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那个，好吧，算了》烛星

3、2

　　因为部队驻地较远，等齐桓和所在团其他被挑去集训队的士兵到达集结地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少人。接兵的军官拿着名簿看了一下，扭头对司机说：“人齐了，走吧，开车。”他一手划拉了一下齐桓他们几个，“上车！”
　　齐桓爬上车后厢，里面已经有了几个先来的兵，大部分人因为等的时间过长而靠在挡板上打盹。齐桓挨着一个上士身边坐下，还没等他坐稳，车就发动了，离开了陆航的机场。
　　一路上苫布盖着，看不到外面的情况，齐桓正打算也学别人一样在这摇摇晃晃中闭目养神，身边的上士忽然开口：“老兵，哪个部队的？”
　　“354团的，”刚有点儿睡意的齐桓被他的话驱走了一些睡意，“你呢？”
　　“我是268团的，大家离得有点儿远哈！”他回答，“老兵，贵姓？”
　　“齐桓，”齐桓说，“你们268团到这里的倒是挺近的，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吧？”
　　“袁朗。是啊，我第一个到的，都睡了两觉了。”袁朗说，“你们这次来了几个人？”
　　“三个，”齐桓回答，“他们老A不是说，最多就选三个么，你们团呢，不会就你一个吧？”
　　“可不就我一个嘛。”袁朗说，他说的268团本次老A并没有在那里选拔，不怕露馅，“对了，我们去的这个A大队，你知道多少？说来听听，要不然这车不知道开到什么时候，咱们聊聊天。”

　　跟叫袁朗的上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间也真的过得快了些，不过等车晃到了目的地，他和袁朗也靠着各自的背包睡了一觉。下车点名核对人数，宿舍门口站着的一个中尉说，这里没有名字，只有编号，说完就拿着点名簿按照顺序排号，袁朗被排到24号。
　　“你，38号。”中尉指着齐桓说。
　　袁朗看着齐桓故作没表情的脸，心里说，谁让老A每次选训的人数都在30人以上呢，这个号码，每次必然要有人撞上就是了。
　　“十个一组，进寝室！”中尉手一挥，“所有人除了身上的军装，随身的东西都入储藏室！”

　　进了宿舍，一群人随便找好了床位，这时候中尉又走了进来，指着正在靠近门口的下铺整理内务的一个兵说：“你，这个寝室组长！所有人三分钟后到楼下整队，领装备！”
　　“是！”门口下铺的兵打算起身敬礼，一紧张不小心撞到了床板上，引来一阵低笑。
　　“笑什么笑，快点儿收拾！”中尉吼完，“咣”的一声关上门出去了，门外又传来他的吼声。
　　“这里的人怎么个个跟吃了火**药似地，说话生怕别人听不到。”有人说。
　　“有时间说闲话，赶快收拾你们的这些垃圾！”外面又适时响起了中尉的喊声。
　　“他们怎么好像把谁都当仇人——”齐桓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听着外面中尉喊这个吆喝那个的声音，纳闷地说。
　　“大概，习惯吧。”袁朗把东西放到他的上铺，接话道，“弄好了没有？弄好了就下去吧。”

　　果然，他们刚到一楼，就听到中尉那凄厉的哨声吹个不停。他们被带到了一个仓库旁边，在带队中尉时不时的吼声中，每人领到了一个大背包。回到宿舍有好奇的就把背包打开来看，见里面有几套不同的迷彩服和作战靴。
　　但是没等他们看个新鲜，外面的中尉又开始喊起来，去吃饭。

　　这一白天，除了大嗓门的中尉，选训的学员们倒是没有碰到其他刁难的事情——但这些经过层层选拔挑出来的尖子也个个都是老兵油子，谁都知道白天的平静肯定是为了晚上的花样点心准备的，所以熄灯号吹过之后，大家都合衣倒在床上，等着集合哨吹响。
　　果然不出所料，熄灯两小时以后，楼下尖锐的集合哨音和中尉从早吼到晚还嘹亮无比的喊声：“紧急集合！”
　　听到这一声喊，躺在上铺的士兵们一跃而下冲出门去，除了袁朗，其他人的内心都有些得意：老A也没什么了不起嘛，这花样都玩了几百遍了！
　　一群人冲到楼门口，头一个跑出来的看到门口有两三个老A，手里还拿着什么。没等看清楚，扑面而来迎接他的是两根水柱。先冲到楼下的收不住脚，被水柱打过个正着，没一会儿就一身淋透，“TMD这帮人搞什么！”后面的人看到前面不对想往回转，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埋伏在宿舍楼里的老A突然现身，人手一个白脸盆从楼梯上就往楼下泼水，一边泼一边喊：“往哪里跑呢，出去集合！”
　　袁朗一边往外跑一边躲，几年前早就被这么折腾过了，虽然他知道不能避免成个落汤鸡，但淋湿和淋透还是有区别的。
　　“都磨蹭什么呢，集合！如果真是打仗你们早被突突完了！”站在消火栓中间的那个少校喊，但水柱还在人群中扫射，后面的老A也也从楼梯上挪到了外走廊，泼个不停，把所有人往门外赶。
　　有些士兵被泼出火气来，顶着消防栓的水流走到楼前的空场上去。水龙也逐渐弱下去，袁朗总算看清那个少校是谁。
　　曹向宇！虽然知道这帮家伙今晚肯定这么欢迎新人，但是他没想到那小子居然敢扒了分队的肩章跑来狐假虎威。一不小心，地上的一滩滩水让袁朗脚下一滑。眼看他就要后倒跟大地开个碰头会，这时有一只手拉了他一把。
　　“谢谢！”袁朗回头一看是齐桓。
　　几十个全身滴答水的士兵站在一起，曹向宇身后的一名老A翻开点名册从头到尾点了一遍名，然后他说：“没事了，解散！”
　　什么？解散？大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紧急集合就是为了给他们集**体洗个冷水澡么？
　　“都没听见么，解散！回去睡觉！”大嗓门中尉又喊起来。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他们只能遵照命令回去睡觉。
　　上楼的时候，刚好看到几个在楼上泼水的老A嘻嘻哈哈地走下来，指着一群落汤鸡不时爆出笑声，一群人则怒目送他们拎着脸盆走出宿舍。

　　“今天这些死老A TMD是半夜过泼水节么？”回到宿舍，有人开始抱怨。
　　“别说了，赶快把衣服脱了拧干睡吧。”门口被临时指定为组长的浓眉大眼的士兵说，他正在拿毛巾擦头发、脸和身上的水。
　　袁朗的衣服没太湿，拧了几把搭在床边，他翻身shang*chuang睡觉。
　　“你不晾起来么？”齐桓拧了两把衣服晾到床架上，看袁朗这就滚上去睡觉，不由得问。
　　“我的衣服不太湿，没关系。”袁朗被子蒙头，“赶快睡吧。”

　　衣服甚至有人的背心裤衩都湿成那样，自然不能再穿着睡觉了，所有人都差不多tuo guang了钻到被窝里面去。
　　不到两小时，集合哨伴着大嗓门中尉的吼喝再度在楼下响起来。
　　这下子，黑暗中可算是一片混乱，这个找不到裤子那个找不到衣服的……
　　而且，湿漉漉的衣服往身上也难套得很。
　　齐桓还在穿上衣，袁朗已经从上铺蹦了下来，抓起凳子上的皮带和帽子扯了齐桓一把：“一边跑一边穿吧。”
　　“这些老A花招还真不少！”心里憋气，但是齐桓这次冲出去没碰上那些泼水的。
　　“习惯吧。”跑到楼门口，袁朗小声地回答着齐桓的疑问。这回，应该不是曹乌鸦在那里跳大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