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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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就这么走了你屋子怎么办？”安德莉亚被他拉着一路小跑，好不容易喘了口气，急着问。
“随便他们糟蹋了，明天我去写报告申请赔偿。我是认真的！”
安德莉亚忧心忡忡地回头望了一眼：“先别说明天，他们今天晚上估计是回不去了，那你去哪儿？”
“教皇厅。”
“……干嘛？”
“申请留宿。你以为我还会回去把他们挨个弄回去？”一想到那几个人在睡着前很可能借着酒劲儿把他的双鱼宫拆了，阿布罗狄的语气就很不好。
“那明天早上呢？你不回去啦？”
“回去啊，再不醒的话一人一支玫瑰直接丢慰灵地去。”阿布罗狄咬咬牙。
安德莉亚噗地笑出声来：“好主意。不过我们现在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在自己的18岁之夜跟你手拉手奔跑在黑夜里？”
“我也觉得你的18岁之夜过得应该更有意义。”阿布罗狄松开她的手，侧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是她熟悉的戏谑神色，“所以你就直接跟我一起去教皇厅吧。我去找客房，你……”
“我……我怎么？”
“你就不想见见他？”
安德莉亚有点气短：“我我我……不是太不想……”
“那就走吧。”
走……好吧那就走吧。
怕什么！
在心里不断为自己鼓着劲，她跟在阿布罗狄后边走进了教皇厅。阿布罗狄径直左转去找房间睡觉，她愣了一会儿，不自觉地开始往书房走。
书房里没开灯，一片寂静。月华似水般洒满房间，隐隐约约能看到窗边那个静默的身影。
安德莉亚走到他身边，坐在地板上，轻轻靠到他身上。想了一会儿，她有些迟疑地开口：“撒加，你不祝我生日快乐吗？”
撒加像是被猛然惊醒，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低下头来看她。青年温柔地微笑，单手抚上她柔顺的发丝：“生日快乐，我的小公主。玩得怎么样？”
“很开心。”安德莉亚仰起头，简简单单地回答，“你能满足我一个生日愿望吗？”
撒加并不回答她。“晚上有没有吃饭？”
“吃了。”安德莉亚点点头，依然执着地问：“答应我好不好？”
“答应你什么？”
安德莉亚苦笑，双手不知不觉地环住了膝头：“你还是不愿意……可是撒加，我已经长大了。你明明说过的，等我长大，就答应我。”
“现在不是时候。”撒加淡淡地回答。
“可是我成年了！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别闹。”撒加俯下身抱住她，将她冰凉的手指拢在自己手中。
“你明明喜欢我的……”安德莉亚喃喃了一句，眼泪夺眶而出。她伸手拭去泪珠，深呼吸平静了些许，倔强地推开撒加。“你知道我是为了你才留下的！”
撒加沉默地注视着她。
“你真以为我在乎什么圣战什么女神吗，我只在乎你！”她提高声音，冲动地站起来，“要不是为了你，要不是为了——”
“为了什么。”
对上那双依旧宁静的眸子，她突然失语。
为了史昂，为了艾俄洛斯，为了让他们回来，为了能和爱人在一起。是她留在圣域的全部理由。
“撒加，”她轻声道，“我们……不要再寻找雅典娜了。”
撒加蓦然站起身来：“你什么意思？”
“圣战我们自己来打。我相信你，我们会赢的。”她的眸中闪耀着光芒，那是一种不顾一切的迫切，“不要再管什么雅典娜了。等到所有人都平安归来，我们就走。好不好？”
撒加沉静地看着她：“安莉，你对我太过盲目信任了。”
“不仅我，所有人都相信你。难道你就不能相信自己吗？这些年你做的明明很好。没有雅典娜我们一样能赢的！”
“我毕竟不是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所不能。”撒加略略低了头，眉宇间闪过一丝黯然，“圣域终究是女神的。没有雅典娜，我也许能胜一时，但若说还天下苍生一份公道一个和平，我做不到。”
“做不到又何必去管。护好身边的人你总能做到吧？”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撒加，我等不下去了……”泪光隐隐一现，她的语气有些哽咽，“我等了你十年！如果我们最终都会死在战争中，那么至少，我不想你给我留下遗憾。”
“我爱你，我不想让你有危险！……我们走吧，好不好？不要管那么多了，你管不了的。如果不是神，就不要强求自己承担起神的责任。求你了。”
女孩今天有些语无伦次，话说得前后矛盾。撒加好不容易才懂得了她的真实意图，蹙着眉开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啊！就算你不愿意离开圣域，那么至少，你不要再找雅典娜了，找到她你们只会更危险！我不希望你为了保护一个小丫头的安全而战斗牺牲！”
“没有雅典娜我们打不赢。”撒加打断她的话，不容置疑地摇摇头，拉住她的手走向屋外，“你今天是累了？先去睡吧。”
安德莉亚甩开他的手，手指握住了门框，不自觉地抬高声音：“可是我们不一定要全胜啊，甚至可以不计后果不计损失，只要这场仗中能保住大家平安就够了。这样你可以做到的，我知道！”
的确，如果只保圣域一方平安，那么他当然做得到。然而……撒加深吸了口气，压下怒火，盯着安德莉亚，一字一句地开口：“保卫大地上的爱与和平，这是圣斗士的职责！我们的战斗是为了全人类的生存，不是少数人的安危！”
“需要我提醒你你其实已经算不上圣斗士了吗？从十年前起。”安德莉亚气急一笑，“那时你怎么没有考虑过这么多？”
“你——”
撒加脸色一白，再次深深吸气，平息心中骤然涌上的痛楚。“别说了！……你先回去吧。”
安德莉亚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自知失言，不再接着往下说，只是坚决地摇摇头。突然问道：“你喜不喜欢我？”
这问题太直接，简直近似于无理取闹。撒加苦笑，斟酌了一下言辞，最终选择说实话：“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因为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能只凭着一个喜欢去做。”撒加语气温和，然而吐出的言辞分外冰冷果决，“无论这教皇之位是如何得来，穿上了这身衣服，我就要负起相应的责任。守护大地，守护女神，是我应该做的。我不能因私废公。即使是为了你，也不行。”
“安莉，我知道这些年你真的付出了很多，但是再给我几年时间好吗？等到女神长大，让我亲手把一片清白的河山交付给她，就带你走。可以吗？”
安德莉亚只是沉默地低着头。
这话说的倒是诚恳，撒加真的以为她会信吗？
撒加的性子她太了解了，就算女神不在乎这十几年颠沛流离，他能不能原谅自己都是个问题，又怎么谈得上带她走。
“我不答应。不要再找雅典娜了，或者连圣战都不要打，你直接跟我走。”安德莉亚干脆地抛出两个选项。
撒加低沉的声音中隐隐带了抹怒色：“别闹！”
“我没有！”安德莉亚倔强地顶回去，“我们一起走。或者我走。你来定。”
“你威胁我？”
安德莉亚不答。
两人静静地对峙着，气氛压抑。
许久，撒加叹了口气：“要是实在不想在圣域待了，也好，你出去散散心吧。”随即转身，走出书房。
“撒加——你——”
安德莉亚无法置信地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无力地靠上书柜，眼中泪光闪烁。
“好……”
流光闪烁，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撕裂空间。少女已无踪影。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