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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错 ...

  •   孟紫岚成了陈玄的情妇,快乐的同时也经历着矛盾的折磨。陈玄是她心里的神,为了他她甘愿放弃一切,另一方面,陈玄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对孩子的责任使他不能像孟紫岚一样爱得火热而投入。孟紫岚相信他不会让她永远处于无名份地位,相信他会给她一个交待。但是一想到孩子,她的心不由地一陈难过。陈玄非常爱儿子,为了他可以放弃任何东西,但是对孟紫岚的爱同样炽热,选择爱情还是选择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他一直犹豫不决。

      有时孟紫岚问:“你准备把现在这种情形拖多久?”

      他说:“不会太久,等孩子大一点,能离开她了,我们就离婚。”

      “多久?”

      对这个问题,陈玄开始一不肯作出明确答复,孟紫岚不好强问,只能慢慢地挨着。在工作上,两个人的配合当然比以前更默契。随着工作的深入,孟紫岚惊奇地发现陈玄的另一面——霸道和独断专行,他非常在乎作男人的威严,不允许她和他争执。在他看来,女人应该克守本份,工作上作男人的助手,生活上作男人的安慰。孟紫岚是个活力充沛的女人,喜欢创意,在工作上总想提出自己的建议。陈玄有时会很高兴地接受,有时则不屑一顾。在同职员如何处理关系方面,两个人的想法更是大相径庭,孟紫岚主张协作化的领导方式,而陈玄则习惯于强权,推行“顺我者昌”的政策,处里几个和他学历相当的职员私下里常对他不以为然。他重能力,但是他所谓的“重”是在以他为中心的前提下的重视,不太喜欢听从别人。孟紫岚从实际效率的角度认为建议很好,应该采用,而陈玄则很不高兴,认为她是有意搞对立面,和别人一块反对他。逢着高兴的时候,孟紫岚一面打趣,一面巧妙的把他的大男子主义轻声责备一番。但是随着矛盾的增多,这种心情越来越少,在不知不觉中,她站到反对他的行列。表面上,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约会时,陈玄照样提出性的要求。满足后,他抽着烟,兴致勃勃地谈单位的事情,谁有升迁的希望,谁一辈子也别指望,好像手里的棋子,随意摆弄。在单位里,他是最年轻、也是晋升最快的人,所以很有成功感。有人曾用“一等男人有花有家”的话来开他的玩笑,他则经常哈哈大笑,表示不屑一顾。有一次私下却对孟紫岚说“大部分成功的男人,都年轻漂亮的情妇,否则成功美中不足。”

      孟紫岚心里发胀,不满地问:“我是你的情妇啊!你倒底要让我作到什么时候?”

      “十年吧。”他说:“你知道,再婚的人对婚姻很慎重,不敢冒险。你年轻、活泼、美丽、聪明,而我比你大十岁,十年之内你要是不爱我了怎么办?你可以提出离婚,我呢?我该怎么办?这是实情,任何人处在我的位置上都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我说十年,其实只是个概数,也许不到十年,只需要二、三年,只要我确信你是我的,别人抢不走,那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再说,孩子现在还是哺乳期,法律不可能把他判给我,再过几年孩子大了,就不会有这个问题。到时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十年里会发生多少事情!她可以遇到多少男人,重新开始多少感情,他不知道吗?孟紫岚凝视着他,有些晃然,有些迷惑,更有些心痛。他的话不无道理,不过那都是他单方面的考虑,自始至终都在为自己打算,环绕一圈,他现任的妻子,他的儿子,她——孟紫岚都成了他敌对的对象。

      渐渐地,孟紫岚脸上的笑容少了。以前,她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不抽烟,不喝酒,时常作煅炼,加上青春年少,有着光洁的皮肤和健美的身材。现在她学会了吸烟,累的时候、忧郁地时候、烦心的时候,吸得更多。对工作以外的一切都报着麻木的态度。

      陈玄手中有一个项目,做得很大,关系到很多部级单位,以及一些沿海城市,为了充实力量,院里从一个高科技公司借来何雨峰和他一块负责这个项目。听说他是毕业于清华大学的硕士,在美国呆过几年,英语非常好。李局长曾经和他在国外有过接触,对他非常器重。一个星期以来,大家都在谈论着从创新公司来帮忙的这个人。孟紫岚清楚地记得初次见他的情景。

      那天晚上六点,办公室里的王琳,江苏苏,小祝和孟紫岚几个人聚到酒店的大厅里,一边闲谈着,一边等着院长和客人们到达。大约十分钟后,一辆崭新的黑色德国大众车停在大门口,李局走了出来,他后面跟着一个身材削瘦而颀长的年轻人,从容不迫、潇洒自然,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他的嘴上衔着一抹和煦的微笑。好像不是来参加什么宴会,而是于阳光明媚的早晨,在花香扑鼻的草地上散步一样。夜色那深沉得背景又赋予了他一种深沉和庄重,大厅里辉煌地灯火似乎都不敢于之抗衡,而悄悄的黯然失色。从他是的目光里透出一股独特的神色,是那么的干净,干净地不象从人间走来,而像踏着清风夜露来参加精灵圣会的晚神,披了一身的月光,静静地立于松间石上,任繁华、喧器从脚下匆匆流过------当时究竟他们说了些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觉得胸口好像被谁撞了一下似的,钻心的疼。

      何雨峰工作出色,善于体谅别人,很快赢得了大家共同的欢迎和喜爱。他受过很好的教育,有着丰富的工作和人生经历。他也离过婚,但是能从容地面对婚姻地失败,和前妻的关系处理的很好。他有一个儿子,十一岁,和前妻住在一起。他时常和儿子通通电话,或借出差的机会回去看看。可以想像,他曾经是个好父亲,好丈夫。他和前妻共同生活了十年,可是还是从容的分了手。离开家的时候,身无一物,他把一切都留给了前妻和儿子,自己只身来到北京闯世界。一晃就是三年,他一直一个人过着。到这个单位后,他不避讳自己曾经离过婚这事实。却也从不谈以前的事情。即使有人开玩笑地问,他也只是哈哈一笑而矣。谈到前妻时,谈到最多的仍然是她的种种她处。好像他们仍然还在热恋着。

      时不时的,他会组织同事们出去打打球,游游泳什么的,这和陈玄紧绷的工作方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家都喜欢和他在一起,连其他办公室的人也时常借空闲的时候住他们的办公室里跑。时常会听到从他们的办公室里传出快乐的笑声。其他的主管很羡慕,但是由于他人缘好,没人会说他的不是,反而和他处得很好。他们也喜欢听他侃侃而谈,并积极响应他的号召,和他们一块出去疯。

      何雨峰在单位帮忙的那段日子是整个部门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好像每个人都年轻了,工作的积极性也大大地提高。职员们乐意和他一块加班,这成了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陈玄和孟紫岚的办公室和何雨峰的办公室只隔着一道墙。何雨峰有时候会到陈玄的办公室和他商量一些事情。每当这个时候,孟紫岚下意识地会找借口离开,或者,不管何雨峰说什么,一概低着头,表现地冷冷淡淡,漠不关心。何雨峰只当她天性如此,也不放在心上。

      随着工作的交叉,孟紫岚不可避免地和何雨峰接触的机会增多。她不得不和他一块出外会外宾,联系各种事宜。有时还得一块出差。何雨峰也开始认真观察他身边的这个古怪的小女人。她有张孩童般可爱的脸,爱笑,好动,喜欢和同事们在一起开玩笑,也乐意参加他们的活动,敞开了心扉愿意接触任何一个人。工作的时候,又非常买力,显然是陈玄不少或缺的助手。可是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和他说话的时候,故意绷着一张脸。在工作上,她从来没拒绝过他的什么请求,闲下时,她立刻飞得远远的。而她和陈玄说话的时候,却是另一张表情,仰着脸,非常耐心,非常认真。好像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旨,立刻得到执行。闲暇时,她的时间也是陈玄的,她宁愿安安静静地听他说那些令人在休闲之余感到不舒服的话,也不愿意主动走过来加入自己这一边欢笑的行列。可是如果自己恰好不在,她就像小鸟一样飞了过来,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

      孟紫岚一直注意着何雨峰的一举一动。她发现自己独自静坐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寻找他的笑声。那笑声很富有特质,柔软的南方口音中,夹着一丝淡淡地忧郁。为什么要忧郁,难道他还在思念着前妻。他的前妻是什么模样的,为什么令他如此着迷?几年的分别竟不能抚平他心中的伤恨吗?将来谁会幸运地被他爱上?对那个爱上他的女人来说,这会是怎样一样幸福啊。而自己呢,满身的污秽,怎还有得到他的渴望。她甚至不敢抬起头迎接他的目光,怕一不小心会在他那清澈的目光里暴露无遗。那时,他会怎样认为她呢?不,太可怕了。她宁可把这份爱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也不敢承受他对她的思考。

      九九三月份,他们组织了一个关于中国科技历史的国际会议,在北京召开。参加会议的有来自世界各的学者、知名人士达二千余人。会议期间,陈玄负责大会的总组织工作,其他人在何雨峰的带领下负责要人在京的活动安排。孟紫岚一边是陈玄的助手,一边负责一位来自德国工程学会的主席,忙得不可开交。陈玄对她的期望很高,希望她能通过每一次机会来锻炼自己,从中获益。所以凡交到她手里的事,必要亲自己过问。但是她的英语水平不高,在和这个德国人接触地过程中,她感到有些困难。陈玄实很忙,偶有闲暇,也不能听她事无钜细地复述交流过程。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用生涩地语言去交流。任何一种技术都需要努力和时间的积累。孟紫岚的书面英语也许还过得去,但是掌握口语不在一朝一夕。她经受了许多磨练,既快乐又痛苦,就像一位即将作母亲的女人,爱着并痛苦着。何雨峰觉察到孟紫岚的尴尬,总是主动为她解围,和蔼可亲,不让人难堪。

      结束之前招开宴会,要人加上中方陪同,有八十多人。院里领导各作一桌的主陪,何雨峰虽不是院领导,不过他的资格使他顺其自然地成为主陪。孟紫岚很庆幸,她负责的德国人在何雨峰的一桌。

      席间,何雨峰应付自如,风度感染了在座的人,大家快乐地交谈着,挑刎地德国人也不再因语言不通而悒郁不乐,和何雨峰热烈地交谈,中国的古文化、美国的风土人情、德国的现在,等等。孟紫岚竖着耳朵竭力抓住谈话的内容,不肯轻易错过机会。当她对谈话的内容不解时,何雨峰有意无意地把内容复述一便;当她微微点头表示听懂时,他报以赞许的一笑,她找到了信心。一场如同上外文课似的谈话,逐渐变得饶有兴趣。有时,为了鼓励她说话,便把话题转移到她的身上,借机夸她好学。上司的亲睐很容易得到共鸣,外宾们也用清晰的英语和她交谈。
      但是她还是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当何雨峰对在座人说:“她是个爱学的小女孩,说不定等你们下次见到她时,英语比我还好。”

      她接道:“he is a liar。”话一出口,在座的人脸色均变,何雨峰吃惊地看着她。她本意是想说:“he is joking of me(他在打趣我),”却说成“他是个说谎的人”,顿时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幸好何雨峰及时解围,谈起别的话题。如果能马上消失,她一定会飞似地跑开。但是她不能,对于一个外交人员,除了语言,还有礼仪,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中国。在语言上失败了,但是不能再在别得方面失败,她强压着眼泪,艰难地煎熬着。

      宴会刚一结束,她飞也似地跑回宾馆,躺进房间号啕大哭。

      不一会儿,听到有人敲门,她以为是陈玄,便打开了门。可是门外站着的却是何雨峰,又一见是他,孟紫岚慌忙关住门,心里喊着“不,我彻底得罪了他,再也没脸见他了。”

      何雨峰在门外站了几秒钟,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住在孟紫岚的隔壁,几天来,每当晚上躺在床上,她唯一的爱好便是听他的声音,有时他不停地走来走去,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有时好像给谁打电话,说话的声音又温柔又亲切。此时无心思听爬在床上不停地抽泣。当着众人的面说他是个“说谎的人”,谁也不能容忍,换成陈玄,当时一定会给她脸色看,可是何雨峰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便不再理会。刚才他来这里是干什么呢,也许是责备吧,不过,像他那样一个温和的人只怕不会这么做,那是来安慰她了,可是,越是安慰她越羞愧难当。她决不要再见他了,于是站起来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刚打开柜子,不禁犹豫起来,“难道真要一走了之?孟紫岚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遇到困难从来只知道面对,不知道躲避,今天怎么变得怯弱起来?是爱他至深么?爱情竟使你变得这么愚蠢!”

      想到这里,她擦了擦眼泪,鼓足勇气按了门铃。何雨峰打开了门。

      她红着脸,说:“对不起,请原谅我在席间犯得错误。我不是有意的。”

      “进来再说好吗?”他为她拉了把椅子,自己在靠近窗子的地方坐下。他凝视着孟紫岚,见她的脸色很悒郁,腮边挂着泪珠,便温和地说:“刚才过去并不是指责你,只想对你说,不要要介意这种小错误,学语言的人没有不犯错误的,重要的是有坚持的毅力,这样才会长进。以前在国外,我的发音也不好,好在房东老太太不介意,总是耐心地为我纠正,时间久了,就好了。”

      “是吗?”她抬起头,轻声问。
      “当然。”他说。

      “但是,在那么多外宾面前,他们都是国外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外国人也是人,也会用脑子想。大家认为你和我开玩笑,不会当真的。”

      “你也这么认为吗?”

      “当然”。他微笑着说。

      他的笑总是很鼓舞人,孟紫岚轻松了许多,语调变得明快,开始向他请教经验。何雨峰直言不讳,提了很多有益的建议,对孟紫岚帮助很大。

      会议结束后,孟紫岚成了何雨峰的学生,却始终不敢有非份之想。作他的学生,和他天天说会儿话,她已经很满足,不敢奢望其他的东西。

      何雨峰有个女朋友,叫古芊芊,是他的学生,长得很美,大家出去玩得时候,总是随在他的身边。见过他们的同事都说两个人是天生的一对。时常,两个人手挽着手,一块来一块走。古芊芊比何雨峰小九岁,身边围绕着众多的假求者,却只对何雨峰情有独钟。这一发现让孟紫岚既欣慰,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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