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利夏尔

302、7

　　末日来临7
　　直至四月二十日，只有一个人没有知道神圣自由工会军总部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人就是使徒尼尔希尔生。他没有想到他坚持的真理已经跟随着马蒂克和众多神圣自由工会军城民一起殉葬了，他的帝国，他的前程，他跟随的主神，几乎都完了。也许他知道一些蛛丝马迹-----自从他率领的部队无法同总部取得联络，以及那些细胞生命体士兵不明不白地死去，化为一堆沙尘。
　　他也许是知道什么事情的。目前他已经放弃了占据的所有时空传送门，在天界与魔界的边境线处----科米尔草原、钻石山脉附近集结了部队，准备给予天界和魔界最后一击。这个作战，同贝鲁赞巴布和阿加雷斯、卡穆尔和犹菲尔在边境调动军队进行战略防御不约而同。他的部队歼灭了几处比较薄弱的哨兵据点，一路飞速行进。即使士气有些不稳定，不过他已经并不在乎了。
　　他需要一场决战来证明他最后的价值。既然伊特阿替洛尔被俘，那么，那个家伙也就失去了任何价值了，与其让他在天使军的俘虏营地里苟且偷生，不如激怒天使军，让他们杀了他比较好，至少他是如此想的。
　　但他不得不利用禁令来控制自己手下的部队。而且，他也将卡穆尔身受重伤的事情传达到了每个士兵的思维中，借此鼓舞他们。
　　贝鲁赞巴布、阿加雷斯、卡穆尔和犹菲尔事先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动态。
　　“或许对方是要进行即将赴死前的最后一搏。”
　　这句话是身上还裹着绷带的卡穆尔说的，虽然爱丽丝阿斯卡的偷袭让他身受重伤，但他的思维并没有因为伤痛而失去判断力。虽然作为统帅，他可以说是运气最好的一个，凭借自己的名声，就可以让敌人闻风丧胆，因此他一度被同事们讥笑为‘躺在往昔的功劳簿上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打败敌人的乌鸦嘴’。不过在偶发事件之下，他身为统帅的精神力量便像是珍珠中的钻石一样，光辉四射地展现出来了。
　　“对方始终同边防军的大部队和我的大部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贝鲁赞巴布蹙眉道：“仿佛是要等到我们其中任何一方出手之后，斩断我们的阵列。”
　　“他们必定是最后的尖兵了。如果正面交战，反而会激起他们死战的决心。”阿加雷斯说：“我们要保证补给线不要被他们击破或者偷袭。”
　　“在此之前我们先要将讯息传递给所有人。”犹菲尔说。
　　“什么讯息？”贝鲁赞巴布问。
　　“就是神圣自由工会军总部被维度解体者毁掉的讯息呀，你忘了？”犹菲尔反问道。
　　“可是有用吗？”贝鲁赞巴布蹙眉质疑道：“如果敌人士气不足的话，维度解体者成功爆炸的讯息会削弱他们的抵抗心理。可是敌人此时确实是要搏命，将胜败置之度外的，如此说来，这些讯息起到的作用反倒会增强他们顽抗的意志。”
　　“不一定是要搏命。”卡穆尔说：“我事先派遣了哨兵部队去跟踪他们，发现敌方掉队的魔族士兵们不少。大部分已经失去了战斗到底的意志。饶是如此，他们仿佛被某种魔法束缚住了思维一样，不仅仅智能思考被封印，说话也有点颠三倒四。”
　　“这说明什么呢？”犹菲尔谨慎地问。
　　“敌人已经开始用魔法强行束缚神圣自由工会军的魔族部队了。如此强大的魔力开支，想必尼尔希尔生已经逐渐吃不消了吧？”贝鲁赞巴布首先做出了反应：“他们最迟会在明日打算发起攻击，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拖延了。”
　　“话虽如此，我们可不能用‘应该’或者‘打算’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决定任何策略。”犹菲尔注视着他身在魔界的双生子说。
　　“阿莉斯帖尔说得，我就说不得？”贝鲁赞巴布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干果来吃了，问。和众多同僚不同，身为七宗罪的‘饕餮’的他，口袋里随时都有自制的干果蜜饯等小零食。他也不在乎其他人是否嘲笑自己。
　　“他们只是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起，这能够拖延多久呢？”阿加雷斯注视着地图上显示的敌军情报说。
　　根据情报来分析，尼尔希尔生的魔族部队还有一万余人，这个数字确实是超出他们的预想，不过好在他们没有重武器和大型魔法，魔法营和远程攻击手的人数也不多，因此在火力上应该是处于劣势的。
　　“我们要立即开展作战吗？”赫尔问。
　　“问题是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打仗。”犹菲尔说：“尼尔希尔生只怕会动用一些出人意料的诈术来弥补数量不足的劣势。我们可不能大意。”
　　尼尔希尔生布阵的讯息是四月二十二日传来的。他选择的布阵地点是钻石山脉与科米尔草原的交界处，一块被称为风暴陆岛的地带，传说是大天使长加百列的陨落地，此处混乱的魔力粒子流和风暴，与钻石山脉的石块和科米尔草原的草叶和荆棘夹杂在一起。不仅影响了通讯，而且波动的魔力风暴使得魔法的施展也不甚稳定。不过，卡穆尔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这个王八蛋，竟然选择这种区域作战。”
　　卡穆尔矗立在高高的边防军总部基地的城墙上，注视着风暴陆岛的动向，他的手中依然拿着弓箭。即使他的伤口尚未完全痊愈。贝鲁赞巴布不由得咋舌。
　　“我想这是他最后的战场了。”他说。
　　“花岗岩头脑，真是值得赞叹。”
　　阿加雷斯也深刻感受到了尼尔希尔生以自己的生命来鼓舞神圣自由工会军城民的精神，因此他苦涩地笑了一下，抬头看向犹菲尔：“我们要将那些讯息传递出去吧？”
　　“你去办好了。”犹菲尔点头道：“这些资料已经发送给你了。”
　　阿加雷斯负责魔界骑兵左翼的指挥工作，贝鲁赞巴布负责右方。贝鲁赞巴布的攻击和防守都近乎完美，阿加雷斯则以冲锋和有序的高速见长。犹菲尔的部队担任前卫的工作，卡穆尔则带领边防军那些可怕的弓箭手们作为预备队。此时塞穆尔的另一个情人，也是身为魔界少将的凡蒂丝正率领擅长空间作战的边防卫戌部队赶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空气中战争的气味越来越浓。尼尔希尔生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起来了，随着一阵近乎撕心裂肺的哭号，他们杀了血肉工厂中仅剩下的女人，在屠宰场中只留下了喷溅的血迹。军团开始缓缓挺进。
　　在尼尔希尔生的部队行军的时候，无数亡灵围绕着他们充当了前锋，那是血肉工厂中的怨灵。此刻她们依然被神圣自由工会军的使徒所奴役，而且无法离开，只能用凄惨的哭号来控诉什么，而她们的哭诉会对本来想要解救她们的部队造成相当程度的伤害。
　　卡穆尔深吸一口气，他已经看到了尼尔希尔生的部队如同洪流般涌来。
　　“来吧。”他低语道：“你有一万多人，我们这边可不止有这么点人呢。”
　　边防联军采用了厚重的阵型，以免被敌军正面击破，前锋也并不突出。目的只是压制住敌军的行进。在进攻号角吹响的时候，魔法师部队开始对抗尼尔希尔生部队中的怨灵的哭喊：减速术、混乱术、精神攻击以及贤者锁链……扰乱对方的阵脚，将对方最具威胁的怨灵前锋消灭，让敌人自乱阵脚，才是法师们存在的真正意义。尼尔希尔生一边号令部队，让士兵们井然有序地回击，一边徐徐后退。而贝鲁赞巴布和阿加雷斯同时迅速推进。重装骑兵开始冲击尼尔希尔生的第一道骑兵防线。
　　在有限的滋扰之后，重装骑兵预料到了风暴陆岛上将要出现的风暴，因此贝鲁赞巴布麾下的先锋指挥官布瑞丝少将和阿加雷斯麾下的指挥官马伊雅米少将一致指挥重装骑兵后退，躲避了魔法风暴的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