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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悲剧后的杯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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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态度诚恳,语气安详的问杜宁是否做好了准备倾听我那平淡但不失甜蜜的初恋,我那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
杜宁点了点头,然后犹豫了一下,问:“我能先去买包瓜子吗?”
我不说话。
杜宁还体贴的问道:“你吃什么味儿的?”
我抖了抖嘴唇,然后转身就走。
杜宁拉住我的胳膊,很真诚的说:“我有钱,不用你请。”
我想我的心理要是再脆弱点,我现在就能泪流满面,我忍不住吼道:“你是外星人吗?你以为你要干什么,还要瓜子,我要不要再给你准备个靠背,倒好一杯饮料再放点煽情的音乐啊?!”
杜宁又愣住了,露出吃土豆粉时的那种委屈的神情,像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她一这样,我又心软了。
杜宁拽了拽我的衣服,可怜兮兮的说:“你别这样,我害怕。”
好吧好吧,我再次投降,我叹了口气。
杜宁这才又笑了起来,我也忍不住开始笑,刚才的叫嚷与危机眨眼就没了,面对这样的女孩儿你能有什么办法呢。
可是,紧接着,杜宁说了一句话:“那,现在我能去买瓜子了吗?”
天啊,如果可以,让我眼前这个倒霉娘们儿赶紧消失吧。
大约十分钟后,杜宁举着杯奶茶坐在秋千上,也是,连吃三个梅花糕是够噎得慌的,是得喝点什么,反正没给她买瓜子。
真奇怪,不过一年的时间我就已然忘记了很多细节,我甚至都忘了第一次和尚小园的见面究竟是怎样的情景。我只能絮絮叨叨毫无逻辑的把我和小园的一些事情说给她听。
小园跟我一个专业,比我大一届,长头发,瓜子脸,个子高高的,甚至比我还高那么一点,而且她酷爱高跟鞋。记得有一次我们去海边玩,买票有点晚了,已经没有坐票了,只能在火车上站三个小时,我劝她换双鞋,她拒绝了,并且说,打死她都不穿平底鞋。不过,当她拎着凉鞋,赤脚走在沙滩上,海风吹起她的头发,她可真美。如果当时她手里和我一样拎着蠢笨的板鞋,那可就真不是这个效果了。她就是那样一个人,温柔、傲气、倔强而且很理智,那让人憎恨的该死的理智。
有一次同学过生日,去KTV玩,小园也去了,她跟我那个同学是一个协会的,一伙人闹着喝酒唱歌,我坐在一边玩手机,我唱歌不行,曾经有人说和我的歌声相比,她宁愿去听铁簸箕刮水泥地。献丑不若藏拙,尤其在尚小园面前。其实我早就认识她,学校就那么点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熟,就是点头之交。如果非要在说的明确些,就是我当时对她有好感,我可不想她被我的歌声吓跑。
后来尚小园接过话筒,站在桌子上开始唱,她这样一闹,整个气氛开始活跃,我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尚小园的侧面,尚小园唱完之后开始大方的派送飞吻,所有人都嬉闹起来,尚小园把话筒递给别人从桌子上下来,但是一个趔趄她倒在我身上,明显的她喝了酒,而且醉了。她仰着脸看我,眼睛因为醉酒的原因水汪汪的,嘴唇是鲜艳的湿润的,她嘻嘻的笑着看我。我觉得我的脸红了。
尚小园说:“别动啊,让我躺会,我有点晕,一会儿就好。”然后她就真的这样睡着了。
其实,我很是怀疑小园她一开始就喜欢我,而这次偶然的跌倒只是她勾引我的手段,我曾贼兮兮的问小园是不是我猜的那样,小园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态度暧昧。
小园说她喜欢我身上的味道,不是平时香皂沐浴露护肤乳液的味道,不是薄荷薰衣草玫瑰花的味道,不是烟味不是茶味也不是酒味,就只是我的味道,有些甜有些香,像牛奶像阳光像药材,干燥而温暖,会激起人心里的情、欲。
后来我和尚小园偷偷开始,偷偷在一起,在我单纯的同学眼里我们只是比较亲密的好朋友而不会想到其他。
尚小园那么优秀,她爱着我,我好几次都有冲动拉起她的手告诉所有人,这就是我的女朋友。可是,我不能,小园也不会允许,她聪明理智,不像我这样人来疯会冲动的做一些几乎可预见的追悔莫及的事情。
这是多么不公平啊,若我是个男人,自然会有千百个女人主动想要糟蹋我,但我是个女人,那么不论我的爱情是怎样的真诚,我的目光多么纯洁、表情多么驯服,那些像花儿一样的女孩子只会如避蛇蝎,望风而逃。即使,我有个两情相悦的女朋友,我们也只能偷偷的谈恋爱。
即便如此,那两年依然是我最为开心的时候。
那种甜蜜截止于大三开学的那一天,尚小园跟我提出分手。
小园的家乡与我的家乡可谓天南地北,我们曾无数次因为迥异的口味而争执,现在回想起来那也不失为一种愉快。小园大四了,她没有考研的打算,那么毕业之后她就只能回家乡,她父亲已经为她找好了一份工作。
就算是我和小园最最亲密的时候,小园也曾肯定的告诉过我,她毕业后会回家,会和我分手,会像其他人那样被父母安排相亲,然后找个不错的男人结婚。我知道,小园说的都是事实,在最初的痛苦之后,我们都接受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但是现在小园真的把这件事说出来,我还是不自禁的的愤怒,我觉得我是被抛弃的孩子,我冲着她吼叫,我好像说了很多卑鄙的疯话。
小园依然那样平静,不为所动。
后来,我恳求小园,这不是还没毕业吗,这不是还有一年吗,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我们还可以再在一起过一段开心的日子,我不会再和她争吵,我会宠着她,我会更加恭顺服帖。
小园说:“你听我说,没有一年了,别再闹了,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不是吗?你会为了我去伤你父母的心,告诉他们你有一个女朋友吗?”
我被愤怒与离别的恐惧冲昏了头,我拽着她说:“走,现在,我现在就带着你去告诉我爸妈,我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
小园掰开我的手,说:“晏玉,你别冲动。你听话好不好,如果真到毕业那天,我突然离开你,你会比现在更难受。我们现在分手,我还有半年的时间陪着你,你知道我还在你身边,当我真的离开的那天,你也不会太难受了。”
我看着我对面的女孩儿,这个曾经像温顺的猫儿一样窝在我身边冲我笑,曾经说喜欢我的味道,曾经在我耳边悄悄喊宝玉的女孩儿,我的爱人,我即将逝去的小妻子。她往日明亮的眼睛,现在也盛满了哀伤,她眼中的焦虑与伤怀随时会变成泪珠儿砸下来,砸痛我的心。
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分手了。
在我讲到这儿的时候,我还沉浸在那种让人想流泪的情绪中,但是,很快,我被身旁的杂音扰乱,我扭头,看见杜宁正玩得专注,杜宁想要把喝完奶茶后残留在杯底的椰果弄出来,使劲拿着吸管摆弄,但那几块零星的椰果则像大姑娘一样扭捏着不从。刚才的杂音就是杜宁捏空杯子发出的声音。
我真想哭出来,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我说:“杜哥,杜爷!您别费事儿了,我再给你买杯成么,你就饶过这些可怜的椰果姑娘吧,恶霸都不带像你这么不说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