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利夏尔

152、36

　　温柔的光芒从微弱到明亮，仿佛整个黑暗的地下工厂都沐浴在夏日正午的阳光之下。光辉灿烂的传送门打开了。那些初生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进去，虽然她们的目光中仍然没有神采。但三人用魔法将那些生活的知识给了她们。她们或许只有少数人能够活下来，不过已经足够了。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所有的事物开始从金黄的光彩中褪去颜色。最后一个女人走入了传送门，已经消失了。弥赛亚才回过头来，注视着以撒那亚。
　　“你真的是个魔族？”他问。
　　他的嗓音异常美妙，仿佛温柔的旋律，不像雅赫维那样清越，也不像嘉烈那样阴森，而是结合了两人的温和与坚决。让人很喜欢听。
　　“恩……”以撒那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是你身上有天使的力量。”弥赛亚自言自语道：“这不是一个平凡的魔族所能做到的，即使你是莉莉丝的弟弟……或者，你同我们一样吧？”
　　“哎？”
　　以撒那亚疑惑地望着他，而艾斯洛尔则是开心地笑了起来，后者瞪了他一眼，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让他那边去。
　　“啊……我其实……”弥赛亚轻声笑道：“以撒那亚少尉，我听过你，你就是魔界奈落军事学院的吉祥物吧？在飞行足球比赛的时候，将球踢到自己队的球门里去的那位。”
　　“啊哈哈哈哈……”艾斯洛尔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以撒那亚更加愉快地带着天使般和蔼的笑容，往他的后脑勺上重重地拍了一掌。
　　弥赛亚将圣餐使者拿下来，递到了以撒那亚的手里，后者有些疑惑地握住了温暖的，光芒柔和的剑柄。眼光盈盈宛转，仿佛浅海附近的波光。
　　“这个给你。”弥赛亚眉眼温柔地微笑道：“你也知道……恩，这是我背着芭碧罗偷出来的。它不能在我手里多待，送给你吧，我觉得，它和你有缘。再说，我也不太会用剑，只会开机器人，放在我手里，似乎没有什么用途。”
　　“啊……万分感谢。”
　　以撒那亚感激地抱了抱他的肩膀，随后，三个人一起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个毛孩子是不是为了收集魔界情报才送少尉东西的？”幻烨小声问。
　　嘉烈冷眼望着这一切，他知道，弥赛亚是为了自己有个靠山。外加笼络人心，不被芭碧罗派来的杀手在乱军之中暗杀，才不惜将天界最新研制的神兵“光辉的圣餐使者“递交给以撒那亚的。现在弥赛亚连自保都有些困难，谈何收集情报？再说，联军大部分事情都是公开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不说出来。
　　所以他没有说出来。
　　“呦，以撒那亚踢自己队大门一个球，我怎么不知道？”幻烨小声问嘉烈。
　　“当然，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了，孩子在后方干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他笑盈盈地说。
　　“你说这俩孩子是不是有一腿？”幻烨握着栏杆，问嘉烈道。
　　“那俩孩子呦？”后者明知故问：“我可没有那么好的儿媳妇。”
　　幻烨停一停，轻叹一声：“眼看……我们也是准备做长辈的人咯。“
　　“眼看就要抱孙子了。”嘉烈微笑道。
　　“呸，你那孙子还不定在原点的什么地方睡觉呢。”幻烨说。
　　“你陪他们玩儿吧。”后者莞尔一笑：“我还要做许多收尾工作，先走了，你们过来后，到米歇尔那里找我。”
　　他往空中优雅地做了个下滑的手势，身形顿时从空气中消失。
　　“走吧。”幻烨叫起三个孩子，说：“我们别在这工厂里多待了。
　　米歇尔此刻正坐在要塞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装潢美轮美奂，惊人地奢华，若非有俘虏交代这就是马蒂克复制体十号的办公室，他还以为是到了皇宫。办公室很大，足以在办公室里开一场小型球赛，珍贵的香木制作的桌子，桌面平滑如镜，镶嵌着冬日新雪般白而透明的宝石，这是巨大的钻石上的一部分，不知道多少巧匠将它切割下来打磨得平整光滑。整张桌子给人珠光宝气的感觉。
　　一张桌子就如此奢侈，其他的更是如此，走进办公室，米歇尔就看见了用宝石和珍珠装饰起来的马蒂克铜像，铜像全副武装，铠甲是贵重金属打造的。马蒂克不喜欢个人崇拜，神圣自由工会军治下的民众却‘发自内心’地崇拜他。马蒂克是个享乐主义的人，烟酒、豪宅、美食和美女他都会来者不拒。他将这些看作是权力的代价，没错，非常甜美的代价。民众的崇拜对他而言，虽然不喜欢，但心里还是甜美无比的。
　　但珍贵的崇拜之情遇上了米歇尔毫无疑问是明珠暗投。
　　米歇尔顺手将马蒂克铜像上的珍珠宝石和铠甲一块块手动拆了下来，交给了勤务兵。
　　“去。”他吩咐道：“随便你怎么处理吧，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顺便叫几个力天使，将值钱的东西搬出去。”
　　一个小时之后，火之军团就将这座价值不菲的办公室搬空了。他们会将漂亮的家具作为战利品而不是打碎它的。米歇尔满意地望望四壁洁白的办公室，走回了格瑞尔要塞外部的营地。他担心办公室中有诈，在反间谍方面，他可不如别人，让嘉烈为要塞的间谍伤脑筋吧。
　　他这么想着，在踏进营帐之时吓了一跳，他面前赫然立着嘉烈·阿莉斯帖尔。
　　“麦克。”嘉烈表情柔和地打着招呼。
　　“是你呀……”米歇尔想起委托他检查要塞间谍的事情，红了红脸。
　　“你没喝酒吧？”后者看出了他的窘迫，打趣道，这又让米歇尔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嘿嘿傻笑起来。嘉烈笑盈盈地望着他。
　　或许米歇尔常年征战沙场的缘故，他对于尔虞我诈的后方斗争，并不太熟悉。他请嘉烈坐下来，问：“阿烈，找我做什么？还是找梅丹佐的……唉？他刚才还在这里写文件。”
　　嘉烈点点头道：“我想请梅丹佐带个信给云棹，犹菲尔和阿斐。梅丹佐不在吗？还是照看他的玫瑰花去了？”
　　说着，他往营帐的某个方向一点。
　　“我在，有什么事吗？”
　　梅丹佐同样笑意盎然地在他点的那个方向现形了：“阿烈，还是瞒不过你呢。”
　　“若不是麦克提点，我也没有办法侦测到你的身形呢。”他笑容温柔地说：“小鱼，你的武技越来越好了。”
　　“你想带个信给云棹他们？”米歇尔皱眉道：“带给犹菲尔和阿斐还有可说，云棹是个看门的……”
　　“也算是有情分了。”嘉烈乐道：“当初我们夜间翻墙去酒吧喝酒，祂可照顾得我们不错。把战利品分给他们，我记得缴获了要塞里不少宝石，给他们几颗，让他们也分享一下胜利嘛。当然是以天使军的名义给……堵堵某些人的嘴巴。”
　　“为什么是‘祂’？”米歇尔暗自嘀咕着。
　　“你是说，小心敌人买通后方的女主人发难？”梅丹佐领悟了嘉烈的意思。
　　“恩，朝臣在内部专权，大将就不能放心远征。”嘉烈点了点头，说：“另外，我们必须牵制住什么人，乌瑞尔在精灵界，女主人相当于肆无忌惮。只有依靠他们和雅赫维了。”
　　梅丹佐点了点头：“你要不要带一封信给校长？”
　　“我写了。”嘉烈说：“我说过，对于他的爱，我没有任何必要怀疑。还有……”
　　他的嘴角微微地勾起来：“战场上受伤的时候我经常会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