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利夏尔

99、29

　　有时候默不作声一本正经地做不为人知的事比明目张胆地做坏事要强得多。乌瑞尔将用那包速溶浓缩酒精调制的水倒在酒杯里，又从柜子里取出那瓶苹果酒-----雅薇的办公室里只有一瓶酒，因此很容易找。
　　淡绿的苹果酒默不做声地注入晶莹的酒杯，一串串玻璃球般的气泡从酒杯底冒上来，像极了炼金术师们调配的药水。
　　“乌瑞尔……”
　　雅薇接过了杯子，却没有喝，而是若有所思地问：“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属下有什么心事呢？”乌瑞尔问。
　　“你的表妹是个好女孩。”雅薇摇摇头道：“但是……”
　　“但是……？”他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我并不想多一个妻子。”他说：“我自己还能够打理自己的生活，再加上，我有个孩子，这你是知道的。”
　　“弥赛亚也许需要一个母亲吧？”乌瑞尔停一停，底气不足地说：“健全的家庭更有利于孩子的心理健康。”
　　“嘲笑不健全的家庭不是你的强项吗？”
　　他喝了一口酒，眼泛桃花地望着他，后者毕竟是心思细腻，顿时一惊，立即换上得体的微笑，说：“您这句话可说得太重了，我们却是无力更改民俗的。”
　　雅薇也不想跟他多纠缠，因此引开了另一个话题：“我们说点别的吧，乌瑞尔，你认为爱情这种东西存在吗？’
　　“对于我来说，我只存在对于神的爱。“乌瑞尔正色道：“除此之外，一切爱情都是不应该发生的，爱情是异端的行径，生命存在的目的，就是保存自己，以及将其他生命带到世界上的繁衍，除此之外，任何感情都是被排斥在科学和神之外的存在。”
　　“是嘛……”雅薇面色微微一沉，乌瑞尔的目光中多了些许哀怨，暗自懊悔自己这句话说得太直了。
　　正在气氛尴尬的时候，云隐天带了一个人过来，随即退下了，留那个人说话，那人一见乌瑞尔，就像小鸟儿一样扑上来，笑道：“表哥，你原来在这里，已经晚上了，您怎么还不回家呀。”
　　“乌瑞尔，你妹妹来接你来了。”雅薇淡然笑道：“带她回去吧。”
　　乌瑞尔温和道：“天这么晚了，我先回去收拾一下，表妹，你先陪校长说说话吧。”
　　“好呀好呀。”芭碧萝像只小燕子一样，欢快地拿起带来的罐装酒，打开了拉环。一口下去两颊绯红。
　　“芭碧萝。”乌瑞尔斥责道：“女孩子不能轻易喝酒。”
　　“乌瑞尔你还是家教太严格了。”雅薇忍俊不禁地笑道。
　　“她毕竟是我的表妹呀。”乌瑞尔说。
　　“她有心仪的人吗？”雅薇随口问道。
　　“还没有呢。”乌瑞尔盈盈一笑，道：“她之前毕竟是在影视界里的人，我要把她教育成一个淑女才行，结婚可不比演艺，这礼法和家务要学好的，才能伺候男人。”
　　“你让她去演艺界也未尝不可，格里沙家族许久没有出过艺术家了。”雅薇说。
　　一提格里沙家族，乌瑞尔顿时谨慎起来，偷眼看雅薇下一步要说什么。后者哧地一笑，似乎是再和他开玩笑一样，也不再看他的脸色。倒是芭碧萝异常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说演艺圈里是非多呀，一会儿说她们都是凭借外貌爬上去，不是真本事呀，一会儿又说什么。
　　乌瑞尔看雅薇已经喝醉了，就起身告退，轻轻将门掩上，现在就看芭碧萝的了。芭碧萝看了墙角的监视器一眼，脱下了衣服，一身半透明的棉纱装束在强烈的灯光下充满了刺激的味道，但后者却是不解风情地睡着了。芭碧萝气得直跺脚---她早已服用了解酒药，因此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她想了一个主意，她将熟睡的他从椅子上扶起来，架到了沙发上，才几步路，她就呼呼喘气----平日养尊处优太过了，竟然连扶着人走的这几步路都不行。不过她却没有耽误时机，她关好门，躺到他身边，将他的衣服解开，弄乱，关了灯，心满意足地梦想着自己成为神后以后的情景。实际上两人这一晚什么都没有做，她也只是脱了衣服，躺在他身边而已，不过这就够了。
　　乌瑞尔并未走远，他知道自己的表妹是属于志大才疏那一类型的，若非雅薇对于感情属于那种相对冷淡，平时也不主动向旁人示好的类型。他的表妹还不一定能够攀附得上呢，他知道，比芭碧萝能干、漂亮、出色的人非常多。若非他的帮扶，在入学摸底测验中才考二十几分的芭碧萝别说是见雅薇了，就是上学都成问题。
　　楼里关了灯，这是芭碧萝给他的暗号，他松了一口气，踱步回家，若是让雅薇第二天知道了自己并没有回去，他可就说不清楚了。
　　第二天刚蒙蒙亮，他就赶到了学院的办公楼附近，展开法力，当他得知两人有醒来的意向后，脸上现出了很少有的微笑。现在就等好戏开场了。
　　有一瞬间，雅薇觉得天花板非常陌生，昨夜乌瑞尔给他热的苹果酒太浓了，他现在还有些许醉意。不过，当他看到怀中香软的女孩身躯时候，顿时惊醒了。
　　“我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他逐渐理出一个思绪来：上了这对表兄妹的当了，乌瑞尔很可能是灌醉了他，然后让自己的表妹过来，他知道，芭碧萝有想要当神后的念头。这样，尽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难逃悠悠众口。
　　这时候，乌瑞尔在门外敲了三下。
　　“乌瑞尔吗？等等。”他压抑着怒气，尽量平静地说。
　　芭碧萝也醒了，她恰到好处地尖叫一声。这使得门外的乌瑞尔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喊道：“表妹！”
　　他顿时踢开门，就像昨天在脑内排练的一样呆住了。惊愕之后，一股怒气又压抑不住地朝着自己的表妹发泄出来，就像说好的苦肉计那样，他顿时跑上去，一掌将自己的表妹的脸打得从左边偏向右边。
　　“表哥嗷嗷啊啊啊——”芭碧萝摸了摸脸，七分真十分假地嗷嗷嚎啕起来。这下轮到雅薇本人不知所措了。
　　“走，跟我走，去安全局。”
　　乌瑞尔像是拎小鸡一样，将芭碧萝拎起来，芭碧萝的身子往下坠，不让他拎，但乌瑞尔手劲更大，提着她的头发，将她从沙发上往下提。女主角的手痉挛的像是鸡爪一样，在水泥地上徒劳无用地抓着，抓痛了自己的指甲。
　　“乌瑞尔，我真不敢相信，你说让她去哪里？”雅薇的心软又一次害了他，让他做出了一个本来动用手中的权力就可以轻易处理的决定。
　　“安全局，我必须要求他们依法审判她的罪行。”乌瑞尔拎着哭叫不停的表妹，说。
　　稍后他又踢了自己的表妹一脚，在她的肋骨上踢出碗大一块青紫来：“安静点！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干了什么！你竟敢勾引主神，就算你只是和他在一起，并没有获取任何情报，就足够以间谍罪枪毙你了！”
　　“没有别的办法吗？”
　　雅薇见芭碧萝披着半透明的衬衫，已经哭叫得嗓子哑了，即将背过气去，所以，他心有不忍地问。
　　“没有。”乌瑞尔严肃地回答道。
　　“绕她一命吧，尤莉亚，大公无私不能到这个地步。”雅薇叹道。
　　“不。”乌瑞尔装作心痛又毅然决然的样子，回答道：“我们格里沙家族的名誉不能毁在她手上。”
　　说着，他又将芭碧萝往外拖。
　　“等等，我们该怎么办？”雅薇继续阻止道：“也许我们有个更好的方法。”
　　“天界的法律上规定：除了她与您结婚才能保住性命，没有别的选择。不过表妹无德无能，恐怕，不能担任神后的职责，所以，对不起。”
　　乌瑞尔咬着牙，一任快要‘吓疯了’的表妹在他手中颤抖。
　　“是的，法律是这么写的，我们商讨一下。”雅薇考虑片刻，心存侥幸地问：“虽然……虽然很仓促，但我还是想要问一句：您的表妹意向如何呢？”
　　芭碧萝听到了这句话，欢喜得快要蹦起来了，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啊！我愿意愿意愿意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