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利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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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不错的指挥官。”嘉烈评价道，随即他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柔和冰冷的笑容：“当然，‘不错’的指挥能力遇上了‘错’的士兵，也无济于事了。”
　　“所以他一个人逃啦。”米歇尔不无遗憾地说。
　　尔后他又想起一件事，笑了起来：“阿烈，我终于明白魔界军为什么会效忠你们的女王了。”
　　“称呼迪亚大人女王的话，她会很高兴的。”嘉烈的话模棱两可：“愿闻赐教。”
　　“属下对于上司的绝对忠诚不是用钱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买到的，只有在战场上托付生死，才能展露忠诚的光辉。”米歇尔推敲片刻，才将这句颇有文采的话说出来。正当后者说好的时候，他却掉链子地说了一句：“……我的作文水平用完了。”
　　幻烨首先笑了出来。
　　尔后米歇尔又想起一件事：“阿烈，你们那个东西什么时候响？”
　　“不远了。”嘉烈用魔法单独对他说：“神圣自由工会军如果垂死挣扎的话，就立刻响。毕竟我们有必要将神圣自由工会军治下的魔族民众转移走一部分。在此之前，先让马蒂克像个小丑般挥洒他的专制吧。”
　　“他们没几年了吧。”米歇尔皱眉道。
　　“打了那么多年……也该是……好好地算总账的时候了……”后者轻叹道：“当年我在魔界军事学院就读的那一届学生，外加旁听生，林林总总八千多人，没有转生的只有我们这些现在当上军团长的人了。其他人就算转生了，也不记得我们了吧。”
　　“你还说你没学历。”米歇尔哧地笑了出来：“阿烈，同你相比，我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土包子，我才念了三年书，算上安吉拉学院里念的书，撑死也只有八年。奈落军事学院学制是几年？得有九年吧？”
　　“最长是九年。”嘉烈顺着他的话说：“不过只要有才能的话，提前毕业也无妨。”
　　“我可没有耐心念那么长时间的书。”米歇尔歪了歪嘴，哈哈地笑了起来。
　　“米歇尔将军最擅长的就是讲话跑题。”幻烨站在旁边讥讽道：“本来缅怀先人的气氛被你一搅，可真令人难受啊。”
　　米歇尔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俊美的脸庞顿时垮了下来：“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讲话跑题。”
　　“因为你根本不懂安慰别人。”幻烨毫不客气地批评道：“你说话根本不注意气氛。让别人认为你根本没有心，难道你不知道，我哥哥刚才完全是顺着你的意思说话吗？你不知道？他心里很难过。”
　　“好了。”
　　嘉烈阻止了幻烨，看向混乱完全平息的天空，收起了防护结界，指挥刚刚脱离险境的士兵向着战场走去：“收尸佣兵团又开始大展身手了。”
　　战场完全平静，莉莉丝正坐在一辆战车上，擦拭着染有黑血的战刀，士兵们正有条不紊地在以撒那亚的指挥之下收缴战利品。战场上充斥着焦糊味道，干涸的尘烟味，刚刚融化的冰雪的腥味。缕缕黑烟和魔法造成的，术语上称作‘光明之云‘的粒子乱流也没有完全散去。风呼啸着，风呈现出的，是烟火般的彩色。
　　“我们可来晚了。”嘉烈走过来，笑着对莉莉丝说。
　　“你们还有来得晚的自觉啊……”莉莉丝不温不火地说。
　　后者脸上更是笑意盈盈：“将马蒂克的灵魂毁去一部分，可说是首功了。”
　　“我不要这首功。”莉莉丝冷笑着，血红宝石般的眼瞳流光溢彩，足可以用妖媚一词来形容了：“我只想要杀人时候的那种心境。”
　　“心境？”米歇尔不解地问。
　　嘉烈会意地一乐，也不说话。莉莉丝接着微笑道：“就像千年积雪一样空明，没有任何杂念的心境。这样意识和时空融为一体……”
　　“这样，没有目标能够从你手下存活。”嘉烈笑道。
　　莉莉丝打了个哈欠，跳下战车，朝着要塞内部走去：“我困了，要回要塞睡一觉，你们的作战总结会议随喜吧，我就不参加了。”
　　“桀骜不驯，桀骜不驯。”米歇尔望着她的背影大摇其头。
　　“你放心吧，亚斯塔露会参加总结会议的。”幻烨冷笑道。
　　士兵们在休息，除了卫兵们。将领们也在休息。偌大的格瑞尔要塞成了睡眠天使的管辖地带。嘉烈从深度冥想中醒来的时候，窗外淋淋漓漓透进了树叶的绿色，精灵们种下的树木开花了，一串串米黄的小花在枝叶之间散发着清淡的幽香，他凝视着色彩清丽柔和的枝叶，一时间又有回到了安吉拉学院的错觉。他当年上学的时候，宿舍窗外也有几棵高大且漂亮的树呢。树上还能结果子。
　　幻烨躺在他身边，他不是在冥想，而是在睡眠。乌黑微卷的长发散在干净的床单上，他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没有盖被单。
　　“睡了这么长时间。”
　　他不满地跳下床，从水罐中倒了饮料回来，此时幻烨也醒了，睡够的他心满意足地将头朝着哥哥偏过去。
　　“真安静。”他说。
　　“每次战后都是这样安静。”嘉烈淡然道。
　　幻烨打了个哈欠，猫一般蜷起了身子：“真没意思。休息够了。”
　　“亚巴顿说，他想和你过一夜。没意思的话就去找他吧。”他的哥哥理着他的头发说。
　　“我就是同性恋也看不上那种花花公子。”幻烨嫌恶地道：“他有个度玛还不够，他的孩子都不知道有了多少打了。”
　　“事实上……”
　　他看了看他的脸色，把那句：“你就是同性恋。”这句话咽了下去。幻烨突然咯咯地冷笑起来，笑容中颇有玩味。
　　“我亲爱的哥哥啊……”他缠了上来，双手在哥哥整齐的军装和腰间扎起的武装带上游动着：“说实话，你应该和亚巴顿差不多吧。你那次对我根本就没真心。”
　　“军人不应该有真心。”
　　嘉烈轻叹一声，爱怜地抚触着弟弟的长发：“我们只能有那几次，以后我不动你，你也别动我了，好不好？”
　　“想得美！”
　　幻烨说完，露出了小恶魔的无耻笑容，支起身子来，一下就将嘉烈压在床铺上：“你知道好哥哥的定义是什么吧？要满足弟弟的各种合理合法的需求，包括那方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