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利夏尔

22、22

　　边防军见到增援赶来，士气大振，向着敌人发起了比起前些时猛烈多倍的攻击。
　　天使军就像闪光的云层一样，在纯蓝的气空中浮动着。“哭墙”麦基冼德指挥众将士展开严密的方圆阵型，将卡穆尔的部队一卷，卷进掩护用的阵型。麦基冼德的部队将士人手一个大盾，大盾上的防御气罩在敌人尚未攻击之时展开，将同伴和自己牢牢地遮护住，饶是精通魔法的石雕怪，面对此铜墙铁壁也似阵势，也无可奈何。何况，它们的长官刚死，士气一时衰减了。
　　只听得震天动地的魔法爆裂声、兵刃撞击声、喊杀声、神圣自由公会军成员的惨叫声和冷箭的簌簌之声。交织得一片纷乱。不时有乌黑的血液从半空中滴落，洒在笼罩地表城市的结界表面。
　　麦基冼德则是在前锋对上了身形庞大的多头怪。
　　多头怪的战斗方法格外轻灵诡异，龙头喷火，狮子头撕咬，羊头用角，另外尾部的毒蛇头时不时地窜出来用毒液袭击敌人。
　　在此之前十来个天使军已经和它缠斗了半小时左右。
　　多头怪一见有个大天使过来，立刻停止了喷火，尾部紧贴着后腿准备用蛇头袭击，狮子头张牙舞爪地朝着麦基冼德袭击过来。
　　麦基冼德看出了多头怪的技俩，故意迎向狮子头，当狮头要搭向他肩膀的一刹那，他一个闪身，扣动手中机头大开的火枪“星火”。随着一道明亮的金光闪过，多头怪的尾巴被无情的子弹打落下来，朝着地面坠去。随即麦基冼德又开了第二枪，多头怪侧腹中弹，鲜血溅起一尺多高，但很快又恢复了，重新挥舞着爪子朝麦基冼德杀来。只差一点，爪子就从麦基冼德所在的空间中划过，同时龙头中吐出了悠长的火光与呛人的毒烟，在空气中散开一大片。
　　“他妈的！”
　　麦基冼德狠骂一声，从腰间刀鞘里抽出锋利明快，如同秋水映空的战刀，趁着多头怪开了空门的一刹那间，抢到它身前，手起刀落，卡擦一声。多头怪的山羊头径直从空中滚落下去，创口腾起一股血柱，吃痛的它将爪子在空中狂挥乱舞。麦基冼德见它因为受伤而疯狂，所以远远飞开，在它周围的空域里兜着圈子，单手前伸。
　　“繁星•银河系导弹！”
　　这繁星咒属于元素复合魔法的一种，主力元素是雷元素与地元素，由于地元素包括时间和空间，所以这一招能对时空造成伤害，属于大规模群杀火力，与之威力齐名的，是安比尔三姐妹的七星破阵斩。瞬间，一颗颗带着弧光的圆球开始凭空在麦基冼德身边生出，散发着刺眼的光辉，紧接着轰然炸开。只见巨大的轰鸣声外加团团爆炸式的蓝白光芒造成的冲击力，使得敌我双方都失去了一瞬间的意识，除了几个生有四翼的副将所受影响比较小外，生有两翼的小军官和士兵们都统统失神了。
　　他们很有可能被杀掉，所幸他们并没有受到物理攻击，比敌人醒来得早。战场上四分之三的敌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在光芒与爆炸中化成了灰烬。
　　“可恶，不愧是麦基冼德。”卡穆尔在盾后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喃喃地说。
　　“是说……不愧是变性人麦基冼德吗？”此刻，分配到他军中做政治委员的理查德也杀上来了。他右手拿着一把晶莹剔透的草绿长剑，左手拿着一根淡绿的法杖，法杖从根部开始延伸出两根开有粉色小花的细藤，盘绕虬结直至顶部安放的一颗绿宝石上，绿宝石发着莹莹的弱光。
　　法杖挥动之间，无数细小的种子就从藤条上的花朵里绽裂出来，落在敌军盔甲之下的身体上开始生根，这些种子不仅可以腐蚀怪兽的血肉，还能分泌出一种特殊的酸液，将坚固的石块和骨头化为土壤。与之相对的是花肥们垂死挣扎的惨叫。
　　何况理查德右手的长剑上还滴落着黑血。
　　“你杀了几个？”卡穆尔转过头问，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不对，你小子不是应该在新月城的宣传部写稿子吗？”
　　“光用剑的话，我杀了六十多个……败胃口的乌鸦嘴，别人用嘴巴吃饭，你用嘴巴放狗屁。老子带着人来援助你，别不识好歹，喂喂，你这样一点也不大丈夫。”理查德气得小脸通红，六片小翅膀在空中扑腾扑腾乱扇。
　　“是是是，你真伟大，战无不胜的理查德呀。”卡穆尔讽刺道。
　　“这还差不多。”理查德抱起肩膀，似乎没有把他的讽刺当成一回事。
　　随着战斗时间的延长，神圣自由公会军的士兵越来越少了。麦基冼德的援军果然强力。组成的阵势无论任何部队都没有办法突破。
　　又过了一个小时，战场上除了天使军盔甲的鲜明白色以及溅到盔甲上的血红以外，就什么都不剩了。
　　“收队，清理战场！“
　　卡穆尔飘在蔚蓝高远的天空，双翼徐徐展开，划动着空气，一片闪光的羽毛轻缓地掉下来。溅到银白毛皮镶边软甲上的血液，给他色素淡泊的清雅容姿中增添了一丝不祥的妖艳。
　　“鞑子又在换毛吗？”麦基冼德吹吹火枪口上冒出来的丝丝烟气，问。
　　“天晓得啰，他当他是谁啊？没人气少年漫画的搞笑男主角吗？”理查德普擦普擦地扇着背后的半片小翅膀说。
　　“好好的气氛都让你给搞坏了理查德。”麦基冼德将枪收回皮套，不满地说。
　　“先搞坏气氛的是你吧？麦基冼德大哥。”
　　帝都菲兰海特总部。
　　“看来胜负已经定下了，天界又赢了一局。”雅薇放下法杖，注视着变幻不定的天空说。他的脸色惨白，显然是魔力过度消耗。
　　“多亏校长运筹帷幄，才能决胜于千里之外。”乌瑞尔睁开眼睛，将手中的魔法杖在地上点了一下，回答。
　　“你啊……“雅薇轻轻叹了口气：“文斐学来的异界文化把你带坏了。”
　　他的桌子上散落着很多信件，以下是嘉烈写给雅薇的一封信：
　　致安吉拉学院校长雅薇-----我的女王陛下：
　　我最近很好，仕途很顺，您看魔界的新闻就知道了。成天都在打仗，边境兵荒马乱，人们都往内地跑。路斯菲尔快忙疯了，我看他可能要掉下一半头发来。嗯……我不希望他变成秃驴。我要说什么来着？刚才在说路斯菲尔的头发，是的，他变成秃驴的样子我设想过，真是非常可笑。呃……对了，我还是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因此我也就慢慢地写。听说凤凰港海战打得非常好，向您表示祝贺吧。已经是六月了，毕业也已经快一年了。还是想你。你也知道魔界人的风流本性，在这一年中我换了几个情人，但觉得他们还不如你。
　　塞穆尔晚上睡觉还是磨牙，至于爱利诺那家伙，他已经逐渐变得走路不掉骨头了。赫尔还是老样子，他和路斯菲尔也有点不清不楚的。听外面人说，赫尔想要害路斯菲尔，但谁知道呢？现在战争年代，造谣也特别厉害。
　　这不是官方文书，所以我也不敢写重要的东西。还有，你每天晚上睡觉总不喜欢盖被子，最好还是盖上。因为菲兰海特在夏天也是很凉爽的，冷风一吹，你的伤口又要疼了，前几年，对，就是你儿子生下来那一年，你受了伤，至今没好。
　　还有，我的弟弟幻烨回来了，想必你在新闻里看到新魔界政府军俘虏神圣自由公会军第三使徒的消息。对，第三使徒就是幻烨。他染上了毒瘾，相当严重，天界有什么治疗毒瘾的药吗？寄过来一些就行。你的义子，巴贝雷特很能干，他已经从上尉升到少校了。嗯，年轻人太早升官不好，还得历练历练，不过这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你也知道，现在魔界需要年轻能干的军官来提升士气。
　　还记得学校里开的玉兰吗？回来时候我们一起去看。您的生日快到了吧，顺便祝贺您一句，生日快乐。
　　您的学生嘉烈•阿莉丝帖儿
　　于1493年6月12日
　　雅薇给他的回信放在一边，被一个深褐色的玻璃镇纸压着。
　　致嘉烈•阿莉丝帖儿少将：
　　听说你境况很好，我也能放下心来。你的弟弟回来了？当然，我们天界倒是有一种很有效的解毒药。给你寄去一些，对谁都有效的。一包可以吃三个月。三个月后自然就没有毒瘾了。我总是睡不着，这段日子。我盖被子了。
　　想你呢。
　　还有，你要是再找情人的话，我就让你跪搓衣板。你也知道，平时我的衣服都是自己洗，不让其他人经手的。我知道什么样的搓衣板能让你刻骨铭心。除非我以后都在上面，否则……哼哼哼……
　　真希望战争早日结束。
　　当然，还是等战争结束再说吧，无论如何，我们对这场仗还是很有希望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也许还有转机。
　　对巴贝雷特少校说，他的义父向他问好。
　　路斯菲尔要是秃了头的话，给我拍一张照片寄过来。
　　庞古贝克的夏天比较寒冷，你也要注意，你的薪水已经打到账上了。
　　总被你称为女王陛下的校长雅赫维亲笔
　　（附：都说了不要称呼我为女王陛下，否则你回来我用皮鞭抽死你！）
　　于1493年6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