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 Trek s/p同人］Never rains but it pours》伯**刻

2、恶魔之星

　　U.S.S.‘企业号’——这艘有着优雅线条和雪亮肌肤的银河级星舰由包含舰桥的碟型舱与安置曲速核心的引擎舱两部分组成。如果说碟型舱是负责运筹帷幄的舰长的天下，那么引擎舱就是掌握动力的轮机长的王国。
　　Kirk找到Scotty时，动力系统的国王正钻在几乎将其溺毙的水冷却系统下敲击泵管，一边嘟囔着对他那来自Delta Vega的外星伙伴发牢骚。
　　“我对这艘船了如指掌，这才不是什么技术性问题！”
　　“噢，我的宝贝之所以罢工是因为她太热了，没法再承受了！”
　　“你还站着干什么？你亲眼看到了故障却还不知道它是什么吗？快给我把扳手拿来！”
　　最后一句显然不是针对Kirk的。不过Kirk还是好心地将扳手递过去。
　　像历任的轮机长一样，苏格兰人将引擎照顾得很好，也像所有的苏格兰人一样，Scotty发脾气的次数跟他喝的酒一样多。
　　“见鬼！我要的是2号扳手！而你给我的是个什么鬼？！”工程师怒气冲冲地从庞大的金属水管下探出脑袋，等到看清楚坐落在笔直裤管金色制服上的英俊脑袋后，两道倒竖的眉毛毫无过渡地转换成一个受宠若惊的诧异表情。
　　“我听说引擎出了点小问题。” Kirk开了个头，将剩下的专业部分交给轮机长。
　　“小问题？”Scotty艰难地挪动身子钻出来，抬起衣袖擦拭汗水，“不，她完全没问题。”
　　没等Kirk提问，Scotty接着说：“有问题的是我们所处的位置。”轮机长指指舷窗外逐渐变大的红色行星，“来自星球的引力太大了，我的宝贝光是强忍着不凑上去来个烈焰焚燃的吻就已经竭尽全力啦。”
　　引擎过热所带来的动力丧失以及由此而产生的严重后果就算不是工科绩优生的Kirk也心知肚明。“你是在暗示我下令再来一次曲速核心大爆炸吗？”对于上一回不愉快经历的联想令Kirk皱了皱眉。
　　“问题没那么严重。”轮机长搓搓手，带着一种令人生气的兴奋说，“只需要制造一点小小的、小小小小的助力来推动我们离开轨道，我们的美人儿就可以像挣脱牢笼的鸽子一样自由飞翔了。”
　　“你指的助力是哪一种？”
　　“一次小爆炸。只需要一个曲速核心的当量就可以把我们送到星舰议会的VIP席上。” 、
　　“你确定不是审判席？”
　　曲速核心弥足珍贵。Kirk可不敢保证随随便便把它当成C4炸药使用不会招来星舰议会的非议——虽然他不在乎——尤其是对劣迹和功勋同样巨大的自己。
　　三个月前，Kirk就因为在‘小林丸号’的实战测试中作弊被送上星舰议会的法庭。当时站出来指控他的正是瓦肯教官Spock。
　　‘你完全没有理解这个测试的用意。’法庭上，瓦肯人说教式的口吻以及自以为是的傲慢态度令他恼火，但真正让Kirk暴怒的还是Spock以那种瓦肯人专属的冷酷坚硬的语气谈及他的父亲。
　　‘你惧怕死亡的原因是因为你的父亲是在战斗中阵亡的吗？’
　　噢，Shit！就算他们在后来的并肩战斗中建立了相互理解；Kirk还主动朝Spock伸出了代表友谊的橄榄枝，也不代表他就会因此放弃拉瓦肯大副下水的大好良机。
　　如果这一次需要站上审判席，那将会是他们俩。
　　Kirk一边想着，一边大声说：“真是个好主意！Scotty！不过我还得跟大副磋商一下细节。”
　　“等一下！舰长！”
　　轮机长止住Kirk急急忙忙朝高速电梯走去的脚步，提出了一个直白得即使脸皮厚如钍瑞铌合金的James T Kirk舰长也为之面红耳赤的三八问题。
　　“说到大副，冒昧的问一句，昨天晚上你们两个在床上都干了些什么？”
　　在这个早晨的后半部分时间里，Kirk掌握到一个真理：宇宙中的所有种族——不止人类，都对八卦格外热心。事实上，还没到中午，‘舰长昨晚在大副的床上’的流言就传遍了整艘星舰。
　　对于流言，Kirk的态度是：不讨厌——恰到好处的绯闻正说明了卷入其中的主角的魅力、抢手以及高不可攀的受欢迎程度，同时意味着更多的美妞和艳遇，但他的大副似乎不这么想。
　　午餐时间，当Kirk舰长神气活现地穿梭在食物与星舰成员的窃窃私语间时，Spock以其瓦肯人的敏锐洞察力注意到：围着舰长打转的人数明显增加了。其中一半是雌性，另一半——即增加的部分——则是雄性。
　　这个发现让Spock微微抬了一下眉。
　　交织着欲望与猎奇的目光仿佛一场蠢蠢欲来的特大号飓风，而身处暴风眼里的中心人物却毫无自觉，看见Spock时，还咧嘴投来一个傻乎乎，看起来蠢透了的微笑。
　　幸好现在不用指挥星舰。
　　Spock在心里给James T Kirk打了个×，转身朝餐厅的另一头走去。虽然另一个Spock早以其睿智精明的过来人经验告诫他：‘让情感引导你做出最符合逻辑的决定。’年轻版的Spock却仍旧无法控制住想要深入观察与评判Kirk的念头。
　　‘判断将会共度人生大半部分时光的伙伴是否值得追随是符合逻辑的。’Spock属于瓦肯人的那一半这么说。可是观察得越多，他的疑问就越多，想要了解的也更多。瓦肯大副的感受与‘企业号’上暗中流传着的一种说法不谋而合：Kirk舰长就像纯度最高的罗慕伦禁酒。你尚未靠近，便开始沉醉，当你开始苏醒，却忍不住再度抓起酒杯，直到变成彻头彻尾的酒鬼。
　　Spock的族人从没有成为酒鬼的先例，但对象如果是Kirk则另当别论。Spock对于人类舰长费尽心思的示好举动并非坚如磐石不为所动——接受Kirk的共饮邀约便是流淌在瓦肯大副体内1/2人类混血所开的恶质玩笑。
　　Spock的视线回到Kirk身上。后者在拒绝了第三名男性队员的搭讪后正不胜其烦地站起身来，于所有人的注目下穿过大半个餐厅朝他走来。当Kirk舰长在他的大副兼科学官的身边一屁股坐下时，周遭响起一阵隐含复杂情绪的轻微骚动。
　　“Spock先生，关于Perseus β，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Kirk与Spock三十分钟前在舰桥就是否有必要用曲速核心制造爆炸有过一次激烈的争论，虽然最终大副勉强同意了爆破的建议，但由争论带来的隔阂却使两人都觉得再次交谈有点艰难。这也是Kirk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开启话端的原因。
　　在餐厅里谈公事可不专业。但对Kirk用意略为察知的Spock并未煞风景地予以指出，而是选择在记忆库里搜索更多的关于Perseus β的信息。
　　他记得……
　　NGC 1275星系在过去是从未曾被探索过的□□。在地球上，人类赋予她一个更富浪漫情怀的名字——英仙座。传说由英雄Perseus斩下Medusa的头颅之后化成的粉色天体是两个截然不同星系之间的一个壮观碰撞，有着极为特殊的排列形状与危险射线。
　　此刻牢牢吸桩企业号’导致其引擎过热的罪魁祸首，正是蛇发女妖那长着任何人只要看一眼就会变成石头的魔眼的头部，神秘莫测的红色食变星Perseus β。
　　恶魔之星。
　　即使是在瓦肯科学院，关于这颗魔星的资料也少得可怜。在瓦肯历史上所能够追溯到的古早记录里曾有过对该星体存在智慧生命体的大胆推断，然而，随之而来的一连串失踪报告，似乎让最执着的瓦肯星际冒险家都放弃了对Perseus β的探索。
　　Spock再一次告诉他的舰长：没人了解这颗被重重谜团包围着的红色行星，也没人知道这儿是否确实有生命体存在。但有一点非常肯定：如果古代瓦肯人的推断成立，那么‘企业号’的爆破行为将会是一场屠杀。
　　“嘿，放轻松，伙计。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先用重力传感器对星球表面做一次扫描。” Kirk爽朗地勾过大副的肩膀，用力压了一下，同时保证他绝对没有想要成为小Adolf的念头。
　　显而易见，Spock对这种类似于‘嗨，哥们’式的友好表达方式敬谢不敏。‘过多的肢体接触有失礼仪并且不够庄重。’——大副试着向舰长提出谏言，在此过程中，纯属意外的，瓦肯人尺寸偏大的尖耳朵擦过了Kirk舰长的嘴唇。
　　顿时，餐厅里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刀叉落地声。
　　Kirk感觉到掌心下的身体猛地绷紧了。视线所及之处人人都将餐具丢到了地上，差点令他以为这是某种太空里最新流行的用餐习俗。
　　星舰成员们的过激反应让Kirk生气。所以当一个年轻的新队员走上前来时，迎接他的是两道冷如坚冰的瓦肯视线和一对喷发着怒火的湛蓝眼睛——来自不同对象却同样释放着咄咄逼人威压迫力的眼神宛如冰与火，迥异而又水乳／交融地传递着同一个讯息：‘哪里来的搅局者？！！’
　　如果深究让两位酷好互相抬杠的长官保持高度一致的原因，没有挑选在一个适当的时机与地点出现的新兵将会发现：Kirk舰长把他错认为是又一个不自量力企图攻陷瓦肯堡垒的挑战者，而Spock大副则相信他是众多想要爬上舰长的床的敢死队中的一员。
　　新兵犹豫了一下，意志坚定地没有撤退。虽然声音颤抖，虽然盘踞在鼻子正中央的那颗青春痘红得跟什么似的，但年轻人仍竭力保持口齿清楚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愿望——请求一个Kirk舰长的签名。
　　看起来George Kirk的儿子、星舰学院的坏小子、喜欢和漂亮姑娘乱搞的花花公子，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Super Star。James T Kirk为这个认知咧开了嘴。
　　从通讯频道里传来的紧急呼叫让Kirk不得不略带几分遗憾地拒绝了自己的崇拜者。两名高级长官扔下餐盘迈向舰桥，在走廊里险些撞上步履匆匆的McCoy医生。
　　医生将他那狂妄自大的知心密友兼舰长拽到一边，以明显不希望被第三者听见的音量向其低声报告着什么。Spock一直努力避免做毫无根据的臆测，但当看到他的舰长在听完医生话后一瞬间露出的邪恶笑容却不由自主地生起一种正被人算计的感觉。
　　Kirk舰长在接下来的路途中显得愉快异常，又一次向大副发出共饮的邀约。
　　“在被明确告知酒精对我无效的前提下，您的提议令人费解。”
　　如果不是对瓦肯人的说话方式有深入了解，Kirk一定会以为这是一次无情的拒绝。现在他知道Spock只是在就事论事。
　　“在地球上，朋友间经常会一起坐下来喝点什么，没有任何目的的。”
　　对于未经通知就被归为朋友一事，Spock抬高浓黑的眉毛表达了一下小小的意外。
　　Kirk假装没看见。
　　等到达成共饮约定的两人气氛融洽地进入舰桥时，Uhura 已经等急了。黑美人瞥了两人一眼，对舰长得意洋洋宛如十二岁孩子得到玩具般的表情容忍而又无奈地摇摇头：
　　“我想你们有兴趣知道，控制台刚才截获了一段古老的无线电波。虽然有静电干扰，但那听起来像是一个求救信号。”
　　“鉴于Uhura中尉在讯号课程中的优异表现，她的推断是值得信赖的。”星舰学院的前教官‘企业号’现任大副如此评判道。
　　就算Spock不说，Kirk也从没怀疑过Uhura在专业上的能力，但对正在星球引力井中越陷越深的‘企业号’来说，这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严峻的形势令Kirk收敛起笑意。
　　“舰长，重力传感器传送回来的数据显示这是一颗M级行星，大气中含氧量为14%，引力为地球的5.5倍，极度干燥。”Chekov将传感器发送回来的画面放到大屏幕上，舰桥上的众人终于得以一窥Medusa深藏在不祥传说下的真实面目。
　　赤赭有如鲜血，泛黄有如尸骨。
　　蛇发女妖在近距离下彻底失去了她致命诱惑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犹如异星战舰的风化岩石。强劲龙卷呼啸着刷过星球表面，铁锈色尘沙亦随之盘旋飞舞，像一群愤怒的鬼魂发出阵阵哀鸣嘶吼。
　　“距离我们彻底丧失动力还有多久？”
　　“据我推算，十小时。”
　　俄罗斯天才少年的回答让Kirk绷紧了下颚。时间紧迫，想要在偌大的星球上搜寻呼叫救援的生命体无疑是天方夜谭。年轻舰长的蓝眸游移着，开始下令：
　　“Uhura。找到电波的确切来源。”
　　面对指挥官的果敢命令，Uhura露出犹豫之色。“电波时断时续，我可能没办法精确到点，但我可以把范围缩小到十公里以内。”
　　“这已经足够了。” Kirk把脸转向舵手，“Sulu先生，给你十分钟组织一支搜救队伍。”
　　舵手点头并表示只要五分钟他就能把一切都办妥。
　　Kirk接着把视线投向Spock——他的大副，后者仿佛预感到什么似地转过身来。
　　视线穿越舰桥在空中交汇了。
　　“Spock先生，现在舰桥是你的了。”
　　“这听起来不是一个明确的指令。”瓦肯人提出异议，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弥散着拒绝的气息。
　　Kirk知道想要说服一个瓦肯人就像试着把一头大象穿过针眼，不过他自有办法。“那听听这句怎么样：Spock先生，在我进行搜救期间，由你代理执行一切舰长义务。” Kirk一口气说完，有力地对以上内容加以总结：“这是命令。”
　　瓦肯人对命令也许会无条件服从，但是...
　　“星舰规章第十九条，舰长不能在没有武装人员的陪同下行动。”Spock走到Kirk跟前耳语道：“我确定这是现今就已存在的规定，而不是什么未来的第八百八十九条。”
　　“你在开玩笑？”
　　“如您所见，我也是有幽默感的，”Spock的唇线弯成一道最接近于微笑的曲弧，“并且我知道您一定不会遵守，所以我决定一起去。”
　　Kirk被瓦肯人流畅、低沉的嗓音迷惑、对方潮热的鼻息让他心猿意马，他差点忘了自己的初衷，但是理智及时回来告诉他：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企业号’需要一个强硬果决的代理舰长。
　　“说到武装随扈，我个人更加偏爱Sulu先生的剑术。”Kirk朝Sulu挤挤眼，以轻浮的态度拒绝了瓦肯人的好意。“而你，Spock先生，呆在这儿。”
　　“我不认为瓦肯掐脖术会输给笨重的冷兵器。”
　　“下次有机会，我可以为你们安排一场对决，不过现在…”Kirk朝高速电梯走去，示意交涉已经结束。“我们要出发了。”
　　“舰长。”
　　Kirk回头，看见心不甘情不愿的代理舰长朝他展开了一个标准的瓦肯式问候手势。
　　“Live long and prosper，别忘记我们还要‘再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