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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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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阳十六岁的生日赶在了周六,他果真没有像头几年那样铺张浪费,兄弟成群地大肆庆贺,只叫了几位铁哥们,下馆子订个包间热热闹闹一场。
在座的除柳一苗外,林莫谁也不熟,只隐约记得对面两个高个子男生是经常和秦阳打球打架的,另一个黑黑瘦瘦的好像是隔壁班的,还有一个不论块头还是体型都惊人的是位高年级学长。
席间林莫只是低头吃,不像那六个人,一人一瓶干得痛快。
许是气氛太浓烈,壮实的学长突然嚷嚷起来,“来来来,表弟也干一杯嘛!在座的都是你哥,你就不要拘泥了嘛!”说着果然倒了一大杯满满的啤酒,上面白花花的泡沫不停往下翻滚,一伸手就要挨上林莫的鼻子。
周围一瞬噤声,林莫淡定地放下筷子,站起接过。
秦阳吃惊的样子在林莫看来有一半是欣喜,他笑了笑,轻轻一碰学长的杯子,对着秦阳道一声“祝你生日快乐”,仰头咕咚咚喝尽。
动作干净利落,气势豪迈大方,与平时温顺乖巧的三好生模样天差地别。
静默一秒后,秦阳率先反应过来,举起手里的杯子大笑道:“好样的!真不愧是我秦阳的人,来,哥也干!”说罢,搂过林莫的腰一饮而尽。
全场顿时活跃,少年们真如燃烧不尽的火焰,持续高涨的情绪让一向冷淡的林莫也跟着放纵一把。
待众人醉熏熏散尽,已是夜里十一点。
林莫半扶半抱着眼都睁不开的秦阳,拦一辆出租车费劲坐进去,报出地址后疲惫阖目。
秦阳酒后不乱性,也不胡言乱语,安安静静睡在一旁。
夜风穿过半敞的车窗,带来清爽凉意,司机大哥很有情调地哼起夜来香。
林莫其实清醒得很,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平日滴酒未沾的他今天竟能千杯不醉,也许真是高兴,也许,他醉不了。
众人皆睡,吾独醒。
这便是寂寞,身边的人看似触手可及,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却是遥远到没有距离的彼岸。
越想,就越是空虚。
小时候父母不常在身边,偌大的房子除了按时打扫的钟点工,就只有一堆堆冰冷奢华的家具。
所以他读很多的书,去学很多的东西,他了解自己其实是个平凡的普通人,他要比别人努力十倍甚至更多才能换来喝彩及瞩目。
他不是什么天才,当初的跳级考试他也不过只有五成把握,他告诉自己,成功了,就能成为秦阳身边的一个。
他想过失败,可失败了又能怎样?他还是林莫,还是那个人的表弟。
就如同这个名字,父亲的姓加上母亲的姓,简简单单两个字,便是证明他一生的存在。
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林莫葛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晶晶亮的眸。
“不睡了?”
“我想亲你。”
“别闹,快到家了,回去再说。”
“我想亲你。”执拗而又强硬的语气,秦阳欺身压近,也不在乎司机大哥自后视镜里投来的异样眼神,发狠地吻。
林莫不反抗,多年的相处让他明白,越是挣扎,就越能激发兽的野性。
几十秒后,秦阳才喘息着分开。
再看林莫,也是一脸潮红。
司机大哥不再哼夜来香,抓着方向盘的手上青筋暴起,表情犹如壮士赴死。
车子开进小区,稳稳停在林莫那栋高级公寓的楼门前。
结算完车钱,林莫正要关门,就听司机大哥幽怨自语,“他是女的,他是女的,他绝对是春哥二号……”
林莫笑喷,关上门趁车子未开走,抛话道:“大哥,我是男的。”
轰——
黑色现代绝尘而去,眨眼消失。
秦阳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盯着林莫。
“走吧。”林莫始终含笑,用胳膊肘碰碰秦阳,“别发呆了,再晚点上去,二姨又该念叨了。”
秦阳不动,伸手一把抓住那个细瘦的手腕,声音清冷如头顶月光,“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突来的问话只让林莫微微讶异,他转向秦阳,眸光深沉,一字一字反问,“你说呢?”
秦阳竟语塞。
是啊,这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到底算是什么呢?是喜欢是爱又或是残忍的青春期勃发症都不得而知。
他们出生在这个时代,社会发展太快,他们无法单纯。
“我……”秦阳犹豫开口,“我不知道。”
林莫了然。
“我只知道现在,非你不可。”
沉默,说不高兴是假的,但林莫不会傻到只凭这几个字就热泪盈眶,他望向未知的远方,有一种清淡与哀愁。
“我喜欢你,喜欢到不能自拔。第一次的自(和谐)慰对象就是你,每日每夜的都有性冲动,我以为我是只丑陋的兽。”秦阳语出惊人,大胆的表白与露骨的表述,却又贴切自然。
但林莫没有笑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但这两年我想明白了,至少除了你,我不会对别人发情。”一顿,秦阳郑重申明,“至少柳一苗永远排除。”
林莫嘴角些许抽搐。
“莫,你信我么?”
林莫还是不答,欣赏秦阳的窘态。
“莫莫、莫莫,真的,我不花心的!真的!”秦阳索性抱住林莫,手臂越锁越紧,直到怀中的人明显喘不上气。
“嗯,我知道。”林莫安抚地拍拍秦阳的后背,“松开吧,我们回家。”
虽不是明确的答复,却足够让秦阳欢喜得手舞足蹈。
林莫的冷静与理智,让他在兄弟乱lun这件事情上,清楚预见未来。
期末考结束,返校领完成绩单后,秦母一直高悬的心这才放下。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她家的莫莫还是很优秀的,这不,又蹦回了三甲之首。
反观秦阳,皮厚如斯永远中游晃荡,倒也是稳中有数,并没什么特别担心之处。
高一的暑假就这样平静来临,各类暑期班占据日程表单,秦家的兄弟却是一个不必一个不愿。
柳一苗的坚持不懈换来了惊天逆转,在不知不觉间小伙子已窜到一米八,不仅个子拔高人也跟着清瘦,晒黑的皮肤透着那么一股子阳刚劲儿。
暑中,柳一苗盛邀秦阳和林莫去自己远在山区的奶奶家避暑。
两家父母一合计,嗯,不错,带上暑假作业和三门主课练习册,与世隔绝一番后必然超然脱俗。
于是仨人风风火火上路,各自一箱行李,书本一半衣物一半,浩浩荡荡开山进林。
坐完长途车坐摩托,再换乘只在电视里才见过的拖拉机,到某个村落后找本地人领着爬了一段山路,等少年们到达目的地,已是月华初升,虫鸣声四起。
柳奶奶就等在路口,身旁围着一黄一黑两只大狗,见到他们兴奋得绕来绕去,不断的狗吠惹来山脚下同伴们的连声呼应。
领路的村民憨厚地笑,与柳奶奶说着他们听不懂的本地话,便掉头返回。
柳奶奶高兴得合不拢嘴,粗糙手掌摩挲着柳一苗红通通的脸蛋,只差没把他疼得掉泪。
院子里的小方桌上摆满了吃食,秦阳盯着那一盘盘朴素的菜肴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环顾黑黝黝的群山,心想原来归隐江湖便是这般凄凉心境。
吃完饭,秦阳在木桶里洗完热水澡,便昏昏沉沉躺在二楼的竹床上睡去。
柳一苗黑了脸,这本来是他的房间,为秦阳和林莫准备的是一张古老的雕花大床,当初就是秦阳死活闹着要和林莫一起睡,才没再收拾别的房间。现在倒好,秦阳霸了那张单人的竹床,柳一苗只得和林莫共眠一晚。
“我总觉得吧……”躺在床上,柳一苗打着呵欠道:“表弟你真是太迁就秦阳了。”
林莫不语,侧过身,看向木格窗外的璀璨星空。
“那家伙打小狂妄,而你呢,又绵弱得不像话……”
“绵弱?”林莫皱眉,“你这是从哪挖掘来的形容词啊?”
“嘿嘿,自创的。”柳一苗也翻个身,顺势把手搭到林莫的腰上,“表弟真是纤细,怪不得秦阳老爱抱你,哥几个都认定他有恋弟情结呢!”
“哦……”林莫含糊的应,对于柳一苗的亲近有点不自在。
“你紧张什么?我又对你没兴趣。”柳一苗抽回手,四仰八叉平躺着,闭了眼道声晚安,没多会就打起了鼾。
林莫确实紧张,他缩紧腿,不敢妄动。
这两年让秦阳调教得,只轻轻碰触一些敏感部位就会出现异样,林莫咬牙,硬是压下一身燥热。
山里的天亮得早,又是盛夏,清晨四点多就已是阳光灿烂。
秦阳睡得早,起得晚,走在咯吱咯吱的木楼梯上时,还琢磨着这是在哪。
两条大狗转着院子又跑又吠,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不已。柳一苗呼噜完碗里的红薯稀饭,向林莫夸耀道:“他们出生时我可是在场的哦!六年来我就回来过两次,你看他们都还记得我!”
林莫笑着附和,柳奶奶则一个劲给他们夹菜。
见秦阳出来,柳一苗忙大声招呼,“秦阳你属猪的啊!这么能睡,再不起来就没饭吃了。”
秦阳扶着脑袋打呵欠,摆摆手说声“知道了”就去打水洗漱。
柳奶奶接了根管道引入山泉水,冰凉冰凉的泼到脸上既醒神又舒爽,秦阳忍不住喝上两口,顿时泌甜入心。
抹完脸,坐到小凳子上,秦阳也不客气,端起碗便埋头战斗。
柳一苗早就吃完,见林莫注视着秦阳那不雅的吃相一副沉迷的样子,撇撇嘴,故意道:“我说表弟啊,今晚还一起睡吧?你哥他吃饭都是饿狼扑食的劲儿,晚上在床上还不张牙舞爪的折腾?”
林莫抬眼看他,眉头皱出川字形。
秦阳放下碗,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柳一苗。
气温瞬间冷却,柳一苗心里咯噔一下,忙打哈哈道:“嘿嘿,开玩笑开玩笑,你还是继续跟你表哥睡吧!我带黄仔黑仔遛弯去。”
话音落,柳一苗便逃也似地离开。
柳奶奶听着一头雾水,只是一直说着“娃儿们,多吃些,多吃些嘛!”
“我吃完了。”搁下碗,秦阳抓住林莫的手腕,拉着他往屋里走。
柳一苗就站在院子的篱笆墙外,见他们回房,忙进来和老人家一起收拾。
“一起睡的?”回到昨晚睡过的二楼小屋,秦阳用力一扯,把林莫推倒在床上,自己也跟着压上。
林莫点头,淡然道:“你霸了一苗的床,我也没辙。”
“哼。”秦阳嗤之以鼻,“你把我叫醒不会?我怎么知道这里哪是哪啊?”
“我不想吵你,昨儿一天都在折腾,怪累的。”
“你……”秦阳不知是该生气还是高兴,俯下身,死死吻住。
是缠绵也是醋意,秦阳很清楚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但他控制不了对林莫的感情,就如同暗黑行路的匆匆过客,所渴望的那点光亮。
深深的喜欢上后,便是欲罢不能的眷恋,直到爱得死去活来,才成就一段轰轰烈烈。
秦阳的内心始终在呐喊,停止,以及,继续。
突来的敲门声似要震碎这古旧的门板,柳一苗扯了嗓子的喊,“快点出来啊!兄弟俩磨蹭什么呢?说了今天带你们进山的!”
秦阳的好兴致顿时烟消云散,他抬起头,面目狰狞。
“哥,等晚上回来吧。”林莫抚上那个紧皱的眉头,只轻轻一句话,就打消了秦阳所有不满。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秦阳笑嘻嘻地捉住他的手指吻,这才不情愿地跳下床。
打开门,柳一苗已走到楼下,仰了脸,见秦阳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瞟一眼林莫,彼此心照不宣的一笑。
仨人带了黄仔黑仔,由柳一苗打头,沿蜿蜒的山路往顶峰走。
阳光碎满黄色的土路,油绿的叶子及各色的花朵盛放在视线所到之处,加上一路鸟啼虫鸣,大自然的惬意恰然让秦阳不免感慨万分。
其实他没有那么多诗情画意,只不过身边跟着的人让他有了风花雪月的浪漫情怀。
黄仔黑仔早就跑得远远地不见踪影,只断断续续传来它们催促似的吠叫。
柳一苗哼着本地方言的小曲儿,折一根树枝蹦蹦跳跳在前面跑。
秦阳的新鲜劲儿正旺,也不觉得疲乏,偶尔还会追着柳一苗打闹,欢快的笑声在山谷间隐隐回荡。
林莫体力不是太好,才走没多会,就已是满头满脸的汗,一颗颗透明的汗珠子挂在通红的脸颊上,让回头一瞥的秦阳霎时怔愣。
粉色T恤,浅色仔裤,乌黑的发丝轻柔飘扬,男孩儿清丽端秀的面容总让人在不经意间脸红心跳。
秦阳很用力地咽下一口唾沫,几步上前揽过林莫的腰,低头便是一个深吻。
突如其来的举动打乱了林莫的呼吸,他挣扎着想要逃离,却惹来秦阳更加强劲的禁锢。
林莫几乎要落下泪来,呜呜咽咽半晌,在快要背过气时才得以解脱。
秦阳咂咂嘴,嘿嘿笑道:“莫莫真是可爱,害我都失去自制力了。”
林莫只是大口呼吸,一只手紧紧抓着秦阳的胳膊,一只手则不住抹嘴。
“哥,以后……咳咳,先让我喘口气啊……”
秦阳只是傻笑,阳光在眼前跳跃,如精灵华美的舞姿。
已经能听得到潺潺的流水声,秦阳半拖半拽着林莫拐过一条又一条盘山路,终于在浓郁的青葱之后望见一方清凉。
瀑布的规模并非磅礴大气,而是小家碧玉般婉转流淌。
在接近水面的地方,不知为何挂起了一道小小的三色彩虹,柳一苗也是惊讶万分,听到身后秦阳不顾形象地大嚷,这才回头笑道:“真是你的狗屎运啊!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有彩虹。”
林莫抿唇,在柳一苗的目光似疑惑,更似寻求什么时,悄然转头。
瀑布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潭,碧绿清澈,大大小小的石子星罗棋布,一眼可见。
柳一苗脱得精光,爬上一块突出的石头,就张开双臂往下蹦。
黄仔黑仔不知从何处钻出,正巧被柳一苗激起的水花溅了一身,狂吠几声后也跟着跳下。
秦阳正在脱裤子,一抬头,看到两狗一人在水里扑腾得欢快,额上黑线满布。
林莫站在他身旁,见状笑道:“没事的,哥,狗狗们可没有什么城市污染。”
秦阳不语,撇撇嘴,凑近他道:“莫啊,你说,要是在水里面做是什么感觉呢?”
林莫推开他,嗔道:“没正经,还不快下去,之前吵吵的人还不就是你?”
秦阳耸肩,一边思考着如何支开柳一苗一边忙不迭地脱衣脱裤。
彩虹转瞬即逝,它走得无声,就如同它出现时的无意。
林莫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头顶是遮天的繁枝,耳畔是聒噪的蝉鸣,视野里秦阳与柳一苗忘乎所以的欢笑打闹,及那一潭泌入心田的清凉世界,都让他默默感动。
“林莫,傻坐在上面干什么呢?还不快下来!”柳一苗得空发现独自神游的林莫,忙挥了胳膊招呼。
林莫摇头,下意识紧了紧衣领,婉言道:“不了,我怕感冒。”
“哈?”柳一苗不解,“大夏天的,这水正好消暑,你哪会感冒啊?快别磨叽了,下来下来!”
秦阳的眼珠子骨碌一转,伸手拽过就要游向林莫的柳一苗,环住他的脖子道:“别招惹我们家莫莫,他身子弱,真要感冒了你提头来都不足以谢罪。”
“狗屁!秦阳你这弟控,让他下水玩会又不会少块肉,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嘛?”
“当然用得着!我弟控怎么了?你想控还没得控呢!”说罢秦阳就把柳一苗整个人往水里按,直惹得一连声杀猪似的嚎叫。
林莫看着好笑,他是真想下水和他们一起玩耍,但碍于一身青紫的痕迹,也只有无奈摇头,独做旁观。
秦阳没有节制的索取以及那些想要证明什么的吻痕,都是林莫深藏的心事,他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始终微笑,并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秦阳。
那是他的阳光,他的存在。
玩累了的少年与狗,就瘫在热烘烘的石头上,大张着身体休憩。
林莫把大腿借给秦阳当枕头,柳一苗看不过眼,睡着前还使劲嘲笑了一番。
林间的风充满草木的清香,林莫轻轻抚摸着秦阳熟睡的脸庞,唇边弥满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幸福笑容。
他的父母给他的,是不能重来的生命。
而他的生命中,出现了秦阳。
“在想什么?”
半睁了眼,秦阳捉住那只柔软的手,放到嘴边轻啄。
“嘘,一苗还睡着呢。”低下头,林莫在秦阳耳边压低声音道。
秦阳趁势吻上。
依如既往的忘情深吻,林莫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渴望什么,是过早缺失的亲情还是前途未卜的兄弟畸恋,他本应平平淡淡,无欲无求才对。
秦阳却是□□焚身,他干脆翻身把林莫压倒,喘着粗气与他四目相对。
“到水里吧?嗯?”
林莫咬唇,“不行啊,哥,真的不行……”
“你怕柳一苗知道?”
“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如果他是为了这点事就动摇的人,就不是我秦阳的哥们。”
林莫扭过头,正好看到柳一苗咕哝着翻过身,背对了他们继续睡。
“哥,当我求你……”
林莫或许是要哭了,晶莹的眸子湿湿亮亮,“回去,回去怎么都行……”
秦阳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
“乖,哥不欺负你了。”说完,秦阳脱下裤衩,再度跳入水中。
巨大的声响吵醒了酣睡的柳一苗,他揉着眼坐起,见日头偏西,风渐渐有了凉意,便扒拉散乱的衣物起身,朝林莫道:“你哥又发什么神经啊?走了走了,我们回去了。”
林莫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答话。
秦阳在水里沉了许久才露出脑袋,见柳一苗和林莫站在潭边说话,声音不大,听不真切。
黄仔黑仔又不知所踪,也听不见它们叫唤。
湿漉漉地游近,秦阳从水里站起,不满道:“你们聊什么呢?不许说悄悄话。”
柳一苗斜他一眼,从鼻子里哼道:“省省吧,表哥,你家表弟都多大的人了还用你管着啊?”
“不是我管难道还是你管啊?柳一胖,别以为减肥了别人就认不出你了,当年的怂样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哦!”
“哈?”柳一苗受不住,拉过林莫便走,“蛮不讲理,又不是连体人,干嘛处处老管着啊?秦阳你活着累不累啊?”
“我乐意。”秦阳迅速回答。
林莫回身把衣服丢给他,笑道:“快穿上吧,我们该回去了。”
秦阳接过,还不忘抛一个飞吻。
之后的几天,秦阳如愿和林莫夜夜独处,睡在古朴的雕花大床上,做一些差点让床板塌陷的激烈运动。
一周后,柳奶奶一直把他们送到村门口,才依依不舍地在尘土飞扬中与他们告别。
又是将近一天的折腾,才到日落时分,少年们才终于回到喧嚣繁华的城区。
俩家父母各自领回孩子,互相寒暄一番后美滋滋地返家。
柳一苗不仅瘦了,还黑了,几天的时间似乎连身高都长了不少,但让林莫在意的,是他一路的欲言又止。
秦阳缠得林莫太紧,以至于完全没有他们俩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柳一苗不止一次的嘲笑讥笑加讽刺都没让秦阳收敛,反而越演越烈,甚至差点就当着柳奶奶的面上演法式长吻的吐血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