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利夏尔

249、16

　　赤血碧海16
　　“算了吧亚列，事情总是……是按照人们最不满意的方向行进的。”
　　雷米尔在摧毁一艘旗舰之后，回到亚列面前，他显然已经是力量透支过度了，苍白的脸色竟然从外缘开始变得透明，手部不住地震颤着，几乎拿不稳手中的长剑。不过唯一让他们庆幸的是，卡穆尔的边境防御军也逐渐赶来增援。边境防御军的弓箭手们发挥了他们恐怖的实力。箭雨如同流星般纷飞，数秒之内就将一艘敌船扎成了刺猬。千疮百孔的敌方舰船自然下坠了。龙族们也赶来支援，只不过他们在空中的灵活性比不上天使，所以他们承担的更多是近战肉盾或者魔法师的任务。
　　通讯屏幕上出现了卡穆尔的身影。
　　“我带了百分之三十的人来，够不够？“他问：“我想应该足够了，除非敌人出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或者是把文斐抓走当人质了。”
　　“……你预料的没错，但是抓走的不是文斐，而是他的妹妹。伊特那个赌鬼将她剥光了倒吊起来当成战旗。”雷米尔说。
　　卡穆尔保持着从容的神色，骤然从屏幕上离开：“哦，那就这样好了，我再下一道命令，不要对文斐的表妹放箭。”
　　“我们要去救她？”维斯诺达尔也出现在屏幕上，问。从他不安的神色上看，他并没有想要有救人的打算。
　　“唉……”
　　亚列叹了口气，为难地扶着额头说：“她又不是什么女神，当然，我们也不用做女神的圣斗士。”
　　雷米尔沉默下来，亚列觉得他的表情扭曲到了下一刻要发出狂笑的古怪程度，不过大部分生性矜持的天使为了保持高雅的风度，一般不会在人前狂笑的。大声发笑那是没有品位的恶魔才做的事情。稍后，雷米尔才抬起头，轻轻吹了声口哨。
　　“英雄救美就要看美人的品行了，这种人真的没必要去救。”他说。
　　“你知道吗？校长赐予的光环……嗯，好像没有在女主人身上，所以相当危险，不过无论如何，救人要紧。”亚列稍后又带着无可奈何的笑容说。
　　“也是，否则乌瑞尔要气疯。”雷米尔说。
　　“但是救回来了校长会气疯。”尚德峰也参与了他们的讨论。
　　亚列回头看看雷米尔，命令道：“我去象征性地救人好了，你就不要去了，再让你的士兵睡一下。像这种不知死活的人，死于乱军之中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此时敌方旗舰发过来信号，伊特·阿替洛尔要求同亚列·尼米兹以及所有指挥官谈话。几乎是毫无迟疑地，亚列就接通了敌方的频道。伊特得意洋洋的脸庞出现在了被擦拭得干净整洁的屏幕上。
　　“这个赌徒看起来完全像是多余的污点。”
　　雷米尔说完，坐在旗舰指挥室的椅子上，疲惫地眨眨眼睛。
　　“嘿，伊特·阿替洛尔赌徒先生，请允许我用‘赌徒’这个词称呼你，因为我们不能用‘混蛋’或者以丑陋的动物以及它们的排泄物的名称来称呼你。因为这些词仅仅比‘赌徒‘还要恶劣一个等级。”亚列首先就给了伊特一个下马威：“你绑个女人干什么？如果投靠我们，你可以得到你想都没有想过的女人。”
　　“阁下。”伊特冷笑道：“我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货色，所以才跟阁下做笔生意，这个女人就是筹码，要和不要全凭借阁下了。”
　　说着，他拿出一个爆弹开始把玩着：“阁下，如果您不接受在下提出的条件，这个东西，就会从那位高贵的夫人的身体中塞进去，然后引爆，从它的大小来看。应该很适合她的最为隐秘的那个地方吧？”
　　“哦哦，求之不得。”亚列不怒反笑起来：“希望您实现诺言，事成之后不仅仅会让您的舰队安然撤退，还会给您价值三十万元的个人礼物。”
　　“难道各位丝毫不尊重神后的性命吗？”伊特的笑容顿时在脸上凝结住了：“难道天使都是如此冷酷的人？”
　　他使了个眼色，镜头逐渐转到旗舰的旗杆附近，有两个士兵已经用绳子将神后的腿拽开了，仿佛像是玩什么游戏般地拉伸着绳子，每当拉动一下，神后就发出一阵惨叫。
　　他想要以这个激起亚列的同情心。
　　“不，军令如山，大敌当前，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亚列站起来，使用清朗又残忍的声音发表了战斗宣言：“伊特·阿替洛尔先生，虽然说，战场上可以使用各种卑劣的手段，但是，您的行为已经激怒了我们全体天使军将士，现在，我们必须不顾一切地破釜沉舟了！”
　　“什么？”
　　伊特·阿替洛尔修长的眉皱了起来，现在从他心底里出现了片刻茫然和恐惧：这个家伙，居然不惜得罪主神。
　　他伸手中断了通讯。
　　“好啦，我亲自去毁了他的旗舰。”亚列对着坐在椅子上半睡半醒的雷米尔说。
　　“一切听你的。”雷米尔稍后将整个身子蜷在椅子中说：“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整个人都变成肉松啦，即使是主神驾到，都不能让我爬起来。”
　　“好，你先睡。”
　　亚列脱下军大衣，给半睡半醒的雷米尔盖在身上，稍后他换上纯黑的连身军装和铠甲，有条不紊地检查了自己的所有远程和近程武器：枪支的弹药充足、附有魔法的剑上的能量也是补充得非常满，随时能够打破那艘将那个矫揉造作的神后吊起来的旗舰。此刻芭碧萝正在离甲板六十米的高空，粗粝却异常坚固的绳子拴住她的双脚，让她在甲板上挣扎着，什么都没有穿的荡来荡去，耻辱让她的脸色变得通红。这种令人难以接受而且不堪入目的事情，也只有神圣自由公会军所干得出来了。
　　文斐在五分钟前就已经失去了联系。不过他们可以确定他活着，也许是因为看到自己的表妹出了什么状况，带领风之军团的战士们展开救援工作了吧？事实上，无论是雷米尔、亚列还是维斯诺达尔、尚德峰，都是抱着某种消极的态度去展开救援的。不过他们看到神后的鲍鱼就倒着悬挂在神圣自由公会军的头顶上，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虽然说不上愤怒，但是联想到自己的姐妹有可能会遭受到这种处境，心中不免有些难受。连‘活该’这个少许恶毒的词语都难以说出口，也许这就是天使的本性吧？
　　雷米尔其实没有睡着，他在用某种近乎迷恋的目光注视着即将出发的好友。平心而论，他并不想让他做这种事情-----去救一个相当讨厌的人，而且，他也知道了神后的忘恩负义，从她将云顺容打落到魔界，他就知道了。
　　“顺容是没有来得及对她说他的真正性别才被神后打击的。”得知了好友的顾虑，亚列出言安慰道：“她已经知道我是个男人，救了她的话，按照她的本性，她不会对我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