝色的尾巴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她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展开双翼，手向后一伸一扯，两根羽毛已经同时被她拈在两指间，这次整个背部都开始刺痛起来。
如果有时间，她一定先去鳞，等缓过来后再拔毛，这是她第一次同时上下其手，现在可好，同样是痛，刺痛和钝痛加起来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的普通加法效应。
难忍的疼痛让小海妖在镜湖深处不停地翻来滚去，她甚至为了减缓身上的痛苦游到尖锐的石壁旁磨蹭着，用外在的痛楚减缓体内的骚动，一时间镜湖表面不再平静，而是波涛翻滚水光粼粼。
“这次怎么那么奇怪，以前不都和一个镜子没两样吗？”詹姆斯站在莉莉的旁边，挠着他乱糟糟的鸟窝头。
进入周末，“野战队”的活动又多了起来。
“今天先回去吧，等平静了再来，这个情人湖现在看起来就和普通的湖没两样，我们去更好玩的地方吧？”西里斯笑着提议道。
众人附议着，都回身想要往回走，西里斯回身，却看到卢平还站在湖边一动不动，眼里似乎有些茫然疑惑。
“嘿，莱姆斯，还愣着干什么？走了！”
“……来了！”卢平再望了眼不同于以往的镜湖，回身向伙伴们追去，总觉得……有种莫名熟悉的气息。
好不容易度过了两天的舒缓期，蒂菈揣着自己的鳞片和羽毛在黎明还没来临之前悄悄地回到了城堡，走进斯莱特林休息室，并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昏沉，竟是灯火通明。
蒂菈一惊，就看到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半躺在沙发上，西弗勒斯？
只见他放下手中的书，手里拿着一瓶魔药正打算灌下去，提神剂？
他难道熬了个通宵？为什么？施展了幻身咒的蒂菈轻手轻脚地踱到他面前，低头仔细地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有点心疼。
视线慢慢移下，马上就瞥见了他苍白皮肤上浮现上的两朵红晕，咦，怎么突然脸红了？发，发烧了？！
西弗勒斯全身僵硬，他向后缩了缩，“蒂菈。”
“……”蒂菈睁大了双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确保幻身咒的效果还在，他是怎么发现她的？她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要说话。
“蒂菈，我知道你在这里。”男孩似乎努力想板起脸，做出生气的样子，但是脸上的红晕却让他平添了几分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可爱和腼腆。
蒂菈无奈，向后退了几步，解除了幻身咒，“你怎么发现的？”
西弗勒斯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没有立刻把视线放在女孩的身上，只是小声说：“你……离得太近了。”
女孩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她怎么就忘记了幻身咒是不能屏蔽呼吸和体温的呢，马上有点手足无措地转移道：“说起来为什么西弗那么早会在休息室，还在喝提神剂……”
问话显然提醒了西弗勒斯正事，他站起来望向蒂菈，然后猛然睁大了双眼冲过来一把拉住她，紧张地在她全身上下不停打量，“你去哪里了？怎么一身都是伤？！”
梅林啊……这要她怎么解释，既然都施加了幻身咒，又何必再用混淆咒，在湖底蹭出来的一身伤现在在解除幻身咒后显现无余，好吧，简直是无从解释，但是心中又有点小开心，质问可比冷言冷语有感情色彩多了，自从认识西弗勒斯后，她都快变成受虐狂了……
“我……”她眨着琥珀色的大眼睛，确定先道了歉再说。
女孩的双手从身后伸了出来，伤痕累累的小手小心至极地捧着一片散发着强力魔力的、荡着柔和水光的淡蓝色透明鳞片，和两片雪白的、在尾部略略翘起的轻盈羽毛。
西弗勒斯瞪大双眼望着她，惊疑不定。“……这是？”
蒂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垂下眼帘也不看西弗勒斯，眼眶有点热热的，“这是海妖的鳞片和羽毛，那个……西弗小王子，真的……真的真的对不起，”她低着头把手中的材料向他的方向又推了推，声音闷闷的，字句间带了点鼻音。
“……你永远都是我最重视的人。”
……
“你为了送我这个……去了翻倒巷？！你的大脑拿去喂非洲树蛇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海妖的材料多么珍贵！嗯？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些东西根本就是有价无市！你是怎么弄来的？！不会是偷的吧？”
听罢，蒂菈惊讶地抬起头，看在西弗勒斯眼中就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模样。
却不知道，蒂菈不仅吃惊于他自动帮她找到了借口，还吃惊于他带刺的句子和高亢的吼声中，除了紧张和心焦，还有与之相反的安心，西弗勒斯大概自己不知道，他现在那柔和下来的轮廓和舒展开的表情，就像是整个人都浸在了舒适的温水中，落于安处。
原来只要她简单的一句话，没有什么误会和鸿沟是跨不过去的，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鳞片羽毛，不需要任何的馈赠和歉意，他需要一句让他足够安心的言语，仅此而已。
“没有关系的，而且……我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女孩睁大的双眼慢慢眯了起来，脸上蹭上的淡淡泥污让笑容格外质朴。
她拉过西弗勒斯的手把鳞片和羽毛放在了他的手心，他的手干燥冰冷，让她握住了就不打算放开。“这可是我费了不少功夫才拿到的，西弗你拿去用吧，可不要让我白白受伤哦。”
“塞壬小姐，原来你还知道翻倒巷有多危险？坐过来。”
蒂菈乖乖地挨着西弗勒斯坐好，就见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瓶蒂菈最常见的魔药——白藓，他挑了挑眉，蒂菈却看出其实他心情颇不错，“不知道是谁告诉我要让家里所有的白藓全部过期？这可是家里带过来的。”
她小声说：“可是既然它还没有过期，那不用白不用嘛……”
“嗯？”
“……我错了。”
“哼……”
没有一个特别明显的转折，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知不觉又回到了从前轻松温馨的模式，蒂菈盯着专注地帮她手臂涂药的西弗勒斯，忍不住抬起另一只胳膊环住了他的头。
“你在干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西弗小王子，我就知道，跟我闹别扭期间你绝对不会洗头。”
“快放开，如果你还想要完好无疤的手臂。”
“先搁着吧，让我抱抱你。”
“……………………哎。”
感受到环住自己背的西弗勒斯，蒂菈无声地笑了。
——虽然我知道，只有抱住我才能盖上白藓的盖子，但是我还是……很开心呢。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海妖的礼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