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分为二》阿狗

19、End

　　终话 End

　　我抱着肩膀一路晃悠，瞅准传达室门牌，腰一软，打斜靠在门框上了。里头看报的大爷翻页的时候顺便看我一眼，拿下巴指了个方向。
　　“据描述有杀气冲天目露寒光双手沾满鲜血的不明人士饿狼一样徘徊在距警察局不到二十米的地段，就是他了？”我抽抽鼻子，传达室的豆浆味儿还挺浓，“怎么把个恐怖分子关这儿了，难道大爷您是……？恕我有眼不识泰山！”
　　大爷嗤了一声，“进来的兔崽子们都是贫的，关你们三五天治治舌头。”
　　我赶紧不出声了，走到小四旁边，扯扯他，“人家腾不出地儿养你，走吧走吧，弄不好回头把你跟这老头儿关一屋。”
　　小四木头似的迟钝。
　　反倒是传达室大爷，怎么看也过了知命之年，耳朵比啮齿动物还灵，我话音刚落，他嗖的站起来，拿报纸卷把小四抽出去，我跟在后面，一路嚷嚷，轻点儿嘿轻点儿。
　　警察局门口，我背对着目送我们的那帮子小民警，眼望前方，向侧旁伸个小手指头，“来，牵着。”
　　小四默然。
　　我主动拉上他的，握了一下，放开。
　　“不管宝子他们怎么说，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就像我相信你一样，给他点信心。我特意赶来这儿就是为了先你一步弄走他们，我知道他们会这么说，呵呵，别问我，这年头私家侦探太廉价了。”
　　小四抬起眼睛，无表情的脸上隐约流露着一点点痛楚的味道，看不真切了。我闭上眼，一滴水珠滑到唇边，“你对我，是真的，我一直感觉着，却没认识到。是我自己错过了……”
　　仰头向天，眨巴眨巴眼，倒流回鼻腔的液体有点儿咸，我迅速抹了下鼻子，“我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在小四越来越崩溃的眼神里，碎碎念终于蜕化成一声仰天长啸，“古睿你这个宇宙无敌晴天霹雳大傻逼！！！”
　　远处，警局的大门果断的碰上了。
　　小四赶在看热闹的人活埋了我们之前，拖着我跑出两条街。
　　我们在陌生的街道放开彼此的手。
　　“我要走了。”
　　“你们局里怎么说？”
　　“人走茶凉，指望他们把我档案像茶叶末子一样抛出来，就圆满了。”
　　“姓李的要整你，你跑得了？”
　　“他现在最想整的是你。我？我玩不过，躲了还不成。他巴不得我滚得销声匿迹。不说了，闪人。”
　　混入人群，淡出四儿的视线，我插在口袋里的手悄悄打了V，对自己最后一招杀手锏满意到家了。
　　以四儿的性子，不折腾死小三家老混蛋！
　　丫的调查我？！
　　丫的打击我？！
　　丫的阴我？！
　　就算你儿子落不进我手里，照样有人能栽他。
　　人群外一辆试图把自己隐蔽在车流里却显然很失败的大奔摇下车窗，我一笑，就这么擦车而过吧，突然改变主意，脚下一顿，高跟鞋画了个圈，猛然回身大喊，“跟踪我很久了的那位帅哥有什么不轨企图请直说你要是当街求婚我未必会答应但是不开口的话我一定会走——”
　　路人的目光刷的齐射向我，见我蹦蹦跳跳用力挥手，目光于是掉头追溯我的目标，转向途中由抽搐过渡到同情，大奔恨不得缩进龟壳里，小三好像在犹豫是不是去摘反光镜上挂着的墨镜。
　　十一月的阳光里，我完成最后一宗罪恶勾当，突然好想好想看看我的小祖母，问她点儿常识，1加0等于几，6加9等于机，3和4加起来，又等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