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利夏尔

197、17

　　战斗结束了。马蒂克精心营造的，收集重水的基地成了两堆废铁。但他不知道的是，出动基地所用的能量，完全超过他要制造的‘终极武器’的能量。
　　两方都做了赔本生意，只不过魔界军赔得少一些。
　　嘉烈伤得不轻，因此他在莉莉丝的战机座舱里呆了两个小时之后，回到了多米尼亚·利贝亚森所在的海军基地。一并回去的还有闯了大祸的小太子党们。
　　海军基地伪装得更是绝妙-----它就像是一片海水。之前神圣自由工会军的空军数次跑到海军基地附近滋扰，但都是乘兴而来，扫兴而归。同时，嘉烈当年向迪亚进言的联防战略也发挥了它的作用，因此神圣自由工会军一直在水上路线进攻魔界的战略上屡屡受挫。虽然魔界军陆军的肉搏能力不如神圣自由工会军的兵员，但到了海上就是所有海中生物混合的魔界海军的天下了，魔界海军的人海战术并不是那么容易破解的。
　　在海军基地的禁闭室里，弥赛亚、亚力斯亚、云顺容、以撒那亚、艾斯洛尔、艾尔亚利、卡诺麦亚、加缪尔·冰纹图腾、雪拉等小鬼垂头丧气地站成一排看月亮从东边升起来。
　　片刻，还是弥赛亚叹了口气：“唉……”
　　“你，他妈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亚力斯亚敏捷地跳了过去，拽住弥赛亚的领子逼问道：“让你在基地里老老实实待着你就老实呆着吧！你还跑出来干什么？你当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不是？”
　　“你说的倒好听！你在干什么？好啊英雄，你立了大功应该被提拔才是啊，为什么也被关进禁闭室来了？”
　　弥赛亚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在他脸上快速游走着。亚力斯亚发出了低沉的，仿佛兽人般的压抑战吼，一场斗殴一触即发。
　　“唉……”以撒那亚叹了口气，转头对卡诺麦亚说：“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后者翻了个白眼：“我是因为违反了船上在半夜乱串别人宿舍的规定才被关进来的，关一天。你呢优等生？”
　　“我啊……”以撒那亚摇了摇头：“我正在进行升文职中校的考试，然后姐姐一叫我，我就扔下卷子跑出来了。按照规定禁闭四小时。职称泡汤啦。”
　　“真是根正苗红的错误。”卡诺麦亚酸溜溜地说：“少校可是个被敌军魔法师诅咒而且崇敬的男人呢，被你劈死的敌人至少有一个师团吧？这样的功勋放在武职早该升将军了，不过你考文职……哈哈，文职军官里好像在闹人才荒的样子。”
　　“闭嘴。”以撒那亚稍微带着些苦涩地说：“我一点也不想考武职。”
　　“……我是旷工，功过相抵外加禁闭……你们呢？”云顺容仿佛是有意打断他们的争吵般，整整衣服，让衣服上的尘土飘落下来，随后才幽幽地说。
　　“哈哈，我是和人打架了，那人竟然告到了这里。”亚力斯亚冷笑道。
　　加缪尔翻了个白眼：“我偷了船上食堂的藏酒。”
　　“冰纹图腾氏族可是出名的酒神，酒神犯错，总和酒有关系。”以撒那亚说。
　　雪拉叹道：“我犯了个低级错误……返航的时候迷路了，还得要三台战机去找我。”
　　“都不容易……”艾斯洛尔叹道。
　　“你呢？”所有人一致转向可以说是立了大功的他。
　　“唉，咳咳，这个……呐，嘿嘿，那个，这样，那样……不知道……总之我弟弟是陪着我来的。”他眯起眼睛，期期艾艾地笑了起来。
　　“不用说了，你是因为穿着不符合规定。”卡诺麦亚走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游侠兜帽说：“打扮得像只王八，兜帽竟然是绿的。”
　　“才不是，我是因为擅自离考……”艾斯洛尔还没辩解完毕，多米尼亚的声音就满怀不悦地闪进了禁闭室：“说够了没有，小东西们？”
　　小东西们立即闭嘴，靠着墙，规规矩矩地站好看着鞋尖。
　　汪洋独裁者走了进来，纯白额发向两边分开，锐利的紫瞳相当不悦地盯着众人，良久才说：“你们这群崽子立功是好手，惹祸也是好手！擅离军部考场、旷工、打架斗殴、盗取藏酒、管不住□□……这放在当年的巴弗灭王朝就是活该死刑的。幸好以撒那亚少校有红海骑士的证明，出红海骑士的任务也是可以原谅的，你们呢？”
　　众人都不太敢说话，屏息凝视着地板。
　　“就按照规定关禁闭吧，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多米尼亚走了出去，扔下一句狠话：“下次再犯，我会像吞鱼那样吞了你们！”
　　稍后他又回过头来说：“那个管不住□□的，幸亏你不是我儿子，是的话，我非阉了你不可。”
　　“喔有有有……”卡诺麦亚的脸顿时青了，像个初期的政治活动家般对着多米尼亚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道：“等到老子混到了将军，老子要成立士兵工会，一定要全力以赴地为士兵们争取不被上司威胁的权力，等着瞧吧你这条烂爬虫！别以为跟老子睡了老子就饶了你！”
　　“你现在不是全力以赴地争取当上魔界赫赫有名的名将终结者吗？”他的两个哥哥同时说。
　　“想打架吗你们两个？”卡诺麦亚卷起了夹克衫的袖子。
　　“三个笨蛋，适可而止吧。哼，闹得出乎别人意料之外，一边闯祸一边打仗，还真是魔界军人的军魂呢。”云顺容在一旁拿着刚刚召唤出来的玫瑰花转着，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们。
　　事实上，对于那些军中的‘危险分子’‘坏分子’‘从来没有重视军规的叛逆者’的处理，就是将他们团成一团扔到战场上立功去。当年的血翼佣兵团是如此，现在的红海骑士们也是如此。当他们建立起赫赫功勋或者牺牲的时候，那些不停批评的评论家们，也只好收起他们的长舌和秃笔了。
　　“让我去看看阿莉斯帖尔少将吧……”弥赛亚却没参与他们的吵闹，倚着墙壁。他知道，他这次闯的祸大了，他一点也不在乎丢掉职位，他此刻担心的是嘉烈会怎样。毕竟血浓于水，他知道，所以他对嘉烈有一种近乎依赖的亲情。
　　嘉烈在基地的船舱卧室里昏睡了七八个小时，才醒了过来。
　　胸口撞击的疼痛还是让他皱了皱眉头，不过已经好多了。他喘了喘气，透过半透明的，人鱼族出产的丝帐注视着船舱里海蓝波纹的装饰和镶嵌了几颗小珍珠的贝壳时钟。
　　下午五点钟。他掀掉了身上的鲛绡被子，从礁石做的床上坐了起来。有一杯清水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桌上还有个漂亮的赛璐珞花瓶，花瓶里养着几支完全透明的白玉珊瑚。有一颗海中出产的夜明珠镶嵌在卧室的天花板上，它的光芒很柔和，而不需要它照明的时候，用贝壳将它封闭起来就可以了。
　　整个卧室给人一种清凉的感觉。珊瑚碎片装饰的书架的材质也是贝壳，墙上的贴画则是用鱼骨制成的。欣赏着那些造型丑怪的剪贴画，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醒啦？”
　　多米尼亚掀开鲛绡做成的门帘，走了进来，笑道。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