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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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纳都斯每天都认为自己已经见到了人类最为愚蠢的死法，可是他在第二天的时候总会见到比前一天更加愚蠢的死法。或许死神的存在就是为了见证人类最愚蠢和阴暗的一面吧？塔纳都斯坐在墓地里的一个新挖掘出的大坑旁边，连叹息的一声的意思都没有就把一个蹩脚的盗墓贼的灵魂给收了起来。
这掘开自己兄弟的坟墓的盗墓贼是奔着随葬的珠宝来的，塔纳都斯不太了解盗墓者和死者的恩怨，他只知道这蹩脚到死的盗墓贼不小心将坑挖得离半人多高的墓碑太近了。沉重的墓碑翻下来砸碎了那家伙的头颅的同时还抑制了他的呼吸，结果当然是以死亡为结局。生前关系极为糟糕的两个人同穴而死到底是运气还讽刺？
塔纳都斯站在大坑旁边始终没有办法梳理出这之间的因果关系。他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类似刚刚长成的雄性猴子在暗地里看猴王的挑衅意味。塔纳都斯不清楚自己的比喻是否恰当，但是人类确实是哺乳类动物灵长类的一份子，虽然这样比喻有点伤人类的自尊心。
塔纳都斯的思维转的飞快，以上的想法看似漫长，事实上也只用了万分之一秒而已。塔纳都斯继续和那位年轻的猴子……不，圣斗士瞪视，以一个上位者看一个跃跃欲试地挑战者得到眼神。
虽然他和这位修习积尸气的圣斗士没有对过一句话，但是他看出了这年轻的男人眼睛里掩藏不住的蔑视和敬畏这两种极端的情绪的统一。蔑视是来源于年轻躁动的思想、敬畏来源于生物的生理本能。那位圣斗士的身上充满了近似于后世极限运动爱好者对于和玩命只有一线之隔的状况的激情，竟管塔纳都斯更喜欢上述“激情”为“找死”。
“看够了？”开始觉得眼睛都快瞪成斗鸡眼的塔纳都斯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我还等着下班。”
“……”和他对瞪到眼角都抽搐的圣斗士似乎被他一句话给噎住了，呆愣了半晌都没有憋出半个词来。塔纳都斯没有继续和他谈论任何有关爱和正义的兴趣，趁着他张口结舌的时候溜走了，留下那可怜孩子对着一个六尺深的大坑发呆。
回到森林大教堂的塔纳都斯看见几个被冥王的力量操纵的圣斗士木然地走出了大门，他没有在意，直直地朝着冥王的小宇宙所在的方向瞬移过去。亚伦正在用浸满了血池地狱的血水的画笔涂抹一幅画，潘多拉陪侍在一旁。她一看见死神到了就以防狼一般的眼神盯着他，并且走上前挡住了亚伦的后背。
“潘多拉，退下去。”塔纳都斯命令道。
潘多拉看了塔纳都斯一眼，又有些不安地看着依旧背对着死神涂抹画面的亚伦，终是不甘心地退了下去。塔纳都斯走上前一手揽住了亚伦的腰，一手捏住了亚伦握着画笔的手，俯下身在亚伦的耳边说：“陛下，您累了，应该下去休息了。”他感觉到怀里那一个瘦小的身体在他刚刚触碰的时候就绷紧了起来，而且还有越来越僵硬的趋势。
“朕不累。”亚伦干巴巴地说。
“陛下，需要在下服侍您沐浴吗？”听出了亚伦内心中难以掩饰的警惕和憎恶的塔纳都斯继续撩拨着亚伦的承受底线，怀中越来越僵硬的身体让塔纳都斯产生了一种报复地快意。毕竟那城市再怎么小也是有不少人口的，这种临时的额外加班是塔纳都斯最讨厌的事情之一，比人类之间的战争还要讨厌。
“你也退下去吧。”亚伦似乎再也吃不住这样巨大的心理压力，挥退了死神。塔纳都斯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只是在亚伦握笔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之后便离开。目送死神离开的亚伦眼神里透露着几分复杂。
“哈迪斯陛下，那小鬼八成正在猜测我到底知道了什么吧？”除了不敢在自己顶头上司和兄长面前恶劣之外一直都是一个恶劣的家伙的塔纳都斯拉开了小宇宙就和自己依然躲在棺材里面“长眠”的上司聊天。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哈迪斯懒懒地回了一句。
“当然。”塔纳都斯脸上浮现出一个狰狞的微笑，“要是他聪明的话就会发现我一直都没有称他为哈迪斯陛下或者是冥王陛下。”获得了冥王的力量并不代表你是冥王啊，小亚伦。塔纳都斯舔了舔自己没有血色的嘴唇，他越来越期待这位拥有了冥王的力量和地位却没有一个冥王的心的人类接下来的动作了，前提是不要再给他增加额外的工作。
“你说什么？陛下出去了？”刚躺下休息没多久的塔纳都斯就被他养的山羊给摇起来了。他睡眼惺忪地听完一堆感觉挺复杂叙述，但经过他还有些不清醒的脑子分析，这一堆复杂的情况堆砌起来的事实只是亚伦那带着几分天真善良的毁灭者跑出去找敌对方面的童年好友而已。
“这算什么？只要我们的‘陛下’死不成就行了。”说完这些气话，塔纳都斯再一次把头给埋进被窝里面。亚伦你最好别给我更多理由将你的魂魄给抽出来！起床气起来的塔纳都斯暗自咒骂的一声，翻了个身，将家养山羊拉上床搂在怀里当抱枕又揉又捏了好一会儿才重新陷进睡眠里面。被死神好一阵蹂躏的山羊一如既往地显示出温顺，没有抱怨和反抗地乖乖地当着抱枕。继续为了晚上的工作养精蓄锐的塔纳都斯可不清楚那表面温顺的抱枕现在正放肆地吻着自己的脸颊和头发。
塔纳都斯这回笼觉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个惊人的小宇宙爆发给惊醒了，他睁开弥漫着死寂的银灰色眼眸，淡定地爆了一个粗口：“你他妈的！”他在爆粗口的时候刻意捂住了他所认为纯洁单纯的山羊的耳朵，接着继续给自己上司发了一个小宇宙信息：“哈迪斯陛下，您确定这一次爆发不是您继续放水？”
过了许久哈迪斯才回话：“这是他的选择，完全张开胸怀让纯洁的灵魂陷于黑暗之中以换取最大的力量。”过了半晌，冥王透过小宇宙以戏谑的口吻对塔纳都斯说：“对付一个一心寻找你的人并不容易啊。”
“对付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很容易。”已经见惯了找死找得不亦乐乎的人类的塔纳都斯脸上露出了一个空洞的笑，“可是在一群冥斗士面前对付一个拥有与您一样的小宇宙外加面容还不要命的人……陛下，就算您再给我一百年的加班费我也没有动力去和那样的家伙火拼。”
“你这个懒惰的家伙。”
“陛下，我讨厌加班。”塔纳都斯吐出一口浊气，努力把自己从床铺里面挖了出来，披上深黑色的斗篷将一头睡成鸟窝的乱发遮起来。在他离开冥界去人见巡视的时候如同他先前所预料的，今天命运女神们扔给他的名单比往常的长了十几厘米。阿特洛波斯在给他名单的时候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她近乎是用甩垃圾一样的态度将那一卷名单扔到了他的脸上。
“你……你要……原谅她……的失礼。”克罗托一边以她那常年不变的可爱的口吃和塔纳都斯解释，一边神速地捻着人类的命运线。“很多……织好的命运线……昨天在同一时间……崩、崩断了了许多……”她吃力地说着，塔纳都斯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才没有被她的口吃折磨得提前离开。
“塔纳都斯，你要理解，越权这一件事情会让阿特洛波斯抓狂的。”拉刻西斯挥舞着铁尺，口气中充满了几分不耐烦，“生命线一旦完全断掉就没有接回去的可能。克罗托今天要重新赶工，我也必须忙上很久才能解决掉这多余的人口……”
拉刻西斯正说着，“啪啪！！”房间里面传出了两声好似点燃的鞭炮所造成的声响。塔纳都斯朝声源望去，看见两根半径比常人的命运线更长、泛着金色的命运线好似被无形的手用力拉扯过般断开。与往常断掉便黯然无光的命运线不同，断开的命运线两头被看似脆弱的光弧连着。
“所以你们听了很长时间这样的声音？”塔纳都斯开始同情必须忍受成千上万声巨响的命运三女神了，这种仿佛春节午夜没完没了的爆竹声一样的声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是！所以你给我滚蛋吧！”暴躁地用石头打磨着手里的剪刀的阿特洛波斯尖叫。塔纳都斯蹲下来躲过了直直朝他脑门奔来的磨刀石，再接住了朝他扔过来的剪刀。
“对不起，”塔纳都斯在阿特洛波斯接过剪刀的手背上轻吻了一下，“修普诺斯昨天没有来这里，这让我觉得我有必要为这一件事情道歉。”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可爱。”阿特洛波斯邪笑着说，“不过或许再过一阵子你会比我更忙碌呢，我看见……树……果实……碎裂……飘零了呢。”
“你真是太慷慨了。”听完“讨厌的剪刀手”寓意朦胧的话，塔纳都斯皱起的眉心拧出一个疙瘩。
在整个世界里还有哪一棵树的凋零会增加自己的工作量？塔纳都斯将手里的名单塞回给站在门边阿特洛波斯，以他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朝血之大瀑布赶去。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