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夜谈仙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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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半夜时分满城招摇的四个小鬼说教一通之后，我终于还是口干舌燥地闭嘴了……这训导主任还真不是人当的，伏念师兄，我以后再也不腹谤你管阿若打板子了真的。
最后给了阿若一个“乖乖听话不然你懂的”眼神，我很是潇洒地学着慕容紫英的动作，甩袖而去。
嗯，后边跟上来的那货，我不认识……翻脸不认人这门功夫，我上辈子就练得炉火纯情了。
“阿蕖为何一言不发？”似乎是觉得气氛太过安静了，风旷远主动开口问道。
你跟着我干嘛？死一边玩儿蛋去！！！
我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继续走路。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发现了，但凡我和风旷远在一处，起话题的人一般都是他，我待人总带着三分防备，不会轻易开口，免得泄了底，但是风旷远此人行事，却是比我磊落了许多，即便是为嬴政卖命的时候，也未曾诓骗过我半句。
不过，也仅仅是不说谎而已，藏着掖着的事情多了那可去了——这才是最气人的一点！
“你惯用的武器，可是弓箭？”心里别扭了许久，我终究还是问出口了。
“不错，我于弓之一道，一向颇有些心得的。”
“哼，亏我还一直以为你擅长白打近战和法术，看来是大错特错了。”我轻笑一声，加快了脚步。
风旷远依旧是那么不疾不徐地走着，却不落我半步：“阿蕖可是恼我未曾将此事告诉与你？”
明知故问，你这不是废话么？！老娘的剑招虽说难学可也被你来来回回看了个遍，你倒是好，认识三年了才让我知道原来你惯用弓箭！！！
这口气要是咽下去了，老娘就把名字改成祁门红茶！
“阿蕖可要看看我这张弓？”一边说着，风旷远从袖中取出了一个跟后世的直板手机差不多大小的东西，递到我面前，“虽非名家所制，可胜在精巧非凡，看似巴掌大小，展开后却是二十石的强弓。”
我兴趣缺缺地接过那张折叠弓，按照风旷远教的方法展开。
虽然对弓的主人意见很大，但不得不承认，这张弓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弓体以多种金属融合而成的合金制成，色作幽蓝，弓弦纤如发丝，经过特制的膏脂浸制，坚韧非凡又极富弹性，整张弓可折叠为十三段，每段之间都以堪比后世瑞士钟表那般精密的细小齿轮与卯榫相连，展开时不仅迅速，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管是对军作战还是偷袭狙击打闷棍，都非常合适。
“有箭矢么？”瞄了一眼尚在不远处盘旋的机关鹰隼，我来了坏主意，“借两支来用用。”
“阿蕖的吩咐，自然是要办到的。”
一边说着，风旷远抬起右手，掌心向上虚握，空气中的水汽开始在他手中聚集，眨眼间便凝结成了一支冰蓝色的箭矢，“箭矢一类，于我来说，可谓是源源不断。”
卖弄个毛线！！！我白了他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箭矢和黄铜扳指。那冰蓝箭矢入手寒凉，隐约可感其内有什么力量流动着，也不知道是否有特殊之处。
思及此处，我轻轻松松将这二十石的良弓拉成满月，架上冰矢，凝神屏息数秒，然后放开弓弦。
只听一声轻响，冰箭激射而出，尾羽悄无声息地爆开一团暗光，随即螺旋缠绕箭杆直上蔟锋，原本就十分锐利的箭簇更添锋锐，加速穿透了夜空中盘旋上升的机关鹰隼。绵密的冰霜瞬间爬满整架机关，那庞大的青铜巨物尚未落地，便在半空中分崩离析，化作一团细碎的冰屑。
“真夸张。”我吐了一下舌头，将折叠弓和扳指还给风旷远，“走吧，巡逻的人朝这边来了，先去城外转一圈甩开他们再说。”
“想不到阿蕖素日里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竟能拉开这二十石的驰霄，倒是我小看阿蕖了。”风旷远手腕一翻，将那张名为驰霄的良弓叠好，放回了衣袖里，“便是弓道，比之那军队中的弓箭手也不遑多让。”
“君子六艺我也学过，御射之道，那时也被狠狠操练过一番……”我直接无视了风旷远暗示我力气大的说法，“虽谈不上弓马娴熟，可那机关鹰隼如此巨大，若是这样都射不中，我这双眼睛还真是摆设了。”
说着，我已经翻身跃上了城墙，绕过卫兵从转角处跳下，拔腿便往城外山上奔去。风旷远依旧是一副轻松自若的模样，以半步之遥跟在我后面，我虽看不到他的脸，却也知道，他的视线好不偏移地放在我身上……
说起来这货胆子也不小，明知道自己在大司命那帮人跟前已经挂了号，还敢大摇大摆地跳出来救人顺便报废了好几架机关鹰隼，不过以他的谨慎，自然是不会以真面目示人才对。
嗯，走神想些别的事情，被人盯着极度不自在的感觉果然减轻了许多。
城北那座山东面临海，登上山顶之后，我远远看到海上浮着一艘巨大的楼船，只是因为这座山挡住视线的缘故，先前在城里却是看不到的……想来，便是淳于师兄提过的蜃楼了。规模虽比不上倒霉的泰坦尼克号，可是那看那吨位和吃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也撞个冰山什么的玩玩儿。
“这船倒是真不小，也不知公输仇花了多少精力才造出来。”风旷远单手抵着下颌，淡淡地说道，“若是要东渡，也不是不可能。”
后世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秦始皇派徐福带领三千童男童女出海寻仙，仙没寻到，倒是整出个神武天皇……只是不知，是否就是我们眼前这艘船了。
“劳民伤财……”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手脚麻利地上了树，在枝桠间找了个相对舒适的位置坐下来。风旷远踩着我近旁的一根小树枝迎风而立，衣袂飘飞间，倒是生出了几分飘然浩渺的仙人之姿。
“你这模样去玩儿天仙下凡，秦始皇一定上钩。”我用剑鞘去打他足下的小枝，“记得别让脸先落地。”
“阿蕖又在说笑了……”
风旷远双足微微发力，那根小枝在我的撩拨下竟纹丝不动，好像被定住了一样，“不过那蜃楼，倒确实是花费甚多，只可惜嬴政注定是寻不到那海上仙山，而这盛况空前的大秦帝国，也不过区区十五年气数……”
“海上仙山？”我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又出现了？”
“又……？不错，今日傍晚时分，在港口那边，很多人都看到了……不过，听阿蕖的说法，似乎对那仙山，也有些了解？”
“住在这里三年，也见过几次，很眼熟哟。”
一边说着，我从树上跳下来，蹲下了身子，伸手招呼风旷远也下来。拿起树枝，在地上画了简笔画版的中国地图，然后标出了桑海所在，以及出现海上仙山的地点，将两点用直线连起来，最后再往与那海上仙山相反的方向延长，深入蜀中，标出了第三点。
“你看这里。”
“蜀地？”风旷远的地理显然学得不错，“阿蕖的意思是，那仙山，其实在这里？”
“嗯，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那海市蜃楼，折射的便是蜀山之中的情形……”一边说着，我简单地为他解释了一下海市蜃楼的成因，“……所以说，所谓的仙山，其实应该是在相反的方向。”
后世所说的蜀山，实际上并非是单纯的一座山，而是对峨眉附近一带的山脉的通称，其共同特点便是巍峨险峻，奇险壮伟，李白的《蜀道难》中，“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等句，便是最为生动而传神的写照，此刻回想往日所见之幻境，确实能与《蜀道难》中的部分描写相互照应。
“蜀汉一带，我游历时也曾去过，蜀道险峻，峨眉山一带更是难以攀爬……与傍晚那仙山的影像，确实有几分神似……”
风旷远若有所思地说道，视线又转向我来，“这时蜀地一带人烟稀少，其地势风貌亦罕为人知，阿蕖竟能一眼看出关窍所在，在下实在是佩服！”
我默默地扭开了脑袋。
……该怎么跟他说，蜀山剑侠传我看了好几遍，玩仙剑的时候为了练级和打尸块，蜀山派更是上上下下跑了几百回？要是这样还不长记性，我的脑袋就摘下来给你当凳子坐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夜谈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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