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主角o但搞科研》放学饼干

3、第 3 章

　　望着沈浮枝那骤然冷冽下来的面容，季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这位Omega竟然试图用背诵论文来对抗生理本能，实在是他见过最……奇特的案例。他退后半步，姿态从容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沈浮枝拉开门。

　　门外的人，正扶着墙，但这丝毫没有削弱他眼中熊熊的怒火。

　　一看到沈浮枝，他立刻挺直了背，试图营造一种压迫感。然而，那张脸堪称英俊，却因表情管理失败而显得油腻。

　　“沈浮枝！你终于敢出来了？！”那人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扭曲变调，“你竟敢那样对轩辕少爷！你知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匹配度是——”

　　“100%。”沈浮枝接话，语气平淡得像在做开题报告，“稀有，罕见，天命所归，对吧？”他向前走了两步，咄咄逼人。

　　来人被他过于平静的态度噎住了。他气急败坏：“那你还敢反抗他？！100%的匹配度意味着什么？你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你就该——”

　　“就该跪下来感谢他的临幸，然后乖乖被他标记，从此在家给他生儿育女，放弃我自己的生活和事业？”沈浮枝打断他。灯光昏昏然，他的面容掩在阴影里，半明半暗。

　　“你——！”来人脸色涨红，他从未被一个Omega如此直白地顶撞过，尤其是这个Omega在他的认知里，本该……

　　怒火冲昏了他的头脑，Alpha的信息素猛地释放出来，试图用最原始的方式让沈浮枝屈服。

　　那是浓烈的、带着硝烟气息的信息素。若是寻常Omega，在发情期尚未完全平复的状态下，恐怕早已一阵心悸。

　　沈浮枝确实感到了不适。后颈的腺体突突跳动，他感到虚弱，但比生理反应更强烈的，是厌恶。

　　“释放信息素？在公共区域？”他甚至嗤笑了一声，语气里的嘲讽几乎凝成实质，“看来你的家教令人遗憾。”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令人窒息的气息上前一步。

　　来人还没从信息素压制失效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看见沈浮枝那张漂亮得极具欺诈性的脸在眼前放大，紧接着，他的腰部得到了一记精准的手刀，太阳穴被肘击，膝弯被猛踹——

　　一切发生在刹那之间。来人甚至没来得及做出有效防御。天旋地转，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地，被沈浮枝拖进了房间。

　　有害物质总算安静了。沈浮枝想。他站在原地，微微喘了口气，压制着体内因剧烈运动和信息素刺激而再度翻腾的不适。

　　他转过身，看向一直旁观的季屿。

　　季屿的目光从地上的人移到沈浮枝脸上。镜片后的眼睛平静无波，但沈浮枝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深处一闪而过的纯粹兴味，那是探究欲，而非对暴力的惊讶。

　　就是这种眼神。沈浮枝想。和他在科研狂人同类眼中见过的如出一辙——季屿遇见了一个有趣的样本，他又何尝不是？

　　心中那个模糊的计划瞬间清晰起来。

　　他走到季屿面前，抬起头，直视着对方。那双潋滟生光的桃花眼里有一种近乎狂妄的神情：
　　“季博士，如你所见，我和那位天命所归的Alpha，拥有理论上最高级别的信息素匹配度，100%。这种匹配度在统计学上属于极端异常值，相关研究想必会因为样本稀少和伦理限制，停留在泛泛的层面。”

　　他踢了踢脚边昏死的人类，随意得像在拨弄一个人体模型。

　　“现在，这里有一对绝佳的、现成的研究素材。”他指向自己，“据我推测，所谓的100%契合度，不过是几种信息素前提酶的互补……”

　　沈浮枝顿了顿，他望着季屿镜片后的眼睛，声音压低了，带着蛊惑般的意味：
　　“季博士，你对合成人造天命这个课题，感兴趣吗？”
　　“这会是一个多么颠覆性的研究。我现在，正需要一名具有研究员身份、能为我申请课题项目审批的伯乐，而我会向他证明自己的价值……”他直视着季屿，毫不掩饰自己的利用，“怎么样，我这个项目开始对你产生意义了吗？你要不要……加入我的课题组？”

　　季屿没有立刻回答。他静静地看了沈浮枝几秒，目光掠过他紧抿的唇，掠过那双盛着挑衅与野心的眼眸，掠过他因期待而微微绷直的肩线，最后，落回地上不省人事的来人身上。

　　100%匹配度的极端案例……

　　确实，这样的活体样本，在严守伦理界限的常规研究中极难获得。而眼前这个Omega，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集合体，一个迷人的课题。

　　像沈浮枝这样的人……绝无仅有。

　　很有趣。非常有趣。

　　季屿终于动了。他推了推眼镜，一抹真实的笑意掠过他的唇角，有着纯粹智性愉悦的弧度。

　　“听起来，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极具挑战性的研究方向。”他顿了顿，眼中的兴趣已然昭然，“我加入。”

　　沈浮枝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

　　季屿的目光落在沈浮枝仍有些苍白的脸上：“不过，在那之前，我认为我们需要先处理几个问题。第一，你的身体状况需要更细致的检查；第二，”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素材，“这位先生的安置以及后续可能引发的社会关系问题，需要策略；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你得有一个正式的研究计划。”

　　他朝沈浮枝伸出手。一个正式的、合作者的姿态。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季屿，西比尔大学化学研究所挂名研究员，在神经信息素交叉学科领域有一些非正式的兴趣和资源。我想，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沈浮枝没有丝毫犹豫，用力握了上去。掌心相贴的瞬间，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同类般的共鸣。

　　“沈浮枝。”他说“合作愉快，季博士。”

　　“酒店有监控，他醒来后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松手后的季屿冷静道，他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击，不知为何对处理这类意外颇有经验。
　　“我认识一家有保密资质的私人医疗转运机构，可以以‘突发信息素紊乱伴随暴力倾向，需紧急隔离观察’的名义送走他。轩辕家那边……暂时由我来应付。”

　　沈浮枝点头，目光落回地上昏迷的人身上。

　　他略一踌躇，还是蹲下身去，在来人的西装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找出一块丝绸手帕——质地不错，料子也是顶好，倒是身价不错。

　　捻着那薄薄的一层绸缎，沈浮枝唇边不由得浮起一丝极淡的冷笑来。比起那些费尽心思做横向拉来的科研经费，或许讨好轩辕霸天这些人，才是来钱最快的路子。

　　真讽刺。

　　他突然叹了口气。“很多科学家都以为自己需要的是生产力，其实不是，我需要的只有流水一亿的银行账户。”

　　话语间，沈浮枝动作极其自然地从季屿白大褂侧袋里，摸出了一支未拆封的注射器。

　　季屿挑眉。

　　“借一下，”沈浮枝晃了晃针头，说得理直气壮，“采样。基线数据很重要。”

　　沈浮枝利落地撕了包装，拔去针套，用酒精棉团在肘弯处一抹，消毒——动作标准得如同医学示范。

　　肘静脉。针尖探入，手极稳，立刻便见了血。暗红的血顺着透明的细管静静地流出来，不急不缓，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足足10ml后，他才拔针，用那块丝绸手帕按住针眼，瞧也没瞧身下的实验素材一眼，只将血样小心地放入一个小型便携生物样本冷藏盒里。

　　“好了，可以送走了。”他站起身，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常规操作。

　　季屿看着他的眼神，兴趣又浓了几分。

　　半小时后，沈浮枝坐上了季屿的车，前往西比尔大学化学研究所——季屿的私人实验室所在地。

　　实验室位于研究所大楼的地下三层，安保严密，刷卡进入后，是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绝的空间。

　　整洁，冰冷，充满了化学试剂的淡淡气味。

　　对沈浮枝而言，这味道远比什么Alpha信息素更让他安心。

　　“条件有限，但基础的血样分析、信息素提取和气相色谱-质谱联用设备都有。”季屿简单介绍，“更复杂的蛋白组学或基因测序需要预约学校中心平台，但我有优先权。”

　　“足够了。”沈浮枝的目光从那几台仪器上滑过，看着像旧识，冷硬的线条反而叫他心安。指尖微微地痒起来，是一种见了故物、急于亲近的痒。

　　他迫切地需要做些什么，来确认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否真的能用他熟稔的科学语言解读。