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利夏尔

93、23

　　“嗯。”
　　嘉烈的浅褐瞳孔里闪烁过一丝触动，他点了点头，什么话都不说就走出了门外。
　　“等一等，我有话要问你。”梅菲斯特追上前说：“如果因扎亚和安利雅都是敌人派来的特务呢？”
　　“你不是体检过因扎亚吗？”嘉烈似笑非笑地问：“当天的全体免费体检，我看到你混到了医生里。”
　　“是呀，我给因扎亚体检了，但没想到安利雅这个人……”他叹了口气。
　　“歌星……唔，歌星没有算在政府官员范围内，所以我们重点应该查一下娱乐界人士，补掉破了的羊圈……这时候还不算晚呐。”嘉烈舒了口气，建议道。
　　“他们有不少人会影响舆论。”梅菲斯特皱眉道。
　　“如果败露的话……有句话说得好，聪慧的人不受蛊惑，正直的人不怕质疑。”嘉烈说：“我们要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魔界的利益，尽管你可能认为这很天真，但我们不这样就无法说服自己和他人，同时我们也无法将舆论导向我们这一方。”
　　“水军？舆论水军？是吗？”梅菲斯特微笑道。
　　“有很多佣兵偷偷地拿着政府部门的工资制造舆论，对于道德问题他们倒是不在乎的，只要供给他们酒钱和杂志钱就行了。”嘉烈摊开手说。
　　“还真容易解决啊……”梅菲斯特叹道。
　　“不，不一定。”嘉烈凝眉道：“我们要做好敌人大造舆论的准备。以后可能要打宣传战和舆论战了。”
　　他稍后微微一笑：“兵临城下，打他何妨？”
　　“你说的是萨麦尔吗？那家伙打下了敌方的几座大城。”梅菲斯特反问道。
　　“是呀，萨麦尔毕竟是专业带兵的，亮剑精神要比我强上太多。“他说：“关键时候统帅还得是他。”
　　他很谨慎，只说朋友的好话。更多的他没有说。友善的奉承话是交往之间必不可少的东西，这一点他知道。
　　梅菲斯特会意地点点头，他也知道他不想说太多别人的坏话，虽然魔界人很喜欢说人坏话。但嘉烈平时不说。他为什么不说呢？
　　“好了，我们去验尸吧。”嘉烈看出了他的心事，微笑道：“这可是要案，不是普通的工作人员能够插手的。”
　　“你说得对，走。”梅菲斯特按了按头上的帽子，魔界军的徽记在夜空中好像闪亮的深红星光。两人上了医院的急救车，用魔法将安利雅的尸体保存起来。
　　“这具尸体似乎是受过血肉诅咒，虽然高级魔族不害怕这个，但像她这样的低级魔族就很难说了。血肉诅咒就是让尸体的存在期限延长……他们可真狠毒，谁都不放过。”梅菲斯特忿忿地说。
　　嘉烈挑起白布，笑道：“真是，如果安利雅的亲人来索要尸体，我们也没办法呀，有遗书在，而且那毒药也能说成是他们自己放的。真是没办法，没办法。”
　　“对待叛徒我们该怎么做呢？”梅菲斯特喃喃道。
　　后者叹了一口气，柔软温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寒冷的戾气：“对付叛徒，我的方法有很多……从仁慈的，到残忍的……”
　　“……但是，我希望永远不会是最残忍的那种。”
　　梅菲斯特心里一阵悸动……作为和他们一起成长的兄弟，他清楚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招招都是辣手的个性，但他也清楚他这是出于无奈。他又看看外面的天空，今天晚上没有星光，连月光都没有，浓云密布，偶尔落下几滴雨来。冷飕飕的阴风吹得人一阵发颤，顿觉骨头像被吹散了一样。
　　“快下雨了。”他说。
　　“去你的车里，别着凉。”他见他穿得单薄，体贴地将外套给他披上。
　　“我倒是不要紧。”梅菲斯特笑道：“你对每个人都很好，好得让人分不清是虚情还是真心。”
　　“虚假的温暖，总比冷酷的真心要好吧……正因为我没有感受，所以想要知道给人真正的温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望向有几道闪电打起的乌云，叹道。
　　“有时候我真感觉你比沙利叶强些。”梅菲斯特摇摇头。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另一头响起了雅薇的声音：“阿烈，睡了没？”
　　“嗯……有个案子，所以还没睡。”他想了片刻，回答道。他不想把这件麻烦事说给雅薇听。只是说：“我觉得你要增强天界的审查工作了。”
　　“所有审查工作都是乌瑞尔负责的，放心，这点他比魔界的人要好吧？”雅薇笑道。
　　“哼哼哼哼哼……”梅菲斯特不置可否地冷笑道：“乌瑞尔最喜欢的就是血腥的审查，连我这个安全局长都自愧不如。”
　　“阿烈？你旁边是梅菲斯特吗？”雅薇也听出来坐在他身边的人是谁了。
　　“您要叫他的兄弟沙利叶过来和他说话吗？他很想念沙利叶，刚才在查案子的时候和我提到了。”嘉烈问。
　　“沙利叶这时候可能睡了，他也很忙。”雅薇回答。
　　“你也要注意休息。”嘉烈柔声叮嘱道：“我记得你喝那些提神的浓茶后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