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利夏尔

47、47

　　“科米尔草原……不是一直没有回去过吗？”
　　幻烨的神智清醒了些，问。
　　“那是你。”
　　嘉烈坐起来，点燃一根薄荷味的女士香烟，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口，回过头说：“我知道，把你做人质，还不如做战将更恰当一些。”
　　“你又有什么奸险的计划？”幻烨声音嘶哑地问。
　　“奸倒是不奸，险了点儿。”
　　接下来两人谁也没说话。幻烨双眼紧盯着天花板，数着天花板上的花纹到底有多少条。稍后，他才偏过头，问：“到底是怎样做？”
　　“跟着我去杀人就行了。”
　　嘉烈说完，宠溺地抚了抚他的头发：“有些事情还不能给你说，等一切都做完后，我再跟你说。”
　　“完全是借口……”幻烨恨恨地说。
　　“只要你肯帮我，我能够满足你的好奇。”嘉烈将烟头掐灭，说：“方法很简单，在此之前什么都不要问，我指派给你任务-----和我一起去贝鲁赞巴布的营帐。”
　　幻烨撇了撇嘴：他的哥哥对他还是有防心。
　　“不妨告诉你好了……”
　　他的兄长微笑道：“还记得咱家的大哥吗？”
　　“阿格拉？”
　　幻烨极力在记忆中搜寻这个名字，最终确定了，点了点头。
　　“我带你回去探亲，见见你家大哥。”他将他打横抱了起来：“送他一个大礼好了，比我的工资和年终奖金还大。”
　　他刚刚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就被抱进了浴室。
　　科米尔草原是“鹰族”的新生代聚居之地，水草丰美，畜牧业发达，是至关重要的军粮产地，此地的防守军力以骑兵为主。目前贝鲁赞巴布率领的第一军团骑兵部队正在草原上与鹰族骑兵对峙。目前鹰族的统治者为鹰王巴扎纳尔和新王后沙妮·美娜。自从鹰王巴扎纳尔确立新王后之后，鹰族骑兵和魔族骑兵的关系日益紧张。
　　在保证生产的前提下摆平鹰族内乱。这是迪亚交给他们的任务。
　　这天傍晚，贝鲁赞巴布正在自己的营帐里看地图，地面上的传送魔法阵亮了起来。两个矫健的身影出现在阵中。贝鲁赞巴布抬头一看，又惊又喜。
　　“阿烈？你怎么来了？”
　　“小声点儿。”
　　嘉烈亲昵地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说：“你们这边怎么样？”
　　“糟透了。”贝鲁赞巴布摇了摇头，说：“鹰族的那帮杂碎几天来骚扰一次。”
　　“今年雪不大，草很短嘛，牛羊没吃的。”后者笑道：“听说鹰族那边为了修城，将草全割去烧砖了，我们这里还好，他们那边就惨了。”
　　“是啊。”
　　贝鲁赞巴布携着他的手，他又拉着弟弟，三个人一起到营地前方的箭塔上观望。嘉烈和幻烨这两兄弟目力极好，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远方分界线的草地上是怎么回事。
　　遍地都是毛绒绒的细草，草很短，碧绿碧绿的，光泽柔和，却是一望无际，草地上不少旱獭和黄羊在觅食。由于鹰族骑兵的骚扰，加之年景不太好，草原生产队将牧区挪到了水草长得比较好的军区后方。远处，其实也用不着边界线，与鹰族领地的交界处，长出了一簇簇乌黑的荆棘，他们都知道它的利害之处。乌黑的荆棘是草地被烧光，破坏后长出来的，烧光荆棘后，草地上就再也长不出任何东西了。荆棘就相当于边界，荆棘旁有哨兵在来回巡视。鹰族领地的情况更糟一些，能看到鹰族领地上大片棕黄的沙地和让人触目惊心的，沙地上生长的荆棘，别说旱獭了，连地鼠都不见。
　　魔族控制区有一条名叫赞达拉的大河，一河碧玉翻腾涌动，有河，水草就长得好。魔军极为重视这条河，还派遣了护河骑兵同当地战士、魔法师等一起组成护河队，保护这条河不被人下毒。还有山，山上的树异常茂密，直入云霄。魔族曾经想过将山上的树林全都砍伐掉，以防止敌人隐蔽，又能支援后方建设，但被精灵顾问反对了。
　　“树是有生命的，如果利用得当，每一棵树都是你们的探子。”精灵族顾问曾经如此说。贝鲁赞巴布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因此就不砍伐树木了。为此，山上的树被附着了跟踪魔法。任何人的活动，都逃不过它们的侦测范围。
　　营地后方的练兵场上可以看到狼骑兵在练习，营地里也有狼崽，它们就像活泼的小狗一样上蹿下跳。魔族的战士给了那些座狼相当的自由，它们可以像普通狼一样出外觅食。只要主人呼唤它们的时候，它们能够回来就可以。
　　“我们的狼骑兵怎样？”贝鲁赞巴布亟不可待地向嘉烈炫耀。
　　“见识过，鼎鼎大名。”他笑着回答。
　　“哈，算你识货。”贝鲁赞巴布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拿它们去打鹰族的野驴骑兵，最合适不过了。”
　　他不由得哑然失笑：威震四方的鹰族骑兵被侮辱成野驴骑兵，倒是闻所未闻的。
　　“我们尽量不要和鹰族起冲突……”他说：“看在儿子的面子上，饶了儿子的老子吧。”
　　“那你说如何？”贝鲁赞巴布问。
　　“我们到帐篷里商议。”嘉烈携着他的手说。
　　贝鲁赞巴布的帐篷比一般人住的帐篷大上一些，也高一点，但不是很明显。帐篷是草绿的，军用帆布制作的。不像牧区的帐篷，他们的帐篷是用白绿的毛毡和条木制作成的，像是一颗颗玉石制作的珠子。顶上有尖，中间浑圆却是两类帐篷的共同点。帐篷里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见到任何文件，地图挂在帐篷中垂下来的一块塑料板上。
　　“我们有三个计划，目前天界也派人要求和鹰族议和，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处……当然，对于鹰族沙化土地的治理，还是要交给天界和精灵族。”嘉烈在草地上画了个圈，说：“科米尔沙地还有什么用途呢？”
　　“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意见。”贝鲁赞巴布说。
　　“如果不打架的话……第一个方案……就是我们做做恶人，唱唱白脸，将鹰族国王推向天界一方，让天界全权处理各种麻烦，魔界不插手。到时候两界在共享领地的前提下和平过渡。第二方案？听说新王后很受国王宠爱，那么就可以派人挑拨鹰族王后沙妮和宠妃赛兰尼亚、阿格拉王子之间的不和，让鹰族高层窝里斗，我们从中取利……反正王后极有可能是间谍，再说钱可以通神，我们又不是没钱。第三方案就要麻烦些，要劳驾商队，请商队将我们最新研制的瘟疫病毒带过去，让鹰族灭族，这虽然厉害，但比较冒险，因为神圣自由工会也有间谍，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就糟了。”
　　嘉烈平静地说。贝鲁赞巴布却听得有些心惊胆战：太毒了吧，你之前也是鹰族人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