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48章 ...
-
就像是心底某个已经被认定的事实突然出现在眼前一样，略微的惊讶之后，便再没有多余的感觉。夏野谨慎地踩着楼梯的扶手，借着手腕的韧性将身体甩上三楼。厚重的深红色地毯掩盖了脚掌落地的轻微声响，薄薄的灰尘浅浅地弥漫了一会儿后又缓缓飘落回去。趁着积尘飞扬的瞬间跃上靠近森林的窗台，夏野仗着越发迅捷的速度几乎没有留下半点儿痕迹。
一楼的大门处传来毫不掩饰的响声，数条人影快速地进进出出，将家具之类的物件搬进来一一摆放整齐。夏野眯起双眼往楼下的大厅看去，正巧瞥到辰巳指挥着两个人抬着一樽外形巨大装饰华丽的棺木进来，其中一个正是已经变成了尸鬼的小彻。
这似乎有些不对。夏野隐蔽了身形，待在原地安静地思索着。无论是身为人类的小彻还是身为尸鬼的小彻都已经死了，这是自己亲眼所见。可如今看来小彻并没死，但却已经转变成了尸鬼。可小彻被变成尸鬼是在桐敷沙子一行定居兼正之后的事情，现在的状况和记忆里的情形似乎有着很大出入。
或许这里是个类似于平行空间的世界？夏野微微皱起眉头。这样来看的话，躺在那樽棺木里的极有可能就是桐敷沙子！想到那个身材娇小却间接害死小彻、害死自己、让父亲在目睹自己的死亡之后崩溃疯狂的尸鬼头领，夏野难以克制地生出杀意。
如果，我就在这里杀死她，以后的一切是不是就此没有了？紧紧地抓着窗台的边沿，夏野的大脑急速运转着，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突然充溢胸口的暴虐。是的，没错！只要杀死那只在将来会给外场村带来无数灾难的尸鬼就好了！
辰巳带来的搬家队伍在夏野计划着如何杀死桐敷沙子的时候将屋里微带薄尘的家具重新打包，换上全新的一套。巨大的棺木被安置在起居室正下方的暗室里，夏野仔细分辨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暗室的入口在哪儿。
楼下众人动作很快，两辆货车的东西在天亮之前就已经全部整理完毕。辰巳大手一挥，命令小彻留在暗室里照顾棺木后，便带着那些人趁着天还没亮早早离去。
夏野依旧保持着躲藏在暗处的动作等待天亮，直到确保辰巳那队人马的车已经开出外场村的地界，待在暗室的小彻也早已陷入深眠之后，他才站直了身体，小幅度地晃动手脚缓解略微发麻的四肢。
虽然被亚历克训练出来的耐性为夏野提供了便利，但却无法缓解因为长时间肌肉紧绷而引发的短暂不适。扶着窗台站了良久，夏野这才缓和过来，逐又小心翼翼地往楼下走去。
金属的旋转楼梯并没有发出太过明显的声响，夏野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慢慢地挪到暗室的入口处。他伸手在颜色相同的木质地板上摸索了很久，才找到一个触感略显不同的地方，费力拉起来，露出下方的水泥台阶。
暗室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阴冷潮湿的味道，夏野走下台阶，小心地将入口合上。全封闭的黑暗之中没有太多的光源，即使是夏野也不得不用手扶着墙壁缓慢前行。好在双眼逐渐适应了黑暗，开始勉强能够分辨得出大致情况。
水泥的台阶并没有很长，夏野很快就看到了那樽被他盯上的棺木。那樽棺木就这样静静地横在暗室中间的地上，在空旷的暗室之中显得孤独又傲慢。棺木的一旁放着长沙发，小彻此刻正平躺在上面，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看上去就像才死去没多久的样子。
夏野走到沙发前注视着这个在自己初来外场村时给予过多番照顾却在家人被威胁的时候哭泣着袭击自己的男孩，在要怎么处理他的问题上犹豫了片刻，夏野最终决定先杀死棺木里的之后再纠结。
棺木的盖子异常的重，夏野推了半天才把它完全推到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声。夏野的动作顿了一下，等到暗室里再没有回音时，才伸头往棺木里看去。棺木里确实躺着一具身体，但那并不是桐敷沙子，而是夏野！沉睡中的夏野，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夏野，和自己不同的夏野！
夏野曾在一篇恐怖小说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当你往棺材里看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你自己的脸。实际上，当你亲身经历这种事的时候，感觉更加诡秘，却也很是微妙。然而在这一刻，身体似乎比情感更加迅捷，夏野不由自主地向躺在棺木里的人伸出了双手，试图掰断对方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猛烈的攻击从侧后方向袭来，夏野一个扭身躲了过去，可脸颊依旧被对方挥动拳头所带出的风刮得生疼。野兽般金黄色的瞳孔像能够聚光的宝石，在黑暗之中发出光亮。夏野一手护着自己以防被对方偷袭，一手拔出匕首毫不迟疑地抢先攻了上去。
轻微的呲笑声仿佛正在引诱猎物的响尾蛇，夏野瞬间汗毛倒竖，整个人就像一只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样往台阶的方向窜去。然而猎人绝对不会放过他这明显示弱的动作，还没等夏野踏上台阶，他的背脊就先贴上了旁边的墙壁。
巨大的冲撞力让夏野瞬间扭曲了脸，五脏六腑不断地翻搅着让他只想把空空如也的胃整个儿翻过来。时隔那么久之后再一次经历这种被制住的无可奈何，夏野除了愤怒之外，更是心惊。
“我还以为是沙子派来送死的，没想到竟然是意外收获啊！”极有特色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拂过夏野的耳边，不甚熟悉的语调却让夏野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一点点，“一年不见，夏野你该不会忘记我了吧？”
原本卡住脖颈的手忽然松了开来，对面的杀气逐渐消隐无踪，夏野用空闲的那只手揉了揉被弄痛的脖子，好半天才找回发音的感觉。面前的身影兀自站在离夏野不远的地方，看着他手上依旧紧紧握着用来戒备的匕首，调笑着说道：“人狼单这样可是死不了的啊！你我可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也没想到我们竟然都还活着。”夏野微微偏过脸，暗自翻了个白眼，“而且，现在还不止一个我。”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4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