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八九》小人参

32、番外 4

　　沈浩凡一直到进爷爷家都是板着脸的。沈长山一看见他就把他拉到怀里，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皱着眉问：“怎么了，臭着脸干什么？”
　　沈浩凡不说话，沈家松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来，梁容绯也跟过去坐在一边儿。沈家松对沈长山扬扬下巴：“爸，没事儿，别理他。刚被我骂了一顿。”
　　沈长山马上抬起头，怒了：“没事儿你骂他干什么？”
　　沈家松没理会老头儿的表情：“你孙子在幼儿园打架呢。”

　　他今儿一下班回家就听梁容绯说下午去接沈浩凡的时候一个妈妈拉着她说沈浩凡打了她儿子。那叫一个愤怒，谁看了都会觉得沈浩凡十恶不赦。梁容绯当即对着人家点头哈腰地道歉，又叫沈浩凡给人小朋友道歉，偏偏那小子跟他爸一样傲气得很，拒不认错。梁容绯丢脸至于只能拉着他回头上车回家。
　　梁容绯觉得很无奈。她在沈浩凡三岁的时候就把他扔进了幼儿园，他很不情愿，沈家松很高兴。但是沈浩凡往往在幼儿园不消停，现在四岁了连架都打起来了。

　　沈家松一回家坐下来就招手把沈浩凡叫过去。沈浩凡一开始不情愿，后来才磨磨蹭蹭地过去站在他面前：“什么事儿？”
　　他对他爸一向无礼，沈家松也忽略了，耐着性子问他：“为了什么事儿啊，你把人一粒门牙都差点儿打掉了。你妈赔了多少医药费你知不知道？”
　　沈浩凡“哼”了一声，有气无力懒洋洋。
　　梁容绯瞟了沈浩凡一眼，然后看着沈家松——就这态度。从一回来就是这样。怎么也不肯说为什么打架。
　　沈家松收到梁容绯眼神里的信息，也用眼神对她说：没事儿，耐着性子磨呗，不信问不出来。谁是老子谁是儿子啊。
　　梁容绯转开脸不抱希望。
　　沈家松继续对沈浩凡循循善诱：“沈浩凡，咱今儿还得去爷爷家吃晚饭哪，你不说我可就跟你妈两个人一块儿去了，你在家给我待着。”
　　沈浩凡就怕他爸把他妈给拐了，受这刺激马上抬起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那胖子说我娶不了我妈，说我妈没他妈妈漂亮，还说我妈还没莉莉漂亮，我只能娶莉莉。”
　　沈家松皱了皱眉：“莉莉是谁？”
　　沈浩凡气哼哼地说：“我们班一女胖子。”
　　沈家松坐直了身体：“那是该打。”
　　他只听进去了人家说他老婆不好看的事儿，完全忽略了这是在跟他儿子说话。
　　梁容绯一听他的话马上扭过头来对着他踢了一脚：“说什么呢你。”
　　沈家松这才回过神儿来马上皱着眉教训儿子：“就算他该打你也不能真打啊，而且下手那么重。人家是小朋友，你们要团结互助，武力不能根本解决问题的你懂不懂？”
　　沈浩凡哪里听得进他的话，一张脸比包公还黑。
　　沈家松想起昨儿晚上他正搂着梁容绯在床上舒服，已经睡着在自己卧室的沈浩凡半夜起来喝水，叫了一声“妈妈”梁容绯就毫不犹豫地把他一推就穿衣服下床出去了，他一个人愣在床上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一想起这个他就愤怒，再看看沈浩凡的臭脸，果断地伸手往墙角一指：“站那儿去。”

　　结果沈浩凡就在墙角里面壁思过了二十分钟才跟着父母到爷爷家来。

　　沈长山一听沈家松说完抬手就往沈浩凡背上一拍：“干得好，乖孙子，谁欺负你了你就不能让那人舒服。咱们家的孩子哪能受别人的气啊。”
　　梁容绯已经无语了。

　　沈长山对沈浩凡的宠溺也是众所周知，以至于沈浩凡原本就继承得不好的脾气更加像牛一样倔，谁都要顺着他，比沈家松还冲。偏偏都跟他急不得，沈长山在背后给他当靠山哪，谁敢动他孙子他跟谁急。
　　当初沈浩凡刚生下来的时候，沈长山在医院里，几个警卫员在梁容绯床边围一圈儿，集体静默沉思，那架势吓得梁容绯差点儿按铃叫护士来。结果沈长山手往后一背，洪亮地说：“行，我想好了，就叫他沈浩凡。”
　　沈家松当时护着梁容绯对他爸说：“行行行，我们也没说要自个儿取名儿啊，都听您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成吗。您赶紧的带着人先出去吧别吓着我老婆。”
　　沈长山只是笑着点点头，然后带着一票人走出病房，梁容绯才松了一口气儿。

　　不过从此就奠定了沈长山对沈浩凡从名字到一切的保护性宠溺。

　　此刻沈家松也觉得他爸的教育方式不正确，正要跟他据理力争把他的教育观念扭转过来，纪明远的声音就由远及近地响起来：“沈浩凡，你媳妇儿来了。”
　　梁容绯回过头看，纪明远和林岁暮抱着他们两岁半的女儿走进来。
　　沈浩凡极其别扭地对纪明远嚷了一句：“扯什么呢，谁是我媳妇儿。”
　　纪明远眉毛一扬，扭头对沈家松说：“小三儿，这范儿跟你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又对着林岁暮挫败地说：“岁岁，人家嫌弃咱女儿。”
　　林岁暮抿着嘴笑：“那是，我前天还见着小沈同学非得等着林林去公园玩儿呢。怎么不嫌弃呀。”
　　沈浩凡难得地被噎了一下。林林非常兴奋地冲过去往他身上扑，沈浩凡大惊失色，冲到纪明远身后转移话题：“纪明诚呢？”
　　梁容绯伸手拍了儿子一下想要纠正他，沈长山大手一挥，哈哈地笑：“没事儿，就叫纪明诚。”然后扭过头来对纪明远说：“我孙子问你呢，纪明诚呢？”
　　纪明远在沈家松旁边坐下来，置沈浩凡于暴露之下：“忙着求婚呢。咱老二也终于开窍了。”
　　林岁暮抱过还在挣扎着的纪林林，梁容绯拉过往外跑的沈浩凡放在沙发上跟林林面对面：“儿子，什么事儿都得正确面对知道吗。”
　　然后她抬头对林岁暮说：“我就知道纪明诚到底还是得落在姜是手里头。”
　　林岁暮笑着把林林往沈浩凡面前推了一点儿：“那是。”

　　晚上沈家松开着车回家，梁容绯抱着儿子坐在副驾上。等他到楼下了才发现梁容绯搂着沈浩凡，已经两个人都睡着了。
　　他没有急着叫他们起来，手撑在方向盘上看着他们，满眼都是温柔。
　　看了一会儿他凑过去亲梁容绯的眉角，低声呢喃：“老婆，我爱你。”
　　梁容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到家了？”
　　沈家松微微地笑：“嗯，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