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辛勤

46、有情人终成眷属

　　秀云的事告诉秀峰之后他对这个姐夫也挺满意的，于是开始筹备婚礼。杨逸的父母都已不在了，秀云也只有一个弟弟所以大家决定从简办理。
　　纸坊里的最初那五个工人，除了小莲与他爹是相依为命的外其他都是各地出来讨生活的，如今赚到了钱都想要回去与家人团聚过个好年。现今纸的生产、销售已经初具规模进入正轨，是时候该扩大业务了，于是决定安排那几个工人回到家乡开设分店，这边他们也带出了不少技术娴熟的徒弟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且凭着优质的质量和合理的价格，我们的纸铺已在百姓心中树起了良好的形象，我本意也是要大面推广所以对那技术的保密也不像开始那么严格了。
　　我打算在年前把第一本书印出来，所以一直往那边跑加快进度。于是年前这段时间异常忙碌，那日之后就极少见到宣熠澜，至直书印出来送给皇上后被召见。
　　皇上自是龙心大悦，各种褒奖也是毫不吝啬的加诸于我，不过今天他没有问我相关的问题，只是这样的态度更让我捉摸不透，看我的眼神越法深沉难测。
　　赏赐是必不可少的，这次倒是花了心思要封我个什么“娴德王妃”的封号。古代娴淑良德的标准我可无法接受，也不认为自己能做到，对于这个名不副实的封号我不想接受，想想既然是来和亲的，为了显示两国友好认为“亲善王妃”更适合些就讨了这个封号。
　　刚从皇上那出来就被美悦公拦住了，“我有事要跟哥哥说。”语气很是着急，眼睛也有些红肿像是刚哭过。
　　宣熠澜有些为难的看着我。
　　“嫂嫂也一起来吧。”美悦公主犹豫了一下说。
　　平日一直冷眼相对的公主居然会叫上我，看来事情是挺重要的。来到就近的一个亭子里，还未坐好公主就已经哭了起来。
　　“哥哥，听说杨公子要成亲了是吗？”边哭边说语气甚是伤心焦急。
　　“是。”宣熠澜怜惜的看着妹妹。
　　看样子是公主的心上人要成亲了，但新娘不是她。想起在齐将军寿宴时公主好像是对一个公子很感兴趣，原来却是花有意水无情呀。
　　“听说那女子只是一孤女，那种贫贱低下的女子怎能配得上他一堂堂状元爷！”语气中充满了对那女子的不屑与蔑视。
　　为了掩饰对公主的嫌恶，我把头转向一边假装欣赏亭外的景色。
　　“三哥，你能不能……帮我跟皇帝哥说……把我赐婚给杨公子……”公主吞吐的说出了请求。
　　怎么要仗势抢人！我不禁回过头瞪着美悦公主，她正满怀期待看着宣熠澜没注意到。
　　“美悦，状元与那姑娘是两情两悦的，如果要强行拆散他们，那百姓将会如何看待我们皇家？又怎能服众？状元又何以效忠朝廷服务百姓！”宣熠澜义正严辞的拒绝了。
　　“嫂嫂，你帮我跟三哥说说……”公主转移目标哀求着我。
　　我，公主可是找错帮手了，“公主认为那女子的身份配不上状元公子，假若状元真是为了公主的身份而娶了你，那么这样一个趋炎附势之人还值公主倾心吗？所以公主说的那些话不仅对状元对你自己也是种侮辱！”我强压住心里的怒气，与她讲道理。
　　“我……”她想大声辩解却被宣熠澜严厉的目光压了回去。
　　“相爱的人在一起是心灵的契合，不是权势与地位的等同，就算是状元勉强娶了你，整日面对着一个不爱你的丈夫，你又能幸福吗？如若那两人宁死不屈闹出人命，那你将情何以堪？又将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处？”我冷冷的分析着事态，毫不留情的毁灭着她的希望。
　　“我……唔……我哇……”看来她是从未考虑过这些情况，绝望的大声哭了起来。
　　看她哭得那么伤心，看来对那状元是真心的而且还用情挺深的，我也有些于心不忍。宣熠澜也过去轻轻抱着她安慰。
　　“公主，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轻叹了口气道。
　　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情听故事呀，公主不领情的瞪着我，宣熠澜的眼神也有不解。
　　“很久很久以前，在神秘而又美丽的大海深处，住着美丽善良的美人鱼……”忽略他们的目光，深情的讲述着我最喜欢的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
　　当我讲到小美人鱼用自己美妙的声音向巫婆换取人类的双腿时，吸引住了两人的全部注意力。
　　“最后美人鱼并没有把刀刺向王子的心脏，而是远远的扔到了浪花里，然后从船上跳到海里身躯融化成为泡沫……”
　　故事讲完了，美悦公主感动得更是泣不成声，宣熠澜也由震动陷入沉思。
　　“那个美人鱼真傻！”久久公主说了句。
　　“可我却觉得她很伟大。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不只是占有，成全也是一种爱，无私的爱！拿出你公主的风度，祝福他们，一人痛苦总比三个人痛苦要好，一时的心痛也比一生的不快乐要强……”我尽量劝慰她。
　　“美悦好好想想嫂嫂的话，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不能再任性妄为了。”宣熠澜适时的端出兄长的架式教育着。
　　美悦公主虽然娇蛮任性，但也是极为单纯，人虽聪明思考问题也是简单随性，现在我的故事我的话引起了她的深思久久不语。事实已是无法改变，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能不能想通放开心怀就靠她自己了。
　　多日与宣熠澜未见，两人间的距离似乎一下子远了许多，从王府门口到居住小院一路上竟然无话。
　　“公主……”正当要走进院子时他叫住了我。
　　我转身回头，对上了那充满了无限爱恋与痛苦挣扎的双眸，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凝视着我，我情不自禁的被吸进了那双深邃黑潭中，无法动弹无法思考……
　　“我想尽我所有努力给你幸福，可是却总觉得给你的不够，总是给你带来压力和负担……”眼里露出了无力的痛苦。
　　“这不能怪你，你也是身不由已……”我无奈的摇着头，他的痛楚让我心痛内疚眼泪不由的流了出来。
　　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轻拭着上面的泪水，“不要哭，你的泪水让我更心疼。”眼里盛满了怜惜，脸上写满了不舍。
　　“除了那次在西湖，我从未看到你发自内心真正的笑过，你眼底总是藏着淡淡的忧伤，淡得挥不去抹不掉，像那烟雾笼罩着你也阻隔着我们，我想扫清那清那层烟雾给你幸福，可是却怎么也办不到，如果……如果有一天能找到让你从心底真快乐的幸福我……我会成全你……”
　　温柔的手指传递着爱恋，眼里的伤痛让我无法正视，一只手轻覆上脸上的温柔，闭上眼，任泪水尽情的流。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不想压抑，凭他轻拭着无尽泪水，不愿阻挡……
　　这份情我要接受吗？我能接受吗？乱了，乱了，我的心乱了，我的世界也乱了……
　　宣熠澜赤裸的表白让我感动，他的深情也令我心动，虽然仍无法毫无顾虑的去接受那份情，但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坚决的推开他，就在那理不清剪不断的暖昧中迎来了新年，也迎来了秀云的婚礼。
　　因为秀云还不愿离开我，而杨逸也仍在王府里当差，所以我在院里单独布置了一间新房给他们，婚礼也就在我的小院里举行了。本来是想说要简单办了的，但院里平日那些朝夕相处的姐妹、侍从，再加上杨逸在府里一起共事的朋友，场面也挺热闹。
　　染坊的那些坊主们不知从何处得到的消息，杨大嫂送来了一件她们亲手绣制的精美嫁衣，那份真心诚意让我和秀云很感动。
　　宣熠澜作为主子自是把所有的酒席都包了。
　　我也为他们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一对金戒。戒指是由两个同心圆组成，是永结同心的意思，并在上面刻上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我对他们最衷心诚挚的祝福。
　　“真漂亮！”秀云拿着戒指赞叹，套上手指近近远远的欣赏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杨逸则抚摩吟念了几遍上面的字就要收起来。
　　“这戒指是要带在无名指上的。” 我拦住杨逸的、取下秀云的。
　　“为什么呀？”他们齐声问。
　　“你们合上小母指，再试着张开无名指试试。”
　　“咦？怎么回事张不开？”
　　“因为无名指代表夫妻，是一辈子不分离的。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表示两个相爱的人永生永世都分不开。”
　　明白了其中的意义，两人在我见证下含情脉脉的为彼此戴上了爱的印记。
　　“拜堂——”主婚人宣布。
　　“等一等！”我站到新人面前打断了仪式。
　　杨逸立刻紧张的看着我，生怕我有什么变卦。秀云只是静静的站着不吱声，罩着喜帕看不到表情。秀峰却是一脸的兴趣，多年的相处已使他对我的一些新奇举动由意外转为了乐趣。因为有王爷在其他人虽没有喧哗出声，但也都是疑惑、好奇的看着我。
　　“咳咳——”清咳两声，唤醒大家的注意力。
　　“柳秀云、杨逸，你们是否愿意结为夫妻，并在众人面前立誓：无论对方生病或健康，贫穷或富有，都要互相疼爱、扶持，直到死亡把你们分开，视对方为此生唯一最终的爱。”古人最重视的便是承诺，所以我要他们在大家面前立下爱的誓言。
　　“我愿意！”杨逸运功提气大声回答，似要全府、全城的人都能听到作证。
　　“我愿意！”秀云的声音虽娇小许多，却是无比坚定。
　　看着眼前这对新人，没有显赫的身份地位，平淡的生活、平凡的爱情，盛载着亲友真诚的祝福。我羡慕那份平凡、渴望那份平淡，可是这些在这皇家在这王府都无法实现。向宣熠澜望去，眼神不由黯淡下来，他感受到我的目光，笑意盈盈的双眼也因我的黯然而失落。
　　大家都去闹洞房了，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冷清下来，被深情打动的心也突然冷静了下来。我能放弃追求已久的自由，去接受这份无法把握情感吗？他有能力冲破各种阻难给我一份独爱吗？我没有信心，也不够勇敢，陷入了难以抉择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