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ACT·22【过去。雪中的少女】 ...
-
ACT·22【过去。雪中的少女】
***
这算不算一个年代久远又情节离奇曲折的故事？未亚枕在羽田宏的腿上，听着那段拍成电视剧或者电影也不过分的过去。
不过是常年住在神山中的座敷童子因为好奇心所以跑到人类之中，接触了很多自己从未接触的东西，然后留了下来。
“留下来的话...不是因为寺岛家困住了她么？”
“这个不能否认，的确是有这个原因，名字的力量是很大的，足够束缚住一个人。”羽田宏说到这里停了停，“...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丑陋与美丽各一半。”
“可是到弥生出现为止，没有人告诉过我我妈妈是座敷童子啊...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未亚笑了笑，用力眨眼睛，“于是就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么？”
羽田宏轻轻把手覆在未亚的双眼上：“因为这是不自然的...对不起，未亚。”
这是不自然的，妖怪和人类在一起。
这是不自然的，妖怪和除妖师在一起。
这是不自然的。
未亚没有眨眼睛，她愣愣地在那里，透过指缝看见隐约的微弱的亮光，皮肤下的血液一点一点渗透进心脏和过往的迷惘。伸手按在胸口上，那里好像有什么说不清到不明的感情，那里好像有什么情绪想要破土而出。
是什么？
如果我不问过去，如果我不提过去，我就依然还是原来的寺岛未亚。但是，发生过的存在着的，即使我不去触碰，它还是在那里。
“未亚，这是不自然的，所以，我不希望你背上这样的包袱。”
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对于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异类，利用又怎样呢？那么，自己该痛恨他们吗？但是没有他们的自私，大概自己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真是，好可笑，未亚咬紧了牙齿，不让情绪泄露在外面。但是，自己又怎么能够因为现在这一句话，就抹杀过去全部他们对自己的照顾，而那个过去，其实是多么久远的过去。
那些渗透全部自己的血液，好像听得见它流动的声音，每一滴，它们不言不语地全部流向同一个地方——
至血至亲。
***
未亚飞到北海道去拍Sweet Shop的香水广告的同时，敦贺莲也为了拍外景离开东京一个星期。自从未亚上次对他说出“你们只是普通人，只该是普通人”之后，他们已经两三天完全没有联络过了，未亚坐在飞机上，怀疑着对方是不是因此而生气了，毕竟原本是一片好意却被自己浇了一盆冷水。
“寺岛小姐，飞机要起飞了，把手机关掉哦。”LME为自己的这次工作特别安排了一个助理过来。
“啊，我知道了。”未亚停下了开关手机盖的动作，关掉了手机。
北海道原本就以雪景和薰衣草花田所闻名，吸引了各地的游客，未亚在雪山上的酒店房间里打开窗忘外看，忍不住发出赞叹，几乎完全忘记自己其实是来这里工作的。
“寺岛小姐，等会儿会先开个小会，说明一下明天的拍摄细节，我会来叫你的，不要乱跑哦。”
“恩，好。”未亚点头应道，然后重新打开手机，踌躇着要不要主动打个电话个敦贺莲或者社幸一，“唔，先打个社先生吧...”电话接通之后听得出社幸一似乎挺高兴她打电话过去的样子。
“我听说了，你现在应该在北海道吧？”
“恩，已经到了，明天正式开始拍，北海道的雪景真的好漂亮呢。社先生和敦贺先生工作怎么样？”
“阿莲他正在拍呢，等他拍完我让他打给你吧。”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只是打电话找社先生聊天而已...”未亚默默扶墙，社先生你不要那么自动主动地忽略你自己啊。
“啊，抱歉未亚，我稍微有点事，先挂了哦。”
“好...好...你去忙吧，话说真的不用让敦贺先生打电话，过来哦...”后半句未亚还没有说完电话就已经被挂断，未亚看着显示通话已结束画面的手机无奈地说完了这句话。
不过未亚真的接到敦贺莲电话那是晚上了，她刚刚和工作人员们一起在饭店餐厅吃完晚餐回到房间。
“敦贺先生！”未亚大概是用最快的速度接听了电话，“晚上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未亚，你很紧张么？”
呼...还好没有叫回寺岛小姐，未亚躺倒床上滚了滚：“有点...因为明天第一次一个人拍广告所以很紧张。”
“社先生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社先生，我认识你！未亚把头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地在内心念道，“其实...其实是关于明天拍的广告的问题！”
“遇到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了么？可是我只是普通人，所以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呢。”未亚几乎可以想见对方此时会露出的微笑是有多完美，他，果然还是生气了！
未亚一手不停地戳着软软的枕头：“敦贺先生...上次那件事情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和社先生都是关心我，但是，如果再把你们扯进什么麻烦里面，我绝对会过意不去到死啊！”
敦贺莲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未亚都差点以为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那么，现在解决了么？”
“你说上次的事情？应该没有关系了，我拿到了一个很好的护身符哦。”未亚说话的时候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
“没有事的话就可以了。”当未亚觉得这段对话要到此结束的时候，敦贺莲又问，“那么，你对明天的拍摄是有什么不明白？”
未亚之前那么说倒不是随口扯来的借口，第二天的拍摄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一个从没有尝试过的挑战：“明天的话，因为，没什么具体的情节，所以我有点苦恼要怎么表现。”
“没有具体的情节？”
“是啊，”未亚翻开了拍摄大纲，“要表演的是在冰天雪地中笑容干净的少女，广告与是‘如果直到最后，只有她的笑容干净温柔如同初见之时。’好抽象！”
敦贺莲思考了一会儿，立刻给出了答案：“其实你是找不到可以模仿的对象吧？”
未亚挫败地垂下头：“敦贺先生你真是聪明。”
“未亚，要演好一个角色的话，一味地模仿是不会成功的，就好像如果你找不到模仿的对象便不知道该如何诠释一样，那么你对这个角色的理解呢？你有认真思考过么？”透过电话传到耳边的低沉又温柔的嗓音，虽然口气有些严厉但却意外地耐着心引导着。
“因为是香水广告要配合这款香水的意义的话，我猜想或许是——”
***
画面由少女纤细的脚踝开始，赤裸的双脚轻轻踩在纯白的雪地上，雪纺长裙的下摆在风中画出优美的弧度，白色和浅蓝色层叠交错。镜头慢慢上移，手指，锁骨，风中的黑发，最后是脚步轻盈的完整背影。
那个少女仿佛是在走向一个无比向往的美妙之地，然后她慢慢停下了脚步，转过头，镜头推进后是画着淡妆的干净脸孔，只在眼睛周围画上了一些浅色的珠光白眼影，她露出的笑容丝毫没有受到周围冰雪的影响，眼神坚定而清澈。
——“如果直到最后，只有她的笑容干净温柔如同初见之时。”Sweet Shop，“恋雪”香水，限量全新发售。
直到最后的广告词出现，社幸一才出声打断了敦贺莲的思绪：“未亚拍的很好呢，还没有正式播放吧？”
敦贺莲停止了视频的播放微笑着看向社幸一：“是啊，因为有点好奇她到底能演到什么程度，所以借来看了看。”
“未亚拍这个广告也吃了不少苦头吧？那么冷的天穿的那么少还要面不改色。”社幸一感叹道，“听说回来的时候还在重感冒。”
“是么...”敦贺莲又看了几眼屏幕上少女被定格的笑容，没有再多说什么。
“阿莲你不打电话去慰问一下么？”社幸一循循善诱道。
“为什么？”
“......”面对敦贺莲那么理所当然的反问社幸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什么什么才好，“你和她看上去关系挺不错的不是么...？”
“是么？我觉得一直都是这样啊。”
“可是，你刚才看视频时候的眼神明明很温柔！”
“社先生在说谁温柔？”忽然插进来的声音让社幸一吓了一跳。
“未...未亚？！你身体好了么？”
未亚一手拉着粉色的行李箱一手还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早就好了啊，昨天找敦贺先生的时候社先生你不在所以不知道吧？我很健康，不用担心。”一边说未亚一边把礼物盒递给敦贺莲，“这个是那个香水的男士款，公司有送我一个，作为谢礼给敦贺先生。”
“昨天说的礼物，是这个啊...”敦贺莲有些意外地接过盒子。
“因为能拍好这个广告多亏了敦贺先生帮忙啊。”未亚冲他灿烂一笑，随后眼角余光忽然撇到电脑屏幕上定格的画面，立刻掩嘴叫了一声，“哎？！敦贺先生为什么会在看这个！...知道你在看总觉得这样好不好意思。”未亚扭头捂了一下脸，“一定挑得出很多毛病吧？”
“不会，”敦贺莲弯过嘴角，“你自己不是也说‘能拍好这个广告多亏了敦贺先生’？”重音落在拍好上面。
未亚觉得自己莫名瞬间脸颊热了起来。
***
【我是电话里到底说了些什么的小剧场 】
大神：如果挑你熟悉的事物来讲，或许可以想想雪女？
未亚：...敦贺先生是指幼年的还是成年的雪女？
大神：...还有这个区分么？
未亚：有啊！幼年的雪女对人无害，成年的雪女会将其喜爱的人类男性永远冰冻起来，带回居住的山洞中摆放起来，供其观赏。
大神：（一阵沉默）我们换个角度想吧。
未亚：...原来敦贺先生对于那么广为流传的词也不知道么，怪不得上次的天手古舞...
大神：（声音突然阴沉下来）未亚，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好好探讨一下。
未亚：（抖）敦贺先生，我们还是换个角度想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ACT·22【过去。雪中的少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