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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逝 ...

  •   有了希望等待的日子就不再那么难熬了,早上依旧在士兵的操练声中醒来,在院中活动着筋骨。已经10天了,如果是快马加急应该快有回信了吧,心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中午律将军派人请我到议事厅,有消息了!心里一阵兴奋和紧张,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来到议事厅,仍是将军与那四个副将军师。
      律将军严肃的看着我:“关于两国议和之事,皇上已有答复,皇上同意议和,并送来了国书。”
      “真的,太好了!”我毫不掩饰满心的高兴与喜悦。
      我得把东川的国书带回去给齐将军,剩下谈判签议和书就是两国大将军的事了,我只要再把这封国书安全送回就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这回去就不会像来时那么顺利了,来的时候我的行动快速紧密,皇叔的人对我的身份、目的未了解清楚,所以来不及准备。现在我在这边呆了这么久,对于我的目的肯定已经了解清楚,他们要阻止肯定会在回去的路上动手,而且极有可能在东川的境内动手这样可以一箭双雕,抢夺国这样既可以拖延两国议和的时间,又能用我的死来挑拔两国的关系。
      律将军显然也想到了这些,派了一小队人马护送我回去,为了能准备允分我们安排明早出发。
      一早出发,争取在天黑前出东川国境,心里有些不安,感觉不是很好,在突围出城和到东川谈判时都没有过这种不好的预感。赶了大半个路程一切都还平静,没有出什么意外,两国之间这段路没有什么树森,能设伏袭击的地方并不多,所以还是比较好防范的。
      在接近两国边界的地方有一个狭长的山谷,虽然已接近西岳但却是设埋袭击的最好地方。律将军共派了15个人保护我,为首的叫朱毅,毕竟在东川境内和齐将军的地盘里,诚王爷无法派出大队人马,所以15人应该够了。
      进入峡谷前大家下马,商量要如何通过这峡谷,这类事情他们比我有经验,我信任的听从安排。虽然谷内能容两匹马同时通过,但最后他们决定逐个着排队入谷,因为那些刺客定是在所有人入谷后才动手,如果快马冲过去,待全部进入时前面的也快出谷了。第一个目标太明显,他们把我安排在第三个,朱毅在我后面,因为我与他们同样打扮所以不是熟人是无法轻易认出来的。
      在狭谷最好的袭击方式就是弓箭或石块,所以出发前大家带了盾牌,安排好后大家上马冲入山谷。这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会向前冲,似乎是几秒钟内的事,头顶上响弓箭穿破空气的声音,我马上一个翻身躲到到马身右侧,旁边已有人马替我挡开射来的利箭,这是事先制定好的保护策略。耳边响着刀剑与利箭碰撞的声音,鼻子也开始闻到血腥的气味,已经有人受伤甚至死亡了,我能做的就是拼命的抽着马儿向外冲。
      看到谷口看到希望了,这时有箭从前方射来刺中了我的马,受伤的马开始失控,我飞身跃起用马鞭甩开射来的利箭,迅速飞向谷口,同时把手里的银针射向堵在谷的人,其它武器我是没带,但这暗器我可是从不敢离过身。
      看到大家对我的保护,刺客们已经能确定我这个目标,一出谷就被几个刺客包围了起来。我也不再心慈手软了,利用手中马鞭的柔韧缠住他们的刀剑,左手的暗器直射向他们的死穴。后面保护我的人也冲了出来,大家兵刃相见展开了殊死搏斗,我是刺客们的主要攻击对象,很快手中的鞭被截断了,银针也快射完了,只好拾起地上的一把长剑作武器。
      说实话我的剑招华丽但不实用,而那些刺客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招式毒辣凌厉,我只能靠着灵活的身法防守着。那些保护我的士兵,有的中了箭伤口流出黑血,身体摇摇欲坠,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那些刺客竟然在剑上抹毒真是太狠毒了!我顿时红了眼,舞着手中的剑狠狠的刺、拼命的砍,慢慢的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少,心口开始翻滚着辛辣炙热,身上的毒开始发作了!
      咬着牙拼命的抵抗着,就在我尽疲力竭快要绝望时,一个温暖的背在身后支撑着我,熟悉的气息,是宁卓风!有救了我顿时又有了希望,身上的力气也一下子回来了。由于宁卓风的加入,我们很快占据了上风,宁卓风紧紧的护在我身边,我基本上不用再出力打斗,只是小心守防着。
      当所有的刺客都倒下时,劫后余生的我看着身边的宁卓风忍不住抱住他:“谢谢,有你在真好……”我轻声说。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紧紧的拥着我,声音透着恐惧。
      “兰使臣,您怎么样?”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开宁卓风,旁边说话的人浑身是血,身上多处伤口流着血,头发凌散,脸上沾着血渍,好容易才看出是护卫首领朱毅。
      “我没事,对不起连累你们了……”看着身边那些死伤的护卫,我忍不住想哭,一个小小的刺杀场面已经是残不忍睹,若是战争爆发又该是何等的悲凉、凄惨,那是我没有见过,也不愿见到的……
      “这是我们的职责!”也许见惯了这种场面朱毅表露出过多的情绪。
      朱毅大概询问了一下宁卓风的身份,没有什么刁难,经过清点,我们还剩下7个人,其中还有3个受了重伤。
      “已经快到两国边界了,我们自己回去,你把受伤的士兵带回去治疗。”我跟朱毅说,实在不能将受伤的人丢下不管,也不想再有人死亡。
      “不行,我们奉命把你送出东川,必须完成任务,否则要受军罚处置。”朱毅坚持。
      “那么把两人留下照顾伤员。”我也坚持,朱毅只能妥协。
      安排好伤员后,我们又开始急速赶路,一路上胸口的炙痛在加剧,右手臂也感到有些刺痛,可能是刚才打斗时受了伤没注意到,只是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天黑就更危险了,没有时间停下来休息检查,只能强忍着继续赶路。
      在接近两国边界时,发现远处有火光,我们停了下来,朱毅派了个士兵先去打探。半个时辰后打探的士兵回来了,据他观察在边界境内西岳境内有一队士兵守在那里,还生了火扎了一个军帐。
      “兰使臣有何看法?”朱毅问我。
      “我想应该是齐将军派来的吧,否则除非是齐将军遇难,不然那些叛军不可能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守在那儿。”我冷静的分析着。
      “嗯。”大家都同意我的看法,不过安全起见他们决定还是先派个人去试探。
      “我去吧。”说完宁卓风跃身上马过去了。
      宁卓风就回来了:“他们确实是齐将军特地派来这待候保护您的,这是他们的令牌。”
      接过宁卓风递来的令牌仔细看了看,与皇上给我的那个一样,应该没什么问题:“没错,我们过去吧。”
      到达边界时那些士兵已经列队等着我,下马后我们并没有清楚表明身份,为首的那个军官拿仔细打量着我们,最后停在我面前。
      “参见兰使臣。”他向我行了个礼。
      能认出我应该是齐将军向他形容过我的外形了,应该是安全没问题了。已经把我安全送到,朱毅立即带着他的两部下回去了。看到宁卓风留下来,那名军官询问他的身份,报上名后立即对他加入表示欢迎和感谢,看来这宁卓风的名号还真是响亮。
      齐将军派人到这儿来接我,说明他身边的叛军都已经清除干净了,心情稍微放松了下来,而胸口的那股炙气却压不住冲了上来。
      “哇……”一大口黑血喷了出来,旁边的宁卓风及时扶住摇摇欲倒的我。
      “怎么样?”宁卓风急切的问。
      我吃力的摇摇头,说不出话。
      “使臣受伤了?快扶到帐子里去,赵军医——”那名军官大声喊着。还带着军医,齐将军想得真是周到呀。
      宁卓风横着抱起我往军帐飞去,里面出来了位老军医,见状连忙让宁卓风进去把我放到矮榻上。
      老军医卷拿起我的右手要给我把脉,看了一眼我的手突然把我的袖子全都卷了起来。
      “呀!”看到已经变成紫黑的整条手臂,我叫了起来,难怪我一直觉得右手有些刺痛。
      “中毒了!”老军医镇定的宣布,然后仔细的检查着我的手臂。
      “再多点几盏灯。”老军医吩咐,很快整个军帐通亮起来。
      “这里有个小小的划伤,所幸只是破了皮没有见血,所以毒性渗入得很慢,还没有危及生命。”老军医在我胳膊肘内侧下方发现了伤口,应该是被昨天的毒箭划伤的。
      “很严重吗?”那名军官问。
      “这还得看看,不过今晚是不能动了。”
      “那我先派人回去禀报将军。”那军官对我说。
      “好。”我虚弱的答。
      老军医吩咐来个盆子,然后在我的手臂上扎满了银针,一缕缕黑血从针银里流了出来滴到盆子里。然后他再拿起我的左手替我把着脉,刚听了一下就放下我的手。
      “老夫失礼了……”他有些为难的说,应该是从脉向中知道我是女的了。
      “如此时刻就不必讲究那么多了。”我有些吃力的说。
      “是。”
      他继续为我诊脉,神色越来越凝重,满是皱文的额头被挤成了个疙瘩。
      看样子他是诊出我体内的毒了,我轻叹了口气说:“不用再费心了,我体内的毒您是解不了的。”
      “您知道!”他吃惊的问。
      “嗯,”我点点头:“那是以前留下的,无人能解,您只要帮我能撑到回到军营见到将军就行。”
      老军医担心的摇着头:“您不能再动了,如果体内的毒得不到压制,恐怕您撑不过三天,再加上手臂上的毒,情况还会更严重。”
      “我有重要的事,必须要见到将军。”我坚持。
      “我尽力,不过不管怎样今晚您都得好好休息。”说完他拿来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给我:“您这手臂我还得施针排出毒血,这是一颗安神药,服下后您能不受影响睡得好些。”
      吞下那颗药后几分钟我就沉沉的睡着了。
      胸口的剧痛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吃力的睁开眼睛,不知道睡了多久,费力的想转过头看看外面的天色。
      “您醒了!”我看到一张焦虑的脸。
      “齐将军!您怎么来了?”我吃惊的问。
      “您都伤成这样了,我怎么能不来。”将军很是心疼的看着我。
      想到了正事,我撑着想要坐起来,右手虽然不痛了,但完全使不上劲,不过现在也顾不上它了,齐将军扶急忙扶住我坐稳。
      “将军东川皇上同意跟我们议和,他也还了文书,我带回来了……”我高兴的说,为了安全我把它放在衣裳内袋里了,困难的掏出来郑重的交给齐将军。
      接过文书将军没有显出兴奋与高兴,只是满脸的悲郁,是因为我吧,看来军医已经把我的情况都说了,那么就趁现在还有些气力跟将军交待一下后事吧。
      “我有些话想跟将军说。”
      “军医说您现在需要休息,其它事等您好些再说。”
      我虚弱的摇摇头:“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王妃……”将军还想安慰着,被我的眼神阻止了。
      “我身上的毒是在南泽时留下的,当时太医都没能给治好,现在恐怕是没多少时候了……”我隐瞒这毒是父皇特意给我留下的事:“只是送了个身怀剧毒随时都会丧命的公主来和亲,有些对不起西岳,希望不要因此而影响了两国的友好关系。”
      “不会的,能有您这位王妃是西岳之福,您为西岳做的皇上还有全国百姓都会记着,都很感激您……”
      “有件事想求……将军……”坐着久了些胸口又开始炙痛,我轻喘着。
      将军轻轻扶我躺下:“您请说,我一定尽力办。”
      “宣晔麒小王爷并非是个好争权夺势之人,只是一时迷失了自己,希望到时将军能替我向皇上为他求个情。”我也只能为宣晔麒做到这样了。
      “这……他犯的可逆谋死罪呀。”将军有些为难。
      “只是请将军向皇上转达我的请求,我也只能是尽份心意,结果如何只能看皇上的裁决了。”
      “好,我会向皇上说明的。”
      “谢谢,咳咳……”有些气紧我咳了起来,喉口一股腥甜,止不住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军医——”将军着急的叫着。
      老军医立刻来,迅速替我把了一下脉,又叫我伸出舌头看了看,然后在我胸口附近几处穴位上扎了几针,终于感觉气顺了过来。
      “将军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这时有士兵在帐外禀报。
      “能行吗?”将军担心的问老军医。
      “再扎几针,封住几处大穴应该能坚持到军营。”老军医紧张的擦了擦额上的汗。
      因为全身已经完全使不出力气,扎完针后将军把我抱上马车。
      “将军有见到宁大侠吗?”醒来后就没有见到宁卓风于是我问。
      “我到时宁大侠说是还有要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嗯。”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明了。
      马车里垫着厚厚的软被,真不知道在这种地方他们从哪儿找来这些,车驾得也很平稳,感觉不到一点颠簸,旁边还有军医尽职的守着,我又半昏半睡的失去了意识。
      手指上阵阵被针刺的痛,我慢慢恢复了些意识,身体没有感觉到在马车上摇晃,吃力的睁开眼睛。
      眼前一个模糊的人影:“您醒了,我叫人通知将军。”听声音应该是老军医。
      眼睛看不清了,只是感觉到有油灯的亮光,想必应该是回来军营了吧,手慢慢的在脖子上摸到了一根细绳,轻轻扯出来……
      “王妃——”是将军的声音,于是扯着嘴角对旁边的人影笑了笑。
      “王妃还有什么话要转告王爷的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声音听着很是伤感。
      我轻轻的摇摇头。
      “王妃不留句话给王爷吗?!”声音很是惊讶与无法接受。
      我再摇摇头,并轻轻闭上了眼睛。也曾想过要留些字或留几句话给他,可是要说什么?说对不起吗?好像我们已经没有什么相欠的;叫他忘了我?那也虚假太矫作了,因为那是人力所无法控制的;劝他再立一个更好的王妃?这事自然会有人关心操办,我说也只是徒增伤害罢了。
      就这样干净彻底的走吧……
      “王妃——王妃——……”耳边的呼唤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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