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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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纳都斯布下的森林还没有消失？”白礼端坐在教皇的宝座上木然听着一个低阶圣斗士禀报着一系列糟糕透顶的消息。不管心中的诧异有多么的庞大，暂时顶替赛奇位置的白礼只是面无表情地遣退了那位圣斗士。再等等看吧。白礼考量着，包裹在绷带下经过岁月的磋磨而变得愈加有力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圣柩上的花纹。
“赛奇……”白礼在无人之时面色黯淡地叹息。这位同样经历过岁月风霜的长者在寒风凛冽的星楼仰望变得晦暗的巨蟹座星宿竟脸颊上有水滴滑过的麻痒感。他一摸眼角，怔怔地盯着手上的水渍呆立了半晌，笑着说道：“呀，竟然下雨了。”
身着装饰累赘的教皇袍的高大身形没入黑暗之中，背后的天空偏偏是一片月明星稀，夜空中连一丝云都没有，有的只是冥王笔下汇出的各式各样的天使罢了。
塔纳都斯倒不是真的忘了要把死亡森林收回来，他只是被自家无良兄长“寂寞”了一个晚上而已。这倒霉孩子在刚一醒来就被一身酸痛给推回了床铺上，只能瞪着眼干对着那位在十几小时前宣称自己“寂寞”的兄长大人的脸生闷气。睡神白里透着娇艳的血色的皮肤和宁静温和的睡颜让塔纳都斯觉得更加气闷里来了——明明是个腹黑的混蛋居然长成那样纯洁无辜的样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塔纳都斯偏过头不去看修普诺斯那美丽得让他觉得妖孽的脸，背过身去感叹他唯一一个没有被兄长踹下床的共枕之夜的感受居然比被踹下床的夜晚还要难受。他不止要忍受刺痛连着酸痛顺着他的背脊往上爬的感觉，于此同时还要尽量忽视从嘴唇和前胸传来的阵阵刺痛感所造成的羞耻感。
修普诺斯是混蛋！塔纳都斯在心里埋怨，差点没像受惊的河豚那样吹气一般鼓起来。他再在床榻上躺了片刻，这举动不仅没有减轻他身上的疼痛还给他增加了不少尴尬感。最后，耐不住尴尬感的他忍着浑身疼痛离开床铺去迎接新一天要面对的工作。在离开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心虚，好像自己没有像前世见过的小说一样和修普诺斯吻别是一件很不应该的事情。就在他觉得尴尬的时候，印在他后颈的契约印刺痛了起来。接着，他的两只眼皮也同时跳了起来，这让他无法猜透这到底代表的是是凶还是吉。
“冥王陛下，有何吩咐？”塔纳都斯口气生硬地透过小宇宙询问上司。
“难道昨天夜里你的爱人没有满足你吗？”哈迪斯调侃感觉糟糕透顶的死神一下。塔纳都斯发誓自己能够听见自家上司偷笑的声音。
“不，我倒是觉得自己被过度使用了。”塔纳都斯口气平淡地回复，“陛下，有何吩咐？”
“到画室来。”哈迪斯淡淡地下任务。
“是。”塔纳都斯叹了口气答道。
塔纳都斯在睡神的领域里面乱转了半天才找到了冥王的画室，接着就被这鸟笼状的画室雷了一下。死神膛目结舌地看着自家上司以握剑的手法捏着画笔以未来会出现的抽象派的笔法在空间里面挥毫作画，这让死神原本板着的脸直接降级到面瘫的地步。怪异的沉默在上司和下属之间弥漫着，直到身上粘得的颜料比涂到画布上的还多之后冥王才开口对保持无语状态很久的塔纳都斯说：“真是麻烦你了。”
“陛下，我只是尽了应尽的义务。”塔纳都斯没有表情地说，眼皮都不抬一下。他低下头不去看上司浑身染料的囧样，憋着着气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模样，说：“要是陛下下一次选择的肉身更消停一点就更好了。”
“你想要什么？”哈迪斯用袖子擦了擦了脸，结果越擦越脏。塔纳都斯胃痛地看着自家上司那张惊天地泣鬼神的俊脸变成一只大花猫。
“哈迪斯大人，您知道的，我想要灵魂。”塔纳都斯眨了眼，忍不住从袖子里面掏出手帕帮冥王擦掉脸上的颜料。他一边擦颜料一边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手上的两个灵魂和祭坛守护的魂灵……”塔纳都斯没有把话说完，静默地等待哈迪斯的答复。
“你这几年辛苦了。”哈迪斯合上他湖水一般的眼眸说，“只要能够劝服那些圣斗士，你就去吧。”
“谢冥王大人。”塔纳都斯俯身吻在冥王的手背上，眼神中除了可怕的空洞和死寂之外什么都没有。
“退下吧。”冥王大人遣退塔纳都斯，等到死神离开之后眼神里才透露出几分怜惜。冥王的视线一偏，看向被层层叠叠天使形象掩盖的角落。一个面貌和塔纳都斯完全一样的金发神祗从云纱中走出，原本应该亘古平静的眸子里面俨然透出一股难以压抑的痛苦和嫉妒。
“睡神不应该将自己的感情表露出来。”冥王哈迪斯述说着事实。
“冥王大人亦不应当操纵人类的生命。”修普诺斯的声音平静里透出一份冷冽。
“操纵生命的不是我，是一个叫做亚伦的孩子。”冥王笑了，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我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就沉浸于操纵人类生命的权力感中了。这是我的错吗？”
“哈迪斯大人我想要他。”修普诺斯俯身跪拜在冥王身后。
“为了他，你终于向我跪拜了。要知道，我等这一个跪拜是从神话时代开始的。”冥王再一次笑了，笑中带了几分苦涩，“你先起来吧。塔纳都斯已经跟了我很多年了。”
“冥王陛下，我想要他。您可以在我的脖颈后面烙上契约，但是请你消去他的契约。”修普诺斯并没有服从冥王的命令。
“我也有想要的人。”哈迪斯转过身，对着修普诺斯冷冷一笑，“将海皇带到我的面前，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是，哈迪斯陛下。”睡神终于抬起头，先前在琥珀色的眸子中所显露的燥乱情绪都被掩埋在古井一般深邃的眼眸中。
塔纳都斯哪里知道自己早被自己的上司和兄长同时算计上了，他正忙着思考怎么将两个圣斗士说服到自己麾下效力呢。塔纳都斯很早就清楚不管是哪一个阶层的圣斗士，他们都是又臭又硬的死硬分子。对着这种人是绝对不能直接来威胁利诱的，可是变相的威胁利诱却是可行的。只是塔纳都斯清楚这威胁利诱却要找准地方，要是第一次威胁失败就再也没有重来的可能性了。
“烦死了。”塔纳都斯看着被自己关在玻璃罩子里面的两只灵魂之蝶只觉得胸腔里一阵烦恼之气翻腾不息。操控人心一向不是死神擅长的事情，所以每一次和圣斗士争斗的时候他都必须提前十几年便开始揣摩每一代圣斗士的性格来找到他们的心理漏洞。换句话说，塔纳都斯在面对圣斗士时说的每一句都是他提前了几年甚至十几年之前想好的。塔纳都斯倒是真想一下收服两个圣斗士，只是他也清楚自己操纵人心的技术不过关。
“现在先放过你们。”塔纳都斯好似没有偷到葡萄的狐狸一样恶狠狠地瞪了那两只试图飞出玻璃罩的蝴蝶一眼，将几朵罂粟花抛进玻璃罩子里面。这些花没能落入罩子里，在半途中被一只一只手拦住，纷纷落在地上摔成了一片碎红。
“你想要他们。”修普诺斯淡淡地说，“你想要的话我保证你会得到两个好的助手的。”
“我知道。”塔纳都斯不耐烦地说，“我需要的不止是两个助手。”死神当然清楚自己兄长的本事，只要睡神的乐意再坚强的灵魂都会成为他手中的玩物时限还是永久性地。只不过他不喜欢这样，他并不喜欢一成不变的傀儡，因为已经是死亡的他不需要更多死去的物品来陪伴他了。
“你想得到他们吗？修普诺斯没有理会他的回答，只是再问了一遍。
“不。”塔纳都斯说，“我不想得到什么。”他看了看被自己囚禁在玻璃牢笼中的灵魂之蝶，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只是累了，需要一些知道什么叫做法则的人类见识一下自然的残酷罢了。”
“真的吗？”修普诺斯逼近心底有些尴尬的塔纳都斯。塔纳都斯后退了几步，脸上的尴尬之色更甚。修普诺斯跟着上前几步，凑到他的耳边吹着湿润的热气说：“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的。”
“我唯一不需要的就是被人双手奉上的东西。”塔纳都斯推开修普诺斯，一阵气闷的感受爬上他的心头。他觉得心里闷得发慌，好像心里有一个不应该打开的东西被打开了。塔纳都斯知道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信号，他慌忙地抛下修普诺斯，不断在心里默念身为死神的禁忌事项，才将混乱的心绪平息下去。
“我知道。”修普诺斯抚摸着先前惊魂未定的塔纳都斯的背脊没有感情地说，“对不起。”
“谢谢。”塔纳都斯的眼神再一次恢复成一片死寂，“对不起，这就是死神的宿命。”
“我知道。”修普诺斯后退了一步，低下头说，“我都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