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心》安小光

21、皇贵妃

　　今日是蓝洛箫的封妃大典，蓝洛箫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龙椅上，我和傻子以及众多王宫大臣们都列坐在朝殿之上，等着皇贵妃的到来－－也就是三千国的公主。蓝洛箫让我们先开宴，他说三千国的公主等会就到。

　　矮桌上摆满了食物，有水果、零食和热菜、热汤，甚至还有宴会必用的米酒。大臣们欢快地吃起了东西，而我全然没有心思去食用它们，因为现在我的心情很复杂很复杂。
　　那日，我连拖带拽地拉着傻子离开蓝洛箫的宫殿，而傻子似乎和我杠上了，他从来不反抗我的。那日，他愤愤地说着，我要揍我侄子，他欺负小耳，还…还叫唯唯‘辛儿’，我要揍他，揍扁他，唯唯不要拉我，我一定要揍他。

　　如果那日，我没有用力地拉着傻子，如果那日，我跟傻子好好地说，唯唯累了，唯唯想回府。那么傻子就不会一直不听话，一直嚷着要回去揍蓝洛箫，一直不肯离开。可是那日，我什么也没说。那日的如果成立的话，也许我们就不会拖拉那么长时间，也许我就不会遇到“她”，也许今日，我就不会参加蓝洛箫的封妃大典。
　　可是，老天爷总是觉得我安逸日子过多了，非要给我来点刺激的。所以我的如果不会成立，我的也许永远没有也许。

　　那日，我和傻子使命地拉扯着，我一定要他跟我走，而他一定要回去揍蓝洛箫。所以，我撞倒了一个人，一个我这辈子都不希望“他”以这种形式出现在我面前的人。
　　“公主…”
　　我想那日的我太专心地与傻子拉扯，从拉着傻子的手到扯着傻子的袖子，根本没有在意自己撞倒了人。只是那一声熟悉的呼唤让我回头瞧见了“她”。
　　“她”似乎起的很吃力，“她”身边的丫环努力地搀扶着“她”起来，扶起之后那丫环小心地问着，公主，没事吧？然后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而“她”只是说着没事，然后便又唤了一声“公主…”
　　“她”的这一声“公主”彻底唤回我的神思，甚至连傻子都停止了和我挣扎，直愣愣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加引号呢？

　　很简单，眼前的这个“女人”可以用我曾经所学过的一个词，叫美不胜收。也许我用这个词形容的不对，但我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个词。
　　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很美，美的很妖孽。“她”穿着合体的金绣边湖水宫装，虽然繁重，却衬托着“她”修长的身体，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髻，但却插了七八个金步摇，胸前还垂了2缕凌散的落发，落发上似乎还镶着小金片，似是无意又似故意，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珍珠项链，闪闪的，刺激着人的眼球，只有耳垂上是没有悬着任何东西的，我想这么多饰品加起来应该有一斤多吧！至少一个金步摇就够我受的了。

　　只是我在意的不是“她”的穿着，不是“她”的美不胜收，而是“她”那张妖孽一样的脸。
　　傻子怔怔地叫道：“小正？”
　　“苹儿，你先退下吧。”然后我看见“她”遣退了丫环后，对傻子点了个头，之后又朝着我说：“公主…”
　　我想，这么多年我似乎刻意忽略了什么，忽略了什么？是忽略了去关心小正的生活吗？还是忽略了去证实小正的身份？
　　这么多年，我从遇到穿着太监服的妖孽一样的小正的第一眼起就一直认定他是个太监，就连小正从不像其他太监一样佝偻着背走路我都以为那是小正因为习武所练就的能力。
　　可是，那日，我看见了穿女装的小正，我忽然明白了，明白了很多事。

　　5岁时，小正对我说，公主千万不要喜欢小正哦。当时的我嗤之以鼻，我说，我有太子小正太就够了，再说，你这么妖孽，我才不会喜欢太监。
　　8岁时，我和小耳打算去游泳，小正说，公主啊，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啊，我不想守门啊。我却笑着说，本公主只和女人游泳。小正似乎欲言又止，我当时以为他想缠着，于是便早早地打发他走了。
　　10岁，小正说，公主，其实我穿女装挺好看的，那时的我正在捣鼓着我的试验，没有搭理他。
　　……
　　……
　　……
　　而现在，我忽然发现其实小正的很多话其实是话中有话，小正说不要喜欢她，是因为她是女人，小正游泳那日的欲言又止就是想跟我说她是女人，小正说她穿女装好看，只是在向我暗示着她是女人，小正说……

　　“公主，对不起。”其实小正你没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我一直认为小耳是个女生，女生和女生之间，我认为我跟小耳比较亲厚，所以我告诉了小耳很多事，却瞒着你一些事。而你曾经给我那么多的暗示，我却从来不在意，我一直以为那是你的玩笑话…

　　“公主可在怪小正？是啊，公主该怪我的，我骗了公主，我还不辞而别，而且…现在我却嫁给了水国皇帝，还是以三千国公主的身份，公主该怪我的。”

　　我也没在意小正特意加重“三千国”的读音，我只是不想她再自责下去，我说：“小正，公主不怪你，公主怪自己，怪自己没有好好关心过你。”怪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你是个女人，却因为我的失误，一直以半个男人的身份生活了十几年。我看了看小正平坦的胸脯，继续道：“所以小正不要自责好吗？”

　　“公主…我是三千国的公主…”总觉得小正变回女人就有点婆婆妈妈的，我笑道：“小正，我一直当你是我的朋友呢！我怎么会怪你。”可是那日，我分明瞧见了小正的身体在颤抖，我以为她是太感动，感动我从来都没有怪她，还坚持当她是朋友。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很多事都是我的误会，当然，这都是后话。

　　那日，小正说：“公主会来参加封妃大典吗？”我本来因为蓝洛箫的行动不打算去看我所认为的可怜的女人的，可是当知道是小正后，我却点头答应了。

　　可是，今天，我忽然想起了很重要的2件事，第一件就是三千国和水国在和亲，还是在冷倾天攻打三千国的时候，另外一件就是以后小耳和小正将会共侍一夫，小耳曾说她不在意蓝洛箫的后宫三千，可是当和最好的朋友共侍一夫的时候难免有疙瘩，而且蓝洛箫还是以小正为铺垫去扶持小耳。
　　所以，今天，我很郁闷，非常的郁闷，郁闷到连东西都吃不下了。
　　“三千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