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利夏尔

107、37

　　嘉烈•阿莉斯帖尔笔记本上的内容：
　　昨天迪亚大人来找过我，她说，虽然由于力量属性的缘故，天界和魔界的高层领导人物不能通婚，不过可以恶心他们一下。我没有附议。路斯菲尔认为此时魔神大人向天界的神求婚，就相当于挑衅神后。如果雅薇和她没有感情自然好，多少有些感情的话，神后是不会放过大人的。而感情是一种最靠不住的东西。
　　我们在会议上，总结了这样几条经验。
　　第一：为了大局，静观其变。天界与魔界在战时要保持同盟关系。
　　第二：那人在战后如果调转矛头对付魔界，魔界消耗很大，必定无法应对来自天界的攻击，所以必须削弱首要力量。
　　第三：无论战时还是战后，要争取天界那些有战斗力又为鸽派或中立派的战将。战时保护好弥赛亚，这一条米歇尔会答应办到。
　　第四：为了修复战后的世界，战后天界的内斗不必插手，直到两败俱伤，再做打算。不过如果有战将叛逃，我们必然接应。保护好卡穆尔……这是塞穆尔的要求，无伤大雅。
　　第五：那家伙如果听了芭碧萝的枕头风，不识大体的话，将由迪亚大人接手他。因为她掌握着颠覆统治之力。
　　第六：不要让神后掌握实权，在必要的时候处理她以及她的孩子，这点不用我们说，天界会办到。
　　第七：为了应付芭碧萝，暂时和她周旋。
　　由此，我也不惜将自己化为武器，我们不能有别的打算，为了世界的平衡与恢复，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同样，忠心也是值得的。
　　末尾的字迹已经让人看不清楚了，隐隐约约能分析出来他用魔界语写了一行字：我真佩服乌瑞尔，婚礼两天之后举行，这下我完了，因为我即使在天界和魔界都有势力，表面上也属于魔界的将领，这样，就不得不多考虑魔界的利益。好在秘密契约不是单方面就可以解除的。如此，只需看雅薇的脸色了，我亲自拜访他。纵然感情是一道有力的护身符，也未必靠得住。
　　他在笔记上多写了一页不知所以然的话，然后又偷偷地将这几页扯下来，烧了，这东西不能给人看，只需要各人心里明白就行。正当他拿着笔沉吟，考虑要不要多一些其他的因素之时，他的通讯器响了。
　　他将通讯器拿起来，喇叭里传来了雅薇疲惫的声音:
　　“阿莉斯帖尔，我要结婚了……”
　　“恭喜你……啊。”嘉烈停了半晌，才微微哽咽着说：“恭喜你，什么时候请我喝酒？”
　　“阿莉斯帖尔……”雅薇也同样说不出一句话来。片刻，才沉声道：“你不恨我？或者……你不想把我抢到魔界来？”
　　“我们能够逃到哪里去呢？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天界和魔界的同盟破裂。”嘉烈柔声安慰道：“我明白，你这是不得已的，幸好大权还在你手里。还有……”
　　他含着眼泪微笑道：“我们的恋情注定不被世间所允许。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就算其他人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可能也会被舆论淹死的。”
　　“难道不能允许我任性一下？”雅薇苦笑道。
　　嘉烈愣了半晌，通讯器从他手里滑落下来，扑通落在地毯上，他为自己的突然惊愕而沮丧了数秒钟，重新捡起通讯器。
　　“好……我这里随时欢迎你的任性。”他笑着说，“我已经做出了觉悟，你不介意我？”
　　“我都知道，我从来没有介意过你。”雅薇似乎在通讯器那端释怀地笑道。
　　“那么。”他拭去不由自主地滚落到脸颊上的眼泪，略有悲戚地哽咽道：“我们的盟约……”
　　“我保证不会率先破坏盟约。”雅薇保证道：“我们的契约有着魔法的力量，一旦成立没有人可以更改它。”
　　他突然清越地微笑了：“阿烈，你总是率先谈工作，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
　　嘉烈用力摇一摇头，清丽的脸庞上泪痕未退，却含着明净的笑容，说：“我的曾经，只为三个人流泪：我的老师，我死去的妻子和兄弟……你是第四个……可……”
　　“……你……会是最后一个，从此以后我可能不会为任何人流泪。”他郑重地说。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流泪的理由。
　　一天后，嘉烈•阿莉斯帖尔和路斯菲尔赶到天界，为天界主神的婚礼道贺。
　　“总觉得你有心事的样子。”路斯菲尔在宾馆里，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法衣上的流苏，随后对在另一旁整理自己军礼服上的缎带的嘉烈说。
　　“扯淡。”后者嗤之以鼻：“我有什么心事？我还准备送他一对玻璃王八呐。”
　　“呦呦，你损人可真有技术，王八也就算了，还是玻璃王八。”路斯菲尔不无尖酸地讽刺道：“你没想到连自己也骂进去了吗？话说你就一点旧情也不念？”
　　“我当然念旧情。”嘉烈潇洒地拍了拍笔挺的礼服上衣：“从此以后我和他藕断丝连还是各不相干？还请指示。”
　　“你气昏头了，肯定在说气话。”路斯菲尔不太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指示什么啊，两人的私生活别人不能干涉。”
　　“真是太巧了，支持他们结婚的人也是这么说的。”后者笑道。
　　婚礼非常隆重，这应该是个普天同庆的好日子。殿堂上挤满了各界的代表。可惜他们祝福的这对新人属于同床异梦。乌瑞尔再三叮嘱他那个不成器的表妹要镇定冷静。
　　身披曳地白纱裙的新娘子确实光彩夺目，她特意化了妆，用淡色的唇膏，并且用上了缩小唇线的化妆法，以便修饰住自己有些大的嘴巴。薄纱从她的花冠上垂下，遮住了她娇羞得意，陶醉如梦的面容。
　　嘉烈站在人群中不算显眼的位置，以常年锻炼的，阴影中暗杀者的老练目光观察着新娘的一举一动。乌瑞尔看见了他，朝他露出一抹得意且挑衅的笑容。他也不卑不亢地指了指自己的魔界军礼服作为回敬，用唇语说：
　　“记住我的身份，天界的社会和政治部长先生。”
　　乌瑞尔自讨没趣，讪讪地转过身去和其他的人谈笑。米歇尔没来，他一气之下说自己还要打神圣自由公会，不来了。麦基冼德、沙利叶和卡穆尔也缺席，他们是真的忙，文菲和犹菲尔反倒是一脸平静。梅丹佐似乎正温和地劝说明显没有好脸色的查德和亚纳尔兄弟。
　　雅薇强颜欢笑地和众人周旋。
　　“我和主神敬大家一杯酒，看在他的面子上，还请大家多多关照……”芭碧萝娇声娇气地自以为幽默地端着杯子说。此时她同雅薇、乌瑞尔一起走了过来，目光落在特意打扮得面容柔美却英气逼人的嘉烈身上。
　　稍后她问雅薇：“亲爱的，这位是……？”
　　“嘉烈•阿莉斯帖尔•德格勒•科米尔。”雅薇特意说出了嘉烈的名字：“魔界少将参谋，血翼佣兵团的统领。”
　　“我听说魔界人都非常开放的，想必您一定是‘身经百战’吧？”芭碧萝带着轻蔑嘲笑的目光望着嘉烈，话中也有一丝羞辱的意味。
　　“神后大人过奖了，下官只是区区一个少将参谋，并未像影视圈的明星那样成为万人迷的地步。”嘉烈有礼有节，笑容和婉地回敬道。
　　芭碧萝立刻抬起手来，啪地一个耳光打过去。她戴着又长又尖的护甲，顿时给后者白净的脸上留下五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你这个勾引我丈夫的男娼！还有脸来！”她娇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