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茶记》姚乐吉

3、第三茶 醉酒

　　第三茶醉酒“唉……”薄荷背着醉得一塌糊涂的叶青慢慢地走在安静的大街上，借着悠悠的月光嗒嗒地回响在黑夜里。叶青的身上有酒气，不是很重。
　　薄荷陪着叶青参加饭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醉得意识都不清楚了，如果不是自己硬要跟着来，恐怕此时叶青要露宿街头了。
　　薄荷觉得现在自己的心头还会砰砰直跳个不停，叶青醉倒在椅子上说话软绵绵的，粉红色的脸蛋显得格外诱人，眼睛没有焦距地透着水气，也因为叶青醉了，嘴唇也鲜艳欲滴。他糊里糊涂地扯自己的衣服，“热啊…………怎么天这么热…………咯。”薄荷不是没有近过女色的人，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反应叫做什么，薄荷觉得自己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样，眼睛就已没法子移开。
　　“叶青！你醉了，来来，我扶着你，我们快点回家去。”薄荷连忙把叶青不听话的双手握住，见他没有继续挣扎，就把他扯开的衣服扣子给扣了回去，薄荷他可是堂堂的大少爷，从来就没有服侍过什么人，更别说帮别人系扣子了。薄荷笨手笨脚地把叶青的衣服正理好后，看了看此时的境况，又看了看安静的街道。没办法叫人力车子，大半夜的谁还不都睡觉去了。索性就自己背起柔软无骨的叶青，慢慢地回了家。
　　叶青的酒品还不错，不会大吵大闹，也不会絮絮叨叨地说胡话，只是偶尔嘴里念叨热，想脱衣服。然后他就静静地趴在薄荷宽阔的背上睡着了。
　　薄荷被凉风吹得越发地清醒，叶青身上还披着薄荷的外套，怕叶青睡着着凉。“叶青啊，你醉了，你不是千杯不醉的吗？怎么就说醉了就醉了啊？你可以我这个大少爷第一次背的人，还是个不省人事的醉鬼，有机会我可以要讨回来的，你不说话就是答应啦啊。”
　　薄荷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不过是个小小布店的老板罢了，长相一般，个头一般，性格也不突出，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岔子，薄荷觉得自己越来越在意起他来了。连薄荷自己都不知道。
　　薄荷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可是把老仆人给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看见自己家少爷背着叶老板才明白过来，感情是醉酒了。
　　叮叮当当地忙活了一阵子，才安顿好叶青，薄荷说他就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好了。薄荷的房间安静了下来，他也觉得自己很疲惫，让叶青睡在里头，他关了油灯，也睡下了。薄荷没有怎么费劲一下子就睡得很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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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做了梦，梦里还梦到了叔叔，叶青站在河的这头，叔叔站在河的那头，他想过河去找叔叔，叔叔却摇头说叶青不能过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和心酸，还有只有自己的孤寂和没落，泪水一下子湿了自己的眼睛，叶青喊叔叔个不停，自己的心头很疼，搅碎了一样。
　　叶青叔叔对叶青大喊着，叶青啊，你别过来哦，你千万别过来，你呀，要找到很疼你的人，那个人就在你的周围，你们要幸福地活下去，叔叔也在这里感到高兴。
　　一阵大雾，叶青就什么也看不到，也记不得了，糊里糊涂地模模糊糊地。叶青慢慢睁开了眼睛，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不看还好，一看这帐帘不是自己家的白色，屋子也不是自己家的摆设，自己旁边还睡了人，仔细一看是薄荷！叶青揉了揉自己的头，慢慢地坐了起来，连衣服也不是自己的，他叹了口气，看来他自己是来到薄荷家里睡了一夜。
　　叶青回想自己昨晚是和马帮当家的喝了酒，开始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到了后来自己就开始发热，头昏昏沉沉的了，再然后就不记得了。难到是自己喝醉了？除非是…………叶青又摇了摇头，不会，不可能。
　　叶青身上穿的是薄荷的睡衣，不仅大而且肩旁还很宽，叶青根本就是带不起来这衣服，袖子也不知道被谁挽了几道。平时在店里的时候，自己都是在招呼客人的，要不就是回到家里记账，难得能仔细地看看薄荷的长相。
　　“唉…………”习惯性地叹气，薄荷长的真是不错，英俊的脸庞，英挺的鼻梁，深邃有神的眼睛虽然现在是闭着眼睛，那扇子似的睫毛也让人嫉妒。薄荷长相好，身世好，老天爷好像把所有的幸运都给了这个男人。
　　叶青都二十二了，也该娶妻生子。姑娘不喜欢他的老实和木讷，有媒婆说媒的时候自己总说在等等作为借口，他是在害怕，害怕以后是否会幸福下去。何不就让自己这么活下去好了。谁也不会连累。
　　薄荷其实早就醒了，他装睡，想看看叶青醒来会是个什么样子，他不会同温柔乡里的姑娘的惊讶，叶青也没有感到恐慌无措，倒是冷静地看了看四周，确认了自己的处境，居然坐起来想事情想到出神。
　　“想什么呢，都神游不知哪里了。”薄荷慵懒的嗓音响起来。“没什么，昨晚梦到叔叔了。”叶青笑了，那是幸福的笑容。薄荷觉得自己从昨晚开始就变得奇怪，叶青的一笑一颦都会对他造成影响，叶青只是淡淡的一笑，也会让自己心跳加速血压升高。
　　“你头还疼么？”
　　“薄荷，谢谢你，昨晚我的窘态让你见笑了，还无礼地在你家睡了一晚。”
　　“叶青，你这就是见外了，我不是还在你店里白吃饭么。”
　　二人寒暄了几句。
　　大家就各怀心事地下床，穿衣梳洗起来。
　　薄荷的衣服穿起来比叶青慢些，叶青看见他的领结有点松垮，就顺手帮他正理了一下，薄荷的给子比叶青高出一个头不止，叶青很自然地给薄荷正理，薄荷越发觉得自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想要去拥抱他。叶青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皂味道。
　　“叶青啊。”薄荷难得也正经地说起话来。
　　“嗯。”叶青的手头没有停下来。
　　“我发觉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嗯，朋友这么说多见外啊，我也喜欢你啊。”
　　“我说的喜欢其实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就是……”
　　“就是什么啊，喜欢就是喜欢，还分几种啊？”
　　“是男人喜欢女人那种喜欢啊！！”
　　薄荷最后一句让叶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薄荷的领结正理好了。叶青看了看薄荷，“也许你崇拜我，把仰慕当作喜欢了，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你是不是昨晚酒也喝多了？”
　　薄荷把叶青抱在怀里，叶青听得到薄荷的心跳声，薄荷在紧张？！“我向你表白了，你的回答呢？”
　　薄荷身上依旧有这香水味道。叶青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的滋味。又想到昨晚梦里叔叔说的话，叶青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又不是草木，和谁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的吧 。
　　“薄荷，我不知道啊……”
　　薄荷拥着他紧紧地拥着叶青，“等你觉也喜欢上我了，一定要告诉我，我等着你。”
　　“嗯。”
　　薄荷还是那个薄荷，叶青还是叶青，日子又开始步入正轨。布店里好几天看不到小六子了，叶青站在点外面看了看。刚想坐在石狮子旁边的台阶上，一个白色的身影跑到了叶青的眼前，跪了下来，那白色的身影带着哭腔和泪痕，怀里抱着襁褓。
　　“叶老板~~~~！！我是小六子的老婆香草，请您收下这孩子吧，求求你了。”一头雾水的叶青连忙想扶起香草，可是香草说什么也不起来，把周围的人群吸引了过来，薄荷也从屋子里头出来。
　　原来，小六子在街上卖果子，遇到了不讲理的日本兵，抢去了果子不说，还把小六子果子钱抢了去，这可是他的辛苦钱，要给香草请产婆的救命钱，小六子不服气就要抢回来，周围人谁都不敢上前劝阻。日本兵本来就是个狗日的，拿起刺刀捅了了几刀骂骂叽叽地走了。好在有邻居卖菜看到小六子倒在血泊之中，告诉了香草，不想香草着急动了气，提前生了娃娃。请产婆的钱还是邻居垫上的，看在小六子的惨死份上。
　　香草还在做月子，不能出门下地，否则就会落下一身病。此时她竟然不顾地跪在地上求叶青收留他们的孩子。
　　“嘭”的一声，薄荷居然活生生地把喝茶的被子捏碎了，可想而知大家伙有多气愤！！！
　　“好，我答应你我收留了这孩子，只要有我一口气，就有这孩子的饭吃，香草快起来。”
　　香草泪流满面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跌跌撞撞地起身要离开，“香草，你要去哪里，是否用得到我们？”叶青抱着孩子，香草定是有了难处，骨肉至亲也不会送给了自己。
　　“没事了，孩子在您这里我就放心 ，这孩子还没有名字，叶老板您就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我呢，还要回家里收拾收拾，你们谁也不用担心了。”香草又擦了泪水，恋恋不舍地看了又看还在熟睡的孩子，娃是娘的心头肉啊！香草咬着嘴唇转头走开了。叶青还想说什么，怀里的孩子就哭了起来，叶青也顾不上香草了，手忙脚乱地忙活起孩子来。
　　没到三天，就有人传，不知道是谁，装成了妓女混进了宪兵队里，身上戴着炸药，炸死了三个日本鬼子。有人觉得大快人心，有的人觉得酸楚。无论是有心的，没心的，都似乎觉得又有什么事情要来袭了。
　　叶青，抱着孩子，站在简简单单的西山头上的两个坟冢前，薄荷还是陪着他，叶青哭了，第一次这么伤心地哭了，“小六子，香草啊，你们怎么这么傻呢，没有钱可以找我啊？？这孩子你们就真的不要了？孩子，我起了名字，就叫做叶盛吧，希望他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叶青看了看孩子，“以后，我就是这孩子的爹了，你们就放心吧！”
　　薄荷向空中撒放了很多纸钱，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疼到了心里头。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故事马上就要进入最高点了，薄荷的身世，还有叶青的小缺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