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利夏尔

139、23

　　“在战争中免不了死亡，不错，当你看着昨天还在笑闹的好友今天就倒在了敌人的刀下。心中的愤怒和悲哀不是平时状况下生活不称心如意之时的情绪可以比拟。在当无法冲出去复仇之时，这种情绪到达了顶点。没错，我有过身为士兵的经历，我知道这种情绪会化为对敌人的熊熊怒火。一直以来我都是如此对士兵们说的：亲友的阵亡会变成复仇的动力。不过，看在诸神的面子上，我希望战争早日结束。迪亚和雅赫维的赌约已经实现了，当然是认为战争会很快结束的人输了。神兵部队让我们的胜利异常艰难，这场惨烈的战争持续了多长时间？我们已经不记得了。总之，以某些生物的时间算，那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时间长度。魔界官方记载的描述中，只说了胜利，但他们并未身临其境，并未看到过我军士兵一旦攻击敌人，就被神兵部队的斗气化为飞灰的场景。连流血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诚然，我们胜利了，胜利需要代价，就是失败。如果我们一味忽视自己的失败的话，就会遇到前所未有的失败，无法胜利。并且无法弥补。”
　　----------嘉烈·阿莉斯帖尔
　　“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好歹！”
　　他们听到的这一句话毫无疑问为他们增加了莫大的打击，毫无疑问。说话的人可能比以撒那亚年长，但是比以撒那亚更加残酷。四处飞舞的星光和星云再也不是为他们提供力量的来源了。它们疯狂地跃动，毫无顾忌地向他们冲了过来。它们不是打人，而是瞄准了神圣自由工会军神兵部队身下的战马。这些战马在灼热的流星雨的攻击之下开始痛苦且惊慌地咆哮着。
　　“集中力量！”复制体八号呐喊着，朝天空举起利剑，热度胜过熔岩的神龙气从他的剑刃上喷涌而出。他已经发现这是一个魔法制造的幻术了。幻术无论多么强大，也无法比过力量，它没有办法同真实的‘实力’抗衡。这是马蒂克告诉他们的至理名言，他们一贯遵守着。他们确信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一切诡计都将要失去它的用途。
　　神龙气形成了数道半月形的骇人轨迹划过天际，消失了，它们没入了黑暗。片刻就是石破天惊的，类似霹雳的声音传来。神圣自由工会军的战士们欣喜地呼号起来，他们胜利了，敌人的幻象就像是流淌的眼泪，在碰触到地面后迅速粉碎。一切，都消失了，沙漠现出了它原本昏黄的颜色。
　　复制体八号鼓舞着无数力量比它弱小的复制体：“来吧，兄弟们，加一把劲，荣华富贵享不尽！”
　　他们是如此想的，格瑞尔城门就在眼前。他们意气风发，感觉马上就要胜利了。他们估计得没错，敌人的力量实在弱小。那些战车在他们锋利的兵刃和坚固的板甲面前就像是玩具，不堪一击的纸质玩具。他们砍开战车的机舱，杀死柔弱的机师，一切都是轻而易举，机动部队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触即溃。
　　“你们所处的胜利是完全的虚无，你们的力量更一无是处！”以撒那亚嘲笑的声音又重新出现了。复制体八号回答他的是疯狂的怒吼，仿佛他不会说话。主要是因为，他同这么一个小屁孩子实在没有什么可说。很快，他就能抓住他，将他的脑袋穿在自己的剑刃上，毫不例外。即使他是个孩子。他看到了如同巨人般屹立在格瑞尔城门旁边的银蓝战机定远号。主神告诉他，那家战机的驾驶员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
　　他的口涎顿时淌下来了，如果格瑞尔城破，这个守城的美女一定是他的。他同正体一样轻视女性。他自认为八号门是最容易攻破的一个。他喜欢有点力量，能够帮助他，但是力量在他之下，他可以随意处置的美女。
　　心念一转，他刚刚将神龙斗气发出去，庞大的战机已经倒在了他的神龙斗气之下。战争刚刚结束，太阳凄淡地照着平整坚硬的沙地，他踢开倒在战旗上的魔族士兵的尸体，也不顾污秽，走向那堆银蓝的残骸，他勾了一下手指，残骸解体。原本的地面上，美女驾驶员横躺在地，衣服已经被他的斗气烧成了灰烬，金黄的头发散乱，海蓝眼眸半开半合，脸色白中透红，双腿合并，仿佛是在保护自己最后的自尊。他贪婪地注视着美女洁白如玉的肌肤，周身血液悉数从上往下倒流。在一刹那间进入了香妙无比的梦幻之中。
　　正在他要扑上去的时刻。美女猛然站立起来，全身的皮肤逐渐像被摔碎的玉器一般出现了裂纹。尔后，她碎裂的皮肤仿佛融化了，混合着脓血和花花绿绿的汁水一起往下流淌。他瞪大了眼睛。有无数微小的生物正从一层流动的脓血之后拱出头来-----原本这具对他来说无比美妙，供他享乐的身体，竟然是让微小的，盘绕扭结的虫钻来钻去的巢穴！转眼间，那些扭动的蠕虫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安乐窝。美女原本的躯体之上只剩下如同蜂巢般的洞，还有巴掌大的红疱，红疱里布满了延展的黑线……那是蠕虫们钻凿的隧道。红疱破裂后，脓血先流出来。随后指头大小的，令人作呕的黄白蠕虫纷纷爬出来了，最后只剩下一个个密集的，指头大小的黑洞。美女的头发已经变成了毫无生气的枯草状。眼球也流出来，掉在一边，甚至有一条蛆虫钻透了那只美丽的眼睛，在凝固的海蓝之上晃来晃去地招摇。
　　他感到一阵恶心。
　　“啊哈哈哈！我说你们不知好歹吧！”以撒那亚重新疯狂地大笑起来。
　　那些东西，原本是他、亚力斯亚和莉莉丝布下的幻境，当蓝色和银色的闪电划破了天空的时候。神圣自由工会军的士兵才意识到，他们被耍了。斗气同闪电相撞，令人睁不开眼睛。血肉灼烧的气味和板甲被融化的味道给他们带来了少许恐惧。
　　“真是神秘的能量呀。”
　　以撒那亚调侃地望着在他的幻境和雷电中挣扎的敌兵。似乎还不到时候。神兵们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神龙气就是魔界的成千上万种斗气中的一种。因此，他们除了比魔军士兵肌肉力量强一些，根本称不上神。一旦护甲被破坏，他们也只有失败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他们想要用自己的战锤和重剑粉碎敌人的颅骨，但敌人神出鬼没，想要侦测到他们的具体位置可真难哪。
　　“真美，不是吗？”亚力斯亚同样调侃道。
　　“哥哥不要说这些，清场就好了。”以撒那亚皱着眉说：“一旦他们开始用魔法锁定我们的位置，我们可就不能这么轻松啦。”
　　说完，他纵身一跃，跳出城头，稳稳地站在定远号的肩膀上，几乎所有的双方士兵都看到了这个光辉灿烂的形体。他周身围绕着天空的怒火----雷电。
　　“准备好了？粉碎我们的敌人吧！”莉莉丝似乎是没好气地说。
　　“哎呀呀，刚才的幻象过了些，对不起对不起。”以撒那亚知道，那个幻象让她不高兴了，因此急忙道歉。
　　“我倒是无所谓……”莉莉丝微笑道：“趁着现在工作轻松，快干活，否则幻象维持的时间过去后，敌人冲上来，工作量就要增加了。”
　　“啊啊……死理性派什么的，最讨厌了。”以撒那亚抱怨道。
　　绕是这么说，三人还是各出奇招，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毁灭的力量。在昏黄的天空中闪烁出了闪电的光芒，仿佛是天地尚在混沌之时，一场微小的爆炸引燃了千万星火。七个彗星划破了天际，朝着地面冲来。闪电快速划过敌人的板甲，留下焦黑的痕迹，并且同地面发生了激烈的碰撞。闪电钻入地下，片刻以撒那亚手中的雷云又从大地的方向聚集了电能。
　　亚力斯亚也注视着手中一柄剑刃上写满神秘的闪亮文字的长剑。当文字依次亮起的时候，他将剑轻松地朝着空气一挥。一支恐怖的，由高大的骷髅和黑暗的骑士组成的军团仿佛骤然出现的海市蜃楼般，从地面立起，杀向敌人。
　　地面碎裂，莉莉丝朝着敌阵扔出的星球同以往不同，原本是碎石一般的流星。现在是庞大的行星。气体和固体行星同格瑞尔战场上方的空气碰撞燃烧，阴冷与灼热的光芒交相辉映，仿佛波浪般的冲击波临近了。恐怖的，来自自然的嘶喊声让厮杀双方都无法鼓起勇气正视。
　　神兵部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们下了个错误的判断：即使敌人能够召唤行星。对，也只是行星，他们完全可以用神龙气将行星震回去反击敌人，他们已经锁定了敌人的方向了。
　　他们听到了莉莉丝的嘲笑声：
　　“现在，先生们，如同钢铁一样的汉子们啊。想欣赏星星粉碎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