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眼睛会流泪》青色的天空

29、Chapter 25 吃醋

　　送走那帮在公寓闹哄了一整个晚上的人时，除了酒量较好的少天跟我，大多数人都已经醉了，又扶又抬地把醉得东倒西歪的星宇跟晨奇送上出租车，我跟尘儿同时舒了口气，尘儿在旁一个劲地发誓说以后再也不买酒这种害人的东西。刚才这两个人在厅里一个劲地拼酒，我们几个女生怎么劝也劝不动，最后还是少天将他们拉开，可惜为时已晚。

　　整理凌乱的客厅时，无意中发现了扣放在沙发旁的诗选，今天少天在这里无聊地打发时间时看的就是这一本，拿起来扫了一眼，诗选翻开的那页是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中的最后一首诗，我用红笔在上面划下的注释是那样地显眼。

　　其实，在这首诗里仍有一句是我没有划出来的。

　　“我不再爱他，尽管我曾是多么地爱他。”

　　我的论文是在那场聚会后的第二天早上完成的，为此我在当天的课上因接连睡两节而被一直宠爱我的教授点名批评，晨奇有些歉疚并主动接下了为我打饭一个月的工作，我欣然接受。虽然我觉得挨批跟他前一天晚上是否喝醉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谁会愿意拒绝一个免费替你排队打饭的苦力呢？

　　大学里流言蜚语的宣传速度跟夸张程度比起高中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明明除了那天在某位霸道难缠的表白者跟许晴的面前演了两场戏外，我跟晨奇连手都没有牵过，可是在我们所听到的流言里，我跟晨奇的感情飞速发展，接吻了不下十次，而且时间地点详尽得甚至连我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我真的曾在梦游时做过那些被他们描述得精彩万分的事。

　　对此，晨奇总是在我面前不无感叹地抱怨：“唉，这就是做名人的烦恼。”而我，是真的哭笑不得了。

　　不过，这之后我们倆仍旧同进同出，宛若恋人，这次的流言虽然夸大了些，但确实是我们需要的效果。对于我来说，我希望有个平静安宁的大学生活，而不是招惹一帮我根本不会喜欢的人一个个英勇地冲到我面前当“情圣”。而晨奇......

　　记得我们刚开始达成协议，让大家继续误会下去好借此省去一些麻烦时，我多嘴地问了一句，“既然尘儿已经拒绝你了，为什么你不趁此机会再找一个喜欢的人呢？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当时，晨奇低头沉默了半晌，然后抬头极轻地反问了一句，“既然你当初明知道星宇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无可取代的女孩，为什么还要继续爱下去？让自己痛苦了那么多年？”

　　我语塞。

　　我竟然忘记了，理智从来无法控制感情。

　　有些事情，我们明知道发生的可能微乎其微，可是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都无法说服自己放弃，哪怕受到了再大的伤害。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有两件最痛苦的事情，一件是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而另一件是得到了。

　　三年前我的痛苦是得不到星宇的感情，而三年后的今天我的苦恼却是得到了他的感情。

　　命运，真是个喜欢开人玩笑的家伙，它似乎对这种阴差阳错的事情乐此不疲。

　　再次见到少天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当时我正跟晨奇讨论国外的一篇很具争议的，关于脑部手术的风险评估论文，当然啦，为了继续坐实我们之间的“情侣”身份，我们显得……呃，很亲密。

　　少天叫住我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当然啦，我表示相当理解，大冬天军校一放假，立刻跑来看某人，而某人居然没心没肺、视而不见地从他旁边走过去，外加跟绯闻男友亲亲热热，谁会心情好啊！对此，被少天用一种哀怨的语气抨击的某人——也是就我，只能无奈地吐吐舌头，心里默默吐槽，“我能告诉你，几个月不见，你的肤色已经变成了黑脸包公似的存在，能么？能么？”

　　为此，我得出结论，军校，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不但因为什么特殊训练几个月见不到一次，而且出来的时候性格已经如此阴沉不定，这不，面前的人很好地诠释了这个论点。

　　“喂喂喂，干嘛板着脸呢？我不是已经道歉了么？”我笑嘻嘻地走在少天旁边，边走边做鬼脸，异常地兴奋活跃，好吧，我承认，这么久没见，他的突然出现还是让我很有惊喜的。

　　少天不理我，继续向前走。

　　不会这么小气吧，我有点头大，疾步向前跟了过去。近几天，气温骤降，一些融化了的雪因为低温全都结成了冰，埋头紧跟的我脚下一滑，即将拥抱大地。

　　结果很简单，封闭式的军校生活对某人来说，还是有作用的，至少，他可以迅速反应过来，并且接住了我。我扶着他的手，笑眯眯地站稳，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评论道：“训练效果不错，已经达到了特工水平，继续努力哈。”

　　“你很开心？”少天站定脚步，看着我。

　　“咳，还好啦。”我稍稍收敛了一下，向他吐吐舌头，这才发现，他还拉着我的手，想要顺势抽出，可是手上的力道却很紧，我呆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气氛有点不对。说起来，少天并不是第一次拉我的手，可是这次，却有什么是不一样的，掌心处传来的温度，和相互摩擦时感觉到的薄茧，让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了起来。

　　“你……”我看着他，一时之间，竟说不出来话来。

　　少天轻笑了一声，顺势将我拉到旁边的大树下，扶着我的肩膀一转，让我背靠着树，而他则立在我的身旁，手撑着我两旁，“听说，你和晨奇正在热恋中，如胶似漆？嗯？”

　　这个姿势有点……仰头看着他明显又高了的身影，我咽了咽口水，有点尴尬，赔笑道：“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啦，有个挡箭牌总是比较好嘛，还有啊，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如果我说……”少天俯下身，一点点靠了过来，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他的脸上，留下斑驳的光影，随着风吹动着树叶，光影不时地晃动，令我有些迷茫。

　　“我吃醋了呢？”他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