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利夏尔

296、1

　　末日来临1
　　“无统治地带……整片……它没了！”
　　以撒那亚少校身后有人叫道，灰头土脸的年轻少校----虽然战后他会晋升中校-----回过头去，他看到几个退到安全线中的士兵走了过来，许多人还在望着天空。有人震惊地注视着维度解体者爆炸之后的奇景。
　　联军战士并没有受到四大元素的结构被修正，维度降解的影响。他们看到了硕大的，外围涌动着闪电的云团在黑洞上方翻滚。几乎每个人都感觉到了破灭之力的震撼。
　　“那个是什么……？”艾斯洛尔走了过来，注视了以撒那亚一眼，问。
　　“你不要问这是什么，关键是它能给我们做什么。”后者回答道。
　　一排排的神圣自由公会军士兵无助地被飓风卷走，仿佛尘土般被吸到维度被破坏形成的黑洞中去。他们的力量瞬间被已经修正的宇宙规则剥夺，尽管这个修正漏洞的补丁还是相当脆弱的，可是已经足够了。足够将敌方的一切毁灭。
　　“战争就是以暴力令对方屈从于我们的意志的行为……”亚力斯亚扶住了因为凛风的波及而往下倒的艾斯洛尔说：“如果你不忍心看的话，闭上眼睛。”
　　艾斯洛尔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注视着盘旋的闪电，以及那个将神圣自由公会军所有城市在瞬间摧毁的黑洞。
　　它很美丽，明亮、黑暗又魅惑，阳光在它面前黯然失色。它破坏的速度远远大于精灵修补工们维修的速度。一个神圣自由公会军的士兵都没有剩下，连同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没有剩下。
　　“所有人都站好！”以撒那亚命令着他所能带动的人：“传令兵，吹号！整队。战争不一定会那么快完结！我们必须等待指令-----无论是进攻，或者是逃离这里！或者我们可以保护一些逃到这里的难民。”
　　“你确定这个时候还会有难民逃出来？”卡诺麦亚喊道：“我们完全看不清楚云团中的任何东西！难道他们能够躲过攻击？”
　　“那就是他们必须听天由命了，我们却不能什么都不做！”以撒那亚说完，朝着最高指挥官度玛的方向飞去。他身边的人在一瞬间已经整顿好了秩序，按照他们所站的地方排在了一起。
　　度玛已经看到了这个下属的所作所为。
　　“这个小子以后的成就不在我之下啊……”他肯定地对着秘书官说：“虽然心里有点嫉妒，但是，算了。看到魔界的新秀逐渐成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虽然不是个圣人，但我对于人才也是羡慕的。”
　　这也是因为度玛个性温厚平和的缘故。其他人，例如嘉烈或者其他人看到以撒那亚如此，想必会升起少许提防之心的。往往是如此，个性温厚的人在看到表现出色的人的时候，第一时间是羡慕。嫉妒心强的人可能就是妒忌了。而比较实际的人，可能会评估这个出色表现的人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敌军的挣扎对于宇宙规则的冷酷来说毫无意义。他们的身体不是在第一次爆炸中被毁坏，就是在维度降解的过程中化为翻飞的粒子流散去。
　　是时候了。
　　此刻，联军的所有将领集结在魔界基地的会议室中，共同凝视着一个文明在顷刻之间毁灭的情景，联军战士们有条不紊地撤退着。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龙□□尼斯问。
　　“也许是，也许不是。”
　　回答他的是贝希摩斯。她说着，转身对副官下达了一道命令：“全军做好救援难民的准备，对于投靠我方的神圣自由公会军民众，一概既往不咎。”
　　“可是……”贝利亚蹙眉道：“我们是不是过于仁慈。”
　　“不，不是这样的。”
　　嘉烈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单手按住窗棂，注视着不断翻滚涌动的电浆云团说：“我觉得，我们应该知道什么东西是可以友善相处的，什么是必须以暴力和残忍的手段毫不留情地毁灭的。正如我们对于前期的神圣自由公会和马蒂克执政的神圣自由公会的态度。”
　　“那样啊……”贝利亚皱眉道：“我们收拾残局可要麻烦了。”
　　“收拾残局的事情，还是让我们的救世主来做吧……”
　　他短暂地吸了口气，拨通了弥赛亚的通讯。
　　“孩子……我们……”
　　他仅仅是说了这几个单词，就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了。窗外闪电、云团、狂风、崩裂的土壤造成的轰鸣和黑洞吞噬，光芒闪耀等现象掩盖了他的话，不，他是在哽咽。所以才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弥赛亚正在天使军的营中观望，手中拿着通讯器。浅棕色的眼睛中闪动着清澈的柔光。此刻，他所受到的心理冲击可谓沉重。他明白，自己离牺牲是相当近的了。不过，他并不是为了自己的死亡而悲伤。
　　“叔叔……？”他试探性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想，如何不让你死。”嘉烈说。
　　“离空间修复还有四个小时，不是吗？”弥赛亚反过来安慰道：“我想，如果维度解体者把马蒂克炸死，我们就可以不用牺牲了。”
　　“但愿如此吧，可是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你许愿就能定下的。”嘉烈近乎绝望地回答道。
　　“叔叔，我要去检查战机了。”弥赛亚梳理了一下淡棕色的头发，整了整领子，说：“我想，接下来就是我的战争。无论如何，我的出生就是为这一天的到来而准备的，不是吗？”
　　“是的，可是……”
　　嘉烈又说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单词，因为他若是鼓动弥赛亚送死，自己会背负恶名。但是如果弥赛亚或者自己不乐意呢？他们必须寻找另外一个能够取代弥赛亚的人，凤凰计划将被搁置。所以即使是躺在医院中的云新书，她也能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